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小慕斯去幼兒園,小慕斯還跟我揮手說再見。感覺她都還沒真正意識到我要回去,以後再也不能送她去幼兒園,再也不能去接她回家了。”
李夢菲沒有跟楊逸一直站在門口,楊逸去給她拉行李箱的時候,她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楊逸跟司機告別後,才挽起他的一隻胳膊,和他一塊往屋裡走去。
“不要想太多,小慕斯還有她媽媽呢,你去之前,不也是人家媽媽去接送的嗎?”
楊逸笑著捏了捏媳婦的手,以示安慰。
神仙姐姐的手也是很好看的,手指纖細均勻,肌膚白皙水嫩,楊逸將其握在手裡,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可是,小云她上班挺忙的,經常要加班。所以晚上接小慕斯的時候,經常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走光了。我有一次接小慕斯,看到有一些小朋友坐在那個晚託班的教室裡自己玩,感覺好可憐啊!”
李夢菲說的晚託班,其實就是幼兒園專門給那些爸爸媽媽不能按時來接回家的小朋友們開設的,畢竟現在的打工人也不容易,下班晚,也沒有其他家人可以幫忙接孩子照看孩子,有幼兒園幫忙看著,家長們也比較放心。
這個班還跟興趣班不一樣,興趣班是有老師帶著,不管是學跳舞,還是學搭積木,小朋友們都會玩得很開心。
但晚託班就只會有一個老師,或者只有保安叔叔看著,目的是不讓留下來的孩子到處跑,如此而已。
被留下來的小朋友們會看著身邊一個個同學離開,那種孤獨落寞的感覺,別說她們自己了,李夢菲看見了都覺得心疼。
“這也確實很可憐,哎,一方面是工作,是收入,是生活,另一方面是家人,是陪伴,也是生活。沒辦法的事,不過你用太擔心,小慕斯已經四歲了,而且她也是一個很懂事的小寶貝,相信她能理解媽媽的辛苦!”
楊逸抬起胳膊,手掌輕輕地揉了揉李夢菲的腦袋,她柔順細膩的秀髮帶著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我們吃飯吧!”
帶李夢菲上樓把行李放下,也換上一身寬鬆舒適的家居服,楊逸便拉著她的手,帶她回到飯廳吃午飯。
媳婦回來了,楊逸當然早早地在家給她準備了一頓非常豐盛的午餐。
李夢菲來到餐桌前,看著桌子上精緻漂亮的小盤子裝著的一道道色澤油亮、香味撲鼻的菜餚,那種令她魂牽夢繞的溫馨感再度湧上心頭。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何以解愁?唯有大餐!”
楊逸拿起筷子,給媳婦碗裡夾了一塊用白菜葉子包裹著的肉卷,然後坐到她的旁邊,笑眯眯地給她剝起了白灼大蝦。
“感覺回來兩天,體重又要反彈了。”
李夢菲有些哀怨地看著楊逸,但右手還是很實誠地拿起了筷子。
“不用擔心,雖然說是做了這麼多菜,但其實用的都是比較健康、低脂的食材,像這個‘翡翠雞肉卷’,裡面的肉卷就是用雞肉打成的肉糜,拌上你最愛吃的榨菜做成的。”
楊逸一邊剝蝦,一邊給媳婦解說起來。
“翡翠雞肉卷?你還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唔......”
李夢菲夾起雞肉卷,俯下頭來,在這卷嬌嫩欲滴的白菜葉上咬了一小口,剎那間,勾了芡的汁水從她的唇邊流淌下來,李夢菲連忙探頭去讓碗裡的米飯承接著。
等她抬起那張姣美臉蛋的時候,變得有些盈潤豐腴的唇瓣彷彿帶上了幾十萬伏的電壓,只一眼就讓楊逸有些心猿意馬。
“還挺好吃的!”
李夢菲由衷地稱讚。
“來,吃個蝦,蝦的熱量也不高,還富含蛋白質。而且這是我從湛江買的對蝦,讓人冰凍上打包寄回京城的!”
楊逸剝好了蝦,不過他沒有放到媳婦的碗裡,而是直接遞到了她的面前。
李夢菲的美目閃了閃,嘴角抿出了一絲笑意。
她哪裡看不出來這個臭弟弟在使壞!
不過,李夢菲還是微啟紅唇,好像這隻對蝦實在是太大,一口吃不下一樣,輕輕地叼在嘴裡,側著臉向他眨眼睛。
美,神仙姐姐飄著紅暈的側臉教楊逸看得驚心動魄!
媚,她此時調皮的動作、醉人的眼神更是勾魂奪魄!
楊逸忍不住了,他跟做賊一樣,迅速瞄了一眼廚房那邊,確認朱嬸沒有在視野範圍裡,就站起身來,彎腰幹壞事。
過了幾秒,兩人才分開。
李夢菲臉蛋殷紅,眼波流轉,含羞帶嗔。
楊逸志得意滿,嘴巴里還嚼著半隻蝦。
“我再給你剝。”
他手上又忙活了起來。
......
