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為契

第二百零五章 天子論

“將軍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展悅嘆息道,“如今朝堂上那位做得不夠好,所以天下人都覺得應該換一位,而玉王似乎很合適。但我卻知道一個故事,一個叫王莽的人,登基前如同聖人一般,而登基後卻換了一個人一般。他帶給百姓的傷害比前者更甚,以至於改朝換代。”

岳飛鵬點了點頭,“玉王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實,所以我一直不敢過於信他。你知道為什麼歷朝歷代都是嫡長子繼承皇位而不是選賢任能嗎?”

展悅搖了搖頭,即便是在他以前生活的時代,也都是立嫡以長不以賢,即便老大是痴呆,那也是他坐上皇帝之位,晉惠帝司馬衷就是最好的例子。

岳飛鵬解釋道:“秩序的基石乃是穩定,而穩定的基石乃是清晰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嫡長子乃正妻之長子,乃客觀事實;而賢能則不然,誰定義賢?誰又能評價一個人是否真的賢能?歷史上犯上作亂之人無不打著清君側之名,隨後又以君主不賢而廢之。最後,誰兵強馬壯誰就能決定哪個賢能。而嫡長子為正統,則可避免許多彰顯正義的旗號,僅此而已。很多你明明知道不那麼正確,不那麼好的規矩實則卻是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皇帝不賢,你高舉義旗將其推倒,天下皆樂之,因為皇帝是真的不賢,但一旦認定賢明之人方可為君,那往後的江山社稷將完全亂套。因為今日他可以賢明,明日他也可以不賢明,畢竟一個人不可能永遠不犯錯,不犯蠢。賢明多久才合格?賢明到什麼程度才達標?做了多少不賢明的事就需要換個皇帝?誰說了算?”

“這...”岳飛鵬一番話讓展悅眉頭緊鎖,的確,他如果僅僅針對當前的問題,是有清晰的答案的,皇帝不賢,所有人都覺得他不賢能,那麼換一個更好的上去就好。但所有人都認可了這個制度的時候,麻煩才真正的開始,因為賢能真的能客觀公平地量化嗎?百姓能真正地接收到真實的資訊嗎?古有舉孝廉一說,於是便開始了一系列孝的表演。所以看似不靠譜的嫡長子繼承製才是真正能實現穩定的制度。

“這些話乃是先帝告訴我的,他待我恩重如山,太子登基前便讓我立誓輔佐他坐穩江山。因為先帝知道,只有我這個大運軍神認可了太子,這大運國才能真正安穩。當然,他也可以選擇除掉我,但青丘國崛起,他不願意自毀長城。”岳飛鵬說道。

眾人皆言嶽將軍忠心耿耿,即便當朝聖人昏庸不仁,也依舊聽之任之,展悅之前還認為這是一種愚忠,如今看來也並非這麼簡單。

“將軍,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嗎?比如遠超尋常武者的力量。”展悅問道,比如這位嶽將軍,展悅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如今機會正好,當然不能放過。

“你今日關於狐妖狐神的說法聽多了,也關心起這個了?”岳飛鵬笑道,隨後繼續說道:“妖神的傳說一直都有,但我從未見過,所以也不信什麼狐神教,我推到的廟宇不計其數,從那些信徒身上取回的財物更是堆積如山,這些都是他們從百姓手中騙來的。但除了什麼妖或者神的傳說外,這個世界在武道之上的力量是有的。”

“哦?”展悅坐直身子,來了興趣。

“傳說很久很久之前,我們這裡還有什麼修仙修道的說法,那時候還有許多陸地神仙。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切就都變了。仙人絕跡人間,只留下一個個傳說,再後來,連傳說都大多遺失了。但並非所有痕跡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個世界還是有靈果和法寶存在的。”岳飛鵬說道。

“靈果?法寶?”展悅大驚。

“沒錯,之前我中了那劇毒而不死,是因為我吃過一種名為麒麟果的靈果,說起來,那麒麟果還是玉王贈予我的,我這條命也算是他救的。”岳飛鵬感慨道,昔日他中了一箭,箭上有毒,久而不愈,玉王聽說後便送來一枚麒麟果,他吃後不僅傷勢痊癒,體質也遠超從前,這一次中了那什麼狐妖之毒能挺那麼久也是麒麟果的緣故。

展悅點了點頭,之前凰雪晴說在岳飛鵬體內能感知到一股神秘力量在護佑他的心脈,如今看來就是這麒麟果了。

“除了靈果外,就是更稀有的法寶了,我所知的法寶只有一件,在龍虎營禁軍首領馬乾綱手中,他乃是陛下的舅舅,也是陛下最信任的將領,所以那御雷神鞭最後落到他手中。若不用法寶,他遠不是我的對手,但拿上那法寶,我則必然不是他的對手。”岳飛鵬說道。

“御雷神鞭!”展悅眼眸一動,這個世界還真有寶物,也不知道這些寶物能否作為獎勵帶出這個世界。不過他也沒有過於期待,必將相比萬靈界那些寶貝,這個世界的寶物即便再厲害也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你的本領非凡但也還是要小心點,尤其之後跟青丘軍作戰,他們手中未必沒有法寶作為底牌,畢竟他們也是傳承千年的帝國。”岳飛鵬提醒道。

展悅點了點頭,自己向來謹慎,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只是嶽將軍今日的話卻讓展悅更加迷茫,那個隱藏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天書世界的試煉到底想要傳達給自己些什麼?這些他還是一無所知。

二人相談甚歡。三日時間轉瞬即過,大軍開拔前線,大戰一觸即發。浩浩蕩蕩的隊伍穿越北疆,往北疆與青丘接壤的地界移動,大運的優勢是裝備精良的步兵,而青丘的優勢乃是騎兵,他們此行正是要佔領山嶺高低,佔據優勢地形,避免敵人的騎兵取得優勢。

“嶽將軍,我們的速度怎麼也趕不上他們的騎兵吧,如此就算全力趕路也未必能搶在他們之前佔據關上嶺。”展悅問道。

“無妨,我早有安排。”岳飛鵬笑道。

一旁的李副將說道:“將軍很早就安排奇兵秘密在關上嶺守著了,還給山下的草地裡下了些料,青丘先鋒騎兵的馬匹這個時候怕都是在拉肚子,相信他們能堅守到我們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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