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到哪了？”
楊逸接完電話，才從樓梯上下來，跟站在廁所門口的葉富明、廖春生等人會合。
“聶哥跟俊哥進去拍照了。剛才太多學生在上廁所，而且也是跑來跑去的，不方便拍照。”
廖春生拿著手機給楊逸看他進去拍的照片。
四個門的蹲坑廁所，很符合楊逸的要求。
是的，今天楊逸帶著他們來市區的一箇中學取景。
剛才楊逸給岳母打電話的時候，還是課間休息的時間，走廊上很多同學，熱熱鬧鬧地嬉戲打鬧。他們還作為“外來人物”，被很多同學圍觀了。
結果，打了一個電話的功夫，上課鈴聲響了，等楊逸回來，教學樓已經恢復了“平靜”。
這個“平靜”當然是相對的，走廊、樓梯變得空曠平靜，即便朗朗的讀書聲還會在他們耳邊時不時地響起，那也沒有之前那樣混亂無序。
“對，就是要這樣的效果。不過，這裡的鏡子，春生，你記一下，到時候置景的時候幫我撤掉，我有很多鏡頭是要從這個方向，往門這邊拍的，攝影機會對著鏡子，容易出現穿幫的情況。”
楊逸其實剛才已經進去看過廁所的佈局了，不過當時不少學生在進進出出，他就沒注意，現在看了一眼廖春生拍的照片，馬上想起了原片中一個穿幫的鏡頭，就順口提了一嘴。
“好的！”
廖春生連忙點頭，用手機備忘錄記上。
他心裡還暗暗地感嘆：
細！
逸哥真的是太細了！
鏡頭可能會穿幫都能想得到！
說話間，張嘉俊和聶昱辰也出來了，他們兩個拿來拍攝的裝置更加專業，張嘉俊拿的是單反相機，聶昱辰則是拿了一部手持的DV機，揹包裡還有無人機。
“我們再上樓看看，我剛才打電話時候看了，這個樓頂層有一個閣樓，用來拍普普跟朱晶晶衝突的場景再合適不過了！”
楊逸招呼他們到樓上去勘察。
於是，包括學校安排陪同的何老師在內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著楊逸的步伐，一步步地沿著樓梯走上了頂層閣樓。
“絕了，導演，你以前來過這個學校？”
踏上閣樓，之前看過楊逸畫的分鏡圖的聶昱辰都驚呆了。
這不正是分鏡圖裡少年宮頂樓雜物間的樣子嗎？
樓梯直達，矮牆圍欄。
最顯著的還是那扇很大的圓形窗戶！
像極了那些西式鐘塔為了裝下大圓鍾掏出來的大圓洞。
當時看到楊逸的分鏡圖這樣畫，聶昱辰還覺得這種景比較難找到合適的，說不定後面會改成更為普遍的正方形窗戶。
誰知道，還真的有這樣的建築！
而且就在他們來到的第一間學校就找到了！
廁所、內樓梯、外樓梯，還有這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閣樓，感覺楊逸的分鏡圖就是在這裡畫的嘛！
“沒完全一樣，這裡多了一個大柱子，而且後期咱們是不是要在這裡擺幾張課桌？不然朱晶晶怎麼爬得上去？”
廖春生也看過分鏡圖，他記得楊逸畫裡的頂樓雜物間是堆滿東西的，這個閣樓還比較整潔乾淨。
楊逸畫了雜物，卻沒有畫出這個閣樓裡很突兀地杵著的一根承重柱，還有右側通往樓頂平臺的鐵門，楊逸也並沒有全部畫出來。
這樣還減輕了大家對他“神預測”的猜疑。
“柱子沒有影響，桌子、椅子、掃把、拖把，那些雜物置景的時候可以加上，我的建議是到學校的藝術廳，借一些樂器，舊的架子鼓，或者是其他樂器，營造出少年宮的氛圍。”
楊逸比劃著跟他們說。
“對，少年宮的興趣班比較多。”
廖春生點了點頭，隨手做記錄。
“這裡的窗是封住的，打不開。”
張嘉俊走過去推了推那兩扇半圓形的窗，發現根本推不動。
“可能學校也擔心危險吧？這麼高的樓，像朱晶晶那樣摔下去可不得了！”
“我還想看一看窗子外面的構造，分鏡圖裡有一個突出的花壇設計。”
“樓頂這個門也是鎖著的。”
“何老師，你有這個門的鑰匙嗎？”
“我沒有，這個可能要問一下總務處。”
“上不上樓頂看沒關係，我們的取景主要是這個閣樓，拍窗外面的就一個鏡頭。”
“下樓去看吧，不行再讓老聶飛一下無人機。”
“我覺得到時候這裡的牆漆要重新塗一次，你看很多地方都掉皮了。”
“要重新塗嗎？會不會斑駁一點的牆面，更加符合我們劇中老少年宮的設定？”
“俊哥，你先拍一下這個牆的照片。”
“何老師，麻煩讓一下，我看一下這裡的幾個機位。”
也不用楊逸吩咐，劇組的成員們已經駕輕就熟地圍繞著這個場景展開討論。廖春生拿著手機隨時記錄下他們討論的關鍵問題，等下他們還要借用學校的會議室開一個討論會。