沒有拍戲的話,李夢菲的作息還是比較規律的。下午三點多起來,她就和楊逸一塊,坐在陽光房裡拆快遞。
很多快遞!
貓咪們都跟來到了遊樂場一樣,爭先恐後地鑽進被拆封開來的空紙箱裡。搶到位置的貓咪就成了箱主,有哪隻不長眼的傢伙膽敢探頭過來看,必然會吃上一頓貓貓靚靚爪。
李夢菲沒理會它們,由著它們玩耍。
她負責用小刀子將快遞箱劃拉開來,然後楊逸伸手進去,將一疊疊大開本的兒童繪本抱出來。
楊逸真的說到做到,昨晚才說要給小慕斯買繪本,今天繪本就買到了。
當然,他沒有真的跑去實體書店去買繪本,書店的繪本能有多少?網上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昨晚他直接在網上下單,今天平臺的物流就送貨上門。
楊逸和李夢菲先將它們清理出來,然後挑出其中比較精美的一半,重新打包寄過去給小慕斯,剩下的也不是說不好,他們可以暫時留在家裡,等小慕斯啥時候來京城玩,她也可以看。
“我發現一個問題。”
李夢菲一邊幹活,一邊跟楊逸聊起來。
“什麼問題?”
“跟小慕斯的分別,這種難受的情緒其實還是淡了一點,沒有真的像失去自己孩子的梁曉蓓一樣,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李夢菲的話讓楊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了看她如夏日晴空一般明淨透徹的眼睛。
“你是想要讓自己沉浸在這樣的愁緒中,更方便你到時候入戲,是吧?”
楊逸笑道。
“嗯。”
李夢菲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個做法談不上什麼利用不利用的。
李夢菲對小慕斯的喜愛和不捨都是真情實感的流露,而演戲需要的話,她就會代入到這樣的情感之中。
就好像演哭戲,很多人都需要尋找記憶中的一個情緒爆發的點,“重溫”之後潸然淚下一樣。
“石豔秋導演安排你去體驗這一個月,也是希望你在這中間體驗到骨肉分離的感受嗎?”
楊逸說著的時候,眼皮微微垂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導演沒說這個,他說體驗的主要是作為母親,因為要照顧孩子而養成的一些日常生活習慣,還有梁曉蓓工作上需要擁有的一些見識和說話習慣。”
李夢菲是自己想要將這種感受拓展開來,看能不能用到接下來的演戲中。
但她自己已經感覺到了,儘管她徹底敞開心扉,去深刻地體會和一個熟悉的孩子分別的感受,卻還是沒有能夠痛得刻骨銘心,也不足以像梁曉蓓那樣失魂落魄,哭到淚乾。
“你想找到這種感覺?”
楊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跟媳婦認真地展開了演技方面的探討。
“嗯,雖然之前已經有演出一點點梁曉蓓的樣子了,但我覺得還可以演得再像一點,不僅僅是形似,還要神似。”
李夢菲語氣柔柔的,但眼神格外的堅定。
“孩子忽然出事,這種感受確實不好想象,不過你可以用孩子忽然被拐賣這樣的情景去代入,因為被拐賣和出事離世,在某種意義上,都是骨肉分離,給父母帶來的痛苦都是無窮無盡的。”
楊逸教她轉換角度去思考。
“孩子被拐賣,不是還有可以找到的可能嗎?那種痛苦,其實跟出事帶來的痛苦還是有區別吧?被拐賣的話,父母還抱著一絲希望,出事後,孩子都死了,人死不能復生,直接就陷入絕望了啊!”
李夢菲有在仔細地思考,跟楊逸認真地討論。
“其實,孩子如果被拐賣了,找回來的可能是很渺茫的。現在可能會好一點,到處都是監控,但早些年,十年前、二十年前,孩子被拐走,父母們真的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而且這種絕望比梁曉蓓這種還要折磨人,因為你要去尋找,不願意放棄,那幾乎每天都是在希望和失望的雙重狀態下煎熬著,梁曉蓓或許一年、兩年能走出來,他們卻永遠走不出這個痛苦的囚籠。”
楊逸說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李夢菲也聽得心有慼慼。
“是不是我光這樣說,你還是找不到感覺?”
“嗯,能夠感覺到一點,但還不夠深入。”
李夢菲誠實地點點頭。
其實不是不夠深入,而是她潛意識在阻止她去深入地想象。
“這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看看能不能從這個故事裡找到一點感覺。”
楊逸剛才就已經想到了一部電影,他前段時間晚上休息前在“巨星系統”裡刷到的,原本看到主演那麼醜,他都想放棄了,沒想到多看了幾分鐘,他就被這個醜醜的演員的演技給吸引,一直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