在商號裡做工的都是普通人,雖有武者守衛,可最近也早被轟走了。相比起匠人,武者可沒什麼手藝能倚仗的,不走到時候被弄殘廢就自己倒黴。所以目前幾家商號裡還在堅守的武者已經很少了。
“倒是個眼尖的!給你家爺爺好好睡一覺……嗯?你!”
自告奮勇的過來準備一棍子敲暈對方,可剛摸到對方身側,棍子也才掄起來一半,忽然眼睛看到了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異芒一閃而過。
熟悉是見過無數次這種異芒了。而陌生是因為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可驚悚的呼喊尚未喊出來就感覺到異芒藉著燈籠的光閃著眼睛襲殺過來。而這次看得更加清楚,那異芒果然就是刀鋒!
因為靠得太近,又事發太過突然,想要避開根本來不及。不過好在對方的實力似乎不怎麼樣,力道和揮刀速度都不至於無法反應。所以避不開,但閃出些許空間避開要害還是可以的。
於是極力後仰的結果就是脖子一涼,接著便是皮肉割裂的疼痛。不過大血管並未一起被割斷,這點值得慶幸。可是剛要開口大聲示警的時候,傷口處猛然湧現出來的麻木感幾乎同時襲上來,不但瞬間麻痺了喉嚨,把所有發聲的可能一下截斷,並且這種麻痺感還在飛快的朝著全身擴散。
刀子有毒!
想要扭頭朝著身後的同伴示警,可是身體的麻木感太強了,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此時也極為艱難。而且剛才避過要害的那把刀子可不只是只會動一下而已,刀鋒一轉,去而復還再一次橫切了過來。而這一次再不存在什麼閃避的餘地了。僵硬的身體唯有眼睜睜看著刀鋒深深的切入皮肉,切開氣管和血管……
“嗯?猴子那邊不對勁!快過去!”
敲暈一個商號的夥計有這麼麻煩嗎?這事兒這段時間都幹了多少次了?這次卻久久不見動靜,反倒是燈籠的光下黑裡似乎有一陣晃動。雖看不真切,但也曉得必然出了什麼事情。
“老張,剛才是你在喊嗎?是不是出事兒了?”
就在這一恍神間,倉庫裡其餘幾個“看守”都聽到了聲音靠了過來,似乎還因為走得急,手裡連只燈籠都沒有。腳下小跑著已經快到近處了。
“嗯?都狗耳朵嗎?這麼靈?去幾個人,全敲暈,都小心些,今晚感覺有些不對勁。”
“大哥放心。幾個夥計而已,頂多身子骨硬點而已。”
或許是這段時間以來都順順利利,或許是也聽到風聲說事情快要有眉目要告一段落了。所以即便領頭在提醒也沒有引起合適的警惕。
片刻過後,領頭的發現兩邊似乎全都頓住了,沒了聲音。反倒是原本該倒下的幾個倉庫夥計並沒有倒下,提棍子的幾人卻搖搖晃晃的僵在原地。
“不好!有詐!”
領頭的那人第一反應不是上前救人,而是原路離開。他明白再留下來他也跑不了。
不過當領頭的這人重新翻過圍牆的時候,心情也跟著跌落谷底。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圍牆之外,如今已經圍了一大圈人,並且其中一人的氣息極強,怕不是一二品的武者?!
但想要分辨對方樣貌卻根本辦不到,因為對方一身夜行衣不說臉上還有蒙面。
也不說話,上來便是全力圍攏殺伐。
僅僅片刻,領頭的那人便知道自己今日沒活路了。對方兵器淬毒,一言不發全是往要害上招呼。
不過最後拼死撕破了對方一人的衣襟,露出來夜行衣下面一件眼熟的護心銅鏡!銅鏡上那紋飾讓領頭的那人雙眼猛的一縮。他認識這面護心銅鏡的出處!
再過十幾息,兩把刀子一前一後捅入了領頭的那人前胸和後頸。要害的創傷讓他的意識只在腦子裡停留了不到三息,整個人一下就徹底沒了生機,死得挺挺的。
“都再看一遍,看看有沒有死透。”
“是!”
黑燈瞎火的看什麼看?來這裡的人不論是之前裝作商號夥計的人還是後面圍殺的人都不是雛,見血不說習慣了但也是下手兇狠不怕麻煩的主。讓他們看一遍對手是不是死透了,他們會做的就是挨個在倒地的人脖子上再拉一刀。
“看這裡,果然是看到了,省了咱們的麻煩。”
只見最後一具屍體邊上的圍牆角落有一個不起眼的血印,呈一種古怪的三角形。
“沒錯,沒辜負老子故意賣個破綻給他,又給他露了這塊護心銅鏡。如此應該能有一場好戲看了吧?”
“走吧,有沒有好戲看我不知道,但這樣一來,產業園區的日子至少能鬆快幾天了。好了,屍體全部帶走扔江裡。之後咱們就該撤了。”
很快天色放亮,昨夜守夜的人出來,臉上滿是好奇。他們整夜都沒睡,但也沒聽到什麼大動靜。早上出來時,全收到了大管事的叮囑以及一份厚厚的撫慰錢。要他們出去後什麼都別說,有誰問就說“沒看到”和“沒聽到”。
而這一夜裡的事情在產業園區裡並不被大多數人知道,即便是江面的屍體也在天剛亮了沒多久就被人打撈走了。唯一知道事情原委的全在暗地裡躲著,用被旁人早就忽視的觸角時時刻刻的盯著產業園區裡的每一個角落。
就在中午,幾個人圍著倉庫圍牆轉了兩圈,最後在那處牆角上有三角形血印的地方頓足了好一會兒。最後才一臉憤恨的離開。
不久之後在產業園區內一家客棧裡。四人面色難看的圍坐在桌前。
“確定了嗎?是他們乾的?”
“嗯,昨夜鐵模倉庫那邊沒有任何破壞。明顯提前就被劫殺了。而且當晚守夜的幾個人也沒有人受傷。不過在圍牆外面有血跡,拓印成如此模樣。”
言語間幾人都看向桌上放著的一張拓印:一個不規則但能分辨的三角形圖案。
“我沒記錯的話廖家的紋章就是三角打底的吧?”
“是的,廖家的紋章就是三角打底。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廖家真敢這麼亂來?”
“有何不敢?擔心咱們吃下更多的份子,想要攪爛咱們的計劃。真要是做得乾淨,咱們又能拿他們有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