“小逸，這裡的窗子下面沒有花壇啊，右邊這一側倒是有。”
中途，張嘉俊和楊逸下樓去看了一下圓形窗戶外面的佈局。
這棟教學樓估計也有幾十年歷史了，外牆面貼著風格很老舊的馬賽克小瓷磚。圓形窗戶下面的牆面，包括下面幾層樓的牆面都是比較乾淨的，只有拐角的地方可能受雨水的侵蝕，留下了暗黃色的汙跡。
像張嘉俊說的，右側的牆面有突出的花壇設計，不過突出的幅度並不大，倒是長得比較茂盛的綠植探出枝葉來，從下往上看，視角里有一種比較沉重的壓迫感。
正好今天是陰天，天空灰濛濛的，楊逸拿過來張嘉俊的單反拍了一張照片，模擬出了陳警官往上望的視角，那些枝葉的雜亂、濃綠佔據了整個畫面的不少幅度，彷彿還遮住了天空的光芒一樣。
“嘶！小逸，你這個拍的，跟你畫的分鏡圖感覺一模一樣！你確定沒來過這裡？”
張嘉俊看一眼他拍的畫面，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總覺得自己現在站的地方，馬上就會有一個小女孩摔下來一樣......
“哪有，純屬巧合。俊哥，咱們到時候還是要用道具做一個花壇上去，跟右邊這些花壇差不多。”
楊逸把話題引開。
“做一個就行嗎？是不是得每層樓都做一個？這樣才不會顯得太突兀，也跟右邊這些形成對比。”
張嘉俊仰頭比劃著。
“一個就夠，多了會喧賓奪主，影響畫面觀感。而且到時候拍的時候會用到老師和學生群演，需要他們他們探出頭來，俯看鏡頭，如果這些牆上還有花壇，會遮掩住他們的視線。”
楊逸指點著二樓、三樓、四樓的走廊護欄，解釋道。
“也是......”
“逸哥、俊哥，你們怎麼在樓下？看完了嗎？”
他們在討論的時候，樂澤翰從旁邊的行政樓下來，正好看到他們，笑著走了過來。
“差不多了，我們剛才看了那個閣樓，確實很合適用作於少年宮的場景。”
“嘿嘿，我有一個好訊息，有一個壞訊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樂澤翰看著心情很好，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想必壞訊息也壞不到哪裡去！
“先說壞訊息吧！”
“壞訊息是剛才我跟董校長聊了，他們說學校願意全力配合咱們的劇組，為我們的拍攝順利進行提供便利，只是這些都得等到7月6號學校放假之後。”
“這算什麼壞訊息？咱們開機最快也要等到七月份之後，跟學校放假不衝突。”
“嗯，不過還是要儘早把我們的拍攝日程列出來，這樣好跟學校溝通，聽說他們八月份還會有學生回校補課，初三和高三的同學。”
樂澤翰說的這個資訊還是比較關鍵的，剛才陪同勘景的何老師都介紹了，這棟樓主要是初三年級的同學在上課。
“得把少年宮相關的場景提前，派往這裡的，再去拍像水井早餐攤、游泳場、街頭等場景。”
楊逸輕輕地點了點頭。
“還有好訊息呢？”
張嘉俊笑道。
“好訊息是，剛才莫處給我打了電話，說市裡對我們劇組在湛江取景非常重視，文旅局的精品影視劇扶持申請下來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而且市裡還會在交通、住宿的安排上，以及到時候部分場景需要封路拍攝的時候，給我們提供幫助。”
樂澤翰說到這兒的時候，嘴巴咧得比剛才還誇張，可見他這兩天的奔波、應酬不但沒有白費，還得到了比他預期的還要多的收穫。
“交通、住宿上的安排，指的是什麼？”
楊逸聽到了很關鍵的資訊，但他不敢高興得太早得確認清楚了。
“指的是，咱們到時候來湛江，住的地方不用愁！市裡會給我們安排招待所或者酒店！交通的問題也不用擔心，人可以坐他們安排的大巴車，裝置也會安排貨車幫我們送過去。更不用說拍攝時候的秩序維護問題，莫處說了，會安排公安、城管的同志來幫忙，我們就放心地拍就行！”
樂澤翰都還沒說完，楊逸的巴掌，張嘉俊的拳頭就招呼了過來。
當然，不是打。
是激動的讚美！
“澤翰，你太行了！居然連住的地方都談了下來！”
楊逸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是真的牛逼，住宿、交通，這兩塊都不知道省了多少錢！”
張嘉俊也感嘆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