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七歲老朱你讓我監國

第一百二十章 朝堂如戰場,成敗在此一舉!

“太……太……孫殿下,饒命啊!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啊……不……”

求饒聲伴隨著慘叫聲,聲聲入耳,傳入朝堂。

眾官員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太自在。

尤其是武將勳貴,更是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

文官們都敢死諫,打死就打死,絕不開口求饒認輸。

武將們勳貴素來看不起文官,覺得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敢衝鋒陷陣,戰場撕殺,貪生怕死,算不得英雄好漢。

只會逞口舌之利而已。

咱們武將勳貴,可個個都是英雄,人人都是好漢。

戰場上撕殺,刀砍下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

受再重的傷,也是連哼都不哼一聲。

生死不看在眼中。

這是許多武將勳貴平時喝酒吹牛時常常掛在嘴邊的話。

“想當年,老子騎馬衝鋒,身負十幾箭,傷痕累累,算個屁事,照樣衝過去,砍人如切菜……”

“看我身上的傷了嗎?老子可是連哼都沒有哼過一聲的!”

“你們這些人吃一點點苦頭,挨幾下板子就哇哇叫,擱在老子軍中,簡直要笑掉了大牙了。”

……

剛才常茂大聲慘叫,就已經讓不少武將勳貴皺眉了。

不就是挨一下板子嗎?

怎麼的,還像那些文官似的,慘叫不斷呢?

真不像話。

有些人更想著,以後必得拿此事狠狠嘲笑鄭國公一番。

但此際,聽到常茂的求饒聲,頓時一個個都只覺顏面掃地,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咱武將勳貴的面子,算是被這傢伙丟光了。

以後在文官們面前,都要抬不起頭來。

瞧,伱們武將不是一向自許連死都不怕嗎?

不是刀砍箭射,眉頭都不皺的嗎?

不是一向嘲笑咱們文官懦弱,貪生怕死嗎?

怎麼挨個板子,就求起饒來了呢?

咱文官被打板子的人,可多了。

你可見有誰屈服,有誰求過饒的嗎?

知道什麼叫文人風骨嗎?

知道什麼叫高風峻節嗎?

一群莽夫,連一點骨氣都沒有……

滿朝的武將勳貴,一想起那場面,一個個恨不得衝出去,將常茂當場打死。

丟人啊!

丟到家了!

特別是以前很多平日裡唯常茂馬首是瞻的武將勳貴,此刻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就拜了一個這麼不堪的大哥呢?

以後還如何在眾人面前,昂首挺胸,抬頭做人?

剛才還一個個在心中為常茂叫屈,現在卻是都恨不得他去死。

畢竟,常茂若是堅貞不屈,被活活打死,那以後吹起來,就是武將勳貴們的驕傲了。

咱常大哥,打死都不求饒!

可惜。

他們這樣想。

但常茂卻不這樣想。

他一聽到不屈服,不求饒,就要被活活打死,早就嚇得七魂丟了六魂。

從小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奴婢成群,醉生夢死,歌舞逍遙的好日子,他還想好好享生一輩子呢。

老爹出生入死,才掙下這份家業,也該輪到兒子們享福了。

讓他去死,他如何捨得?

相比之下,什麼名聲啊,骨氣啊,以後在狐朋狗友面前再沒有了面子啊,那些統統都不值一提了。

哪裡有小命要緊。

家裡的婢女不香嗎?

醉仙樓裡的姑娘不美嗎?

新娶的寵妾不好吃嗎?

……

若是死了,這一切可就都沒有了。

故而,他一聽到要被打死,立即求饒了。

朱允熞的嘴角邊,浮起一抹笑意。

對於常茂的求饒,他早就預料到了。

這種公子哥,可能會為了面子,硬挨一頓板子。

但絕對不會捨得去死。

屈服求饒是必然的。

“既然知錯了,那就別打了,帶進來吧。”

很快,兩名錦衣衛架著常茂的身體,將他拖了進來。

只見常茂的屁股上,早已是鮮血淋漓。

大明打板子,可是脫掉褲子打的。

此際帶上朝堂來,雖然將褲子又給他穿上了,但鮮血已經浸透了褲子,直滲而出,足見被打得有多慘了。

常茂無法下跪,只能匍匐在地,道:“常茂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謝……謝……謝太孫殿下饒命之恩。”

見到他被打成這幅模樣,朝堂眾官皆一個心有慼慼。

但又皆流露出鄙夷之色。

堂堂開平王之子,竟然如此不堪?

打幾下板子就求饒了?

就這熊樣,還帶兵打仗,衝鋒陷陣?

真是將他爹的臉都丟光了。

常遇春泉下有知,會不會氣得活過來呢?

朱允熞笑道:“那你知道錯在哪裡嗎?”

常茂低頭道:“下官不該不分尊卑,在朝常上向皇孫殿下公然頂嘴。”

“此事你並沒有錯。”

朱允熞道:“若金陵軍事學堂當真練兵無方,你據理力爭,痛陣其弊,又何錯之有?”

此言一出,朝堂眾官的臉上,皆流露出疑惑之色。

太孫殿下這話,可就讓他們聽不懂了?

常茂也是如此。

但他被打了一頓板子之後,再也不敢多問,只是將頭深深低下,沉默不言。

“你的錯,有四。”

“其一:金陵軍事學堂乃是軍畿重地,外人不得擅入。你身為大明將領,當知本朝軍法森嚴。孤且問你,擅闖軍畿要地,依大明軍法是何罪?”

常茂顫顫抖抖道:“大明軍法,擅闖軍畿要地者,斬!”

朱允熞冷笑道:“原來你還知道啊!那又何為自持身份,擅自闖入呢?”

“僅憑此一條,孤就可以取你項上人頭。若不是念你是開平王之後,豈能這般輕饒?”

常茂不敢反駁。

其實嘛,他身為鄭國公,又是統兵大將。

大明境內任何一處營地,他都可以隨便闖。

真有人拿這個問罪嗎?

從來就沒有!

就算老朱知道了,也不是啥大事。

不要說普通軍隊的營地,哪怕是兵部大堂,闖就闖了,還能咋地?

也沒有哪個將領或官員,腦子不開竅,拿這個來較真的。

不要說現在這個時代,就是放在後世,一個有少將軍銜的軍長擅自闖入不歸自己管轄的營連部隊駐地,嚴格來說,肯定是違規的。

畢竟,不歸這個少將管的部隊,那少將也是一個外人。

怎麼能隨便闖入軍營呢?

但真的會嚴肅追究這個少將的責任嗎?

一般來說,顯然是不會的。

充其量批評幾句,也就頂天了。

更不要說,常茂的軍銜,放在後世,那至少是上將,遠遠高於少將了。

在此之前,哪怕他並不統領金陵城的軍隊,卻也沒有少進過附近的軍營閒逛。

一群勳貴功臣之後,公子哥們,隨便進哪個軍營,都像回自己家一樣。

別說進軍營了,帶著歌姬美女,去軍營喝酒,一邊看她們在軍營中跳舞,一邊將領們吹牛聊天,這種事情,他也沒有少做過。

治罪?

怎麼可能?

更不要說,他闖金陵軍事學堂,還不是為了吃喝玩樂,不是拿那些新兵學員開涮,是實打實的去考察他們訓練得如何的。

為國辦事,他當然理直氣壯。

但朱允熞偏要將他拿到檯面上來說,常茂也無法反駁了。

許多事,就是不上秤,還沒有四兩重,誰都不會在意。

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要按大明的軍法來,那問題就嚴重。

畢竟,大明軍法明確規定了,擅闖軍營者斬。

可沒有規定,多高階別的官員,就可以不用守這個規定了!

沒有,那就是不問級別。

常茂認為自己是為國辦事,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經過允許,那便是違法。

他雖然心中不服,但又還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朱允熞正是咬定了這一點,才以此來壓他。

新軍是跨時代的軍隊,他也沒有想過,要讓這些舊時代的將領理解。

至少,在新軍用赫赫戰功來證明自己之前,這些人的不理解,不支援是理所應當的。

後世清朝被洋人用洋槍洋炮開啟大門之後,想要改革都舉步維艱,反對的阻力奇大無比。

更不要說,如今大明國力鼎盛,並沒有亡國危機。

新軍橫空出世,與原來的軍隊完全不同,如何能讓他們接受?

就算大明的思想,比清朝那些人開放一些,也沒有開放到這等程度啊!

在大明的將軍和官員們眼裡,連刀茅弓箭都不訓練,也能叫軍隊嗎?

能上戰場殺敵?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朱允熞也從一開始,就放棄了靠口頭說服這些人的打算。

他就是強制推行。

待到新軍有朝一日,上戰場打出戰績,立下赫赫戰功,質疑的人,自然就得乖乖閉上嘴巴。

事實勝於雄辯。

也因為如此,朱允熞才拿開設軍事學堂,訓練新軍的事和文官們做交易,希望儘量減少阻力。

他雖然對新軍的戰力充滿信心,但新軍從訓練成軍,到上戰場作戰,這需要不短的時日。

如果在此之前,因為反對的聲浪太大,而被迫中止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說燧火槍已經發明出來,相比弓箭有著巨大的優勢,遠非原來的火銃能比,滾滾時代浪潮再也難擋住。

但沒有與之相適應的制度,沒有專門訓練出來的新軍。

還是很難發揮出新式武器的威力。

從而大大拖慢大明從冷武器轉向熱武器轉化的程序。

大航海時代即將來臨。

這一步,他不希望被人打擾。

可意外偏偏出現了。

文官們遵守約定,沒有出來反對。

武將勳貴卻站出來了。

常茂上奏,將此事公開化。

可以想象,在此之後,反對金陵軍事學堂,反對新軍的聲浪,必然一浪高過一浪。

在那些反對者眼中,可都是為大明著想。

離經叛道的新軍,在他們看來,都不能算是軍隊。

朱允熞心中也有點懷疑,是不是有文官在暗中挑拔,將常茂當槍使了。

就如同請求冊立太孫時的藍玉一樣。

論朝堂上的政治鬥爭,爭權奪勢,這些武將的心計謀略,可是遠遜於文官的。

眼下正是設定諮政處的緊要關口,文官們想借此試探他。

又或者只是武將勳貴也想染指諮政處的大權,故而如此。

不過,此事深究亦無意義。

既然常茂站出來,那將他壓住。

但僅僅如此,還遠遠不夠。

朱允熞心中已是瞭然,看來設定諮政處的事,遠比他想的要複雜。

現在還沒有正式開議呢,交鋒就已經如此激烈。

可以想象,後面正式公佈方案,要引起多大的震動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旋即,朱允熞又恢復了信念。

手握大權,生殺予奪,皆由他一言而決。

若是這樣還鎮不住這群人,那他這個監國,也不用當了。

但朝堂交鋒,其驚心動魄,爾虞我詐之處,較之戰場上撕殺,猶有過之。

殿中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稍有不甚,就會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

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能否順利按預定方案設定諮政處,而不致被這些人阻撓破壞。

能否樹立起太孫殿下的威嚴,從此監國再無阻礙,就在此一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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