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斗大鬥魂場後,蕭炎領著千仞雪放慢了腳步,悠閒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游蕩著。
天斗城不愧是天鬥帝國的帝都,人氣極為旺盛,現在雖然正值下午,可大街之上,人流依舊洶湧,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才前往大斗魂場去的貴族。
或許是因為有著蕭炎的陪伴,也或許是現在只有她和蕭炎兩人,出了大斗魂場後,千仞雪變得更加活潑了許多,她拉著蕭炎時不時的在各處攤販前亂竄。
少女輕靈的嬌笑聲,讓得這被烈日暴曬過的街道,頓時變得清涼了幾分。
“蕭炎哥哥,你剛才跟我說昨日迦南學院爆炸時你睡著了,可我明明感覺你現在的氣息比之前虛弱不少,好似體內有什麼東西被抽乾了一樣。”千仞雪蓮步輕移,尋至蕭炎身旁,明眸望著後者,質疑道。
聞言,蕭炎一怔,旋即恍然,他沒想到這妮子的感知能力竟然如此之強,捎了捎頭,信口胡謅道:“昨日武魂殿的人來學院找老毒物的麻煩,我被驚醒後也與其中一人交了一下手,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強,這才導致我現在有些虛弱。”
“真是武魂殿的人麼?”千仞雪心中還是有些不信,略微有些好奇的道:“那個與伱交手之人長什麼樣呢?”
“呃…”蕭炎遲疑了片刻,想起了前不久與自己交過手的菊鬥羅月關,聳了聳肩,撇嘴道:“那人一身金甲,濃妝豔抹,不男不女像個人妖。”
“放心吧,他應該暫時不會來了。”安慰了一聲,蕭炎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頓時,一陣噼裡啪啦的骨頭脆響,便是如同豆子碾碎般,在街道上響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那個女人派來的人麼?我早就警告過你,這件事交給我來做。比比東,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對你的人下殺手麼?”冰冷的聲音從千仞雪的心底傳出,現在的她還並不知道蕭炎是自己殺父仇人唐昊的兒子。
然而事實卻是,唐昊並非是她的殺父仇人,而蕭炎也並非是唐昊親生的兒子。
兩人就這樣悠閒的走著,累了就隨便找塊蔥鬱的草地躺下休息一會兒,曬著那暖意猶存的夕陽,日子倒也悠閒,不過麼,在這安靜而充實的享受之中,蕭炎卻是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因為今日,他們兩人走的路似乎有點長。
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未曾回到迦南學院。
“為什麼還沒到學院?”走著走著,蕭炎皺了皺眉,他隱約中,他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旋即對著身旁千仞雪說道:“小雪,我們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嗯。”千仞雪微微點了點頭。
這裡是一處略顯得傾斜的草叢地面,蔥鬱的綠草猶如綠色毯子一般,蔓延到了兩人視線的盡頭,蕭炎與千仞雪安靜的斜躺在草地上,淡淡的陽光覆蓋全身。
微微偏頭,千仞雪那對猶如寶石般的眸子望著身旁的黑袍少年,小嘴緩緩挑起一抹細微的弧度,片刻後,她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微一黯,低聲道:“蕭炎哥哥,我們似乎被什麼不長眼的人給盯上了吧。”
聽著耳畔那低低的柔聲,蕭炎緩緩睜開微閉的眸子,笑著摸了摸千仞雪的腦袋,喃喃道:“怎麼,你也感覺到了?放心,沒事的,有我在。”
“出來吧,躲躲藏藏的幹什麼?”蕭炎眸光微微閃爍,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令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盪漾。
話音剛剛落下,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之前街道上應有的聲音竟然在這一時間同時消失了。
緊接著,一道虛幻的身影在蕭炎和千仞雪的面前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不愧是這屆大賽實力最強的學員,警惕性果然不是一般的高,不過麼,可惜,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說話的是一名白衣老者,他穿著一套月白色的魂師袍,肩膀上的青色圓環內刺著蒼暉二字。
看到其肩膀上的刺字,蕭炎眉頭微微一皺,目光靜靜的注視著老者,疑惑道:“蒼暉學院?有何指教?”
“我名時年,乃是蒼暉學院此次的帶隊老師。”老者淡然一笑,聲音猶如九幽之下傳來一般,道:“指教倒是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們兩個消失而已。”
“為什麼?我似乎並不認識你吧?”聞言,蕭炎緩緩站直身子,目光凝視著時年,道:“唐三請你來的?”
“呵呵,唐三?他配麼?”時年的嘴角處浮現出一抹冷意,道:“要怪就怪你太強了,只有殺了你,我們蒼暉學院才有進軍下一輪的可能。”
“呵呵,你膽子可不小,我們迦南學院的院長可是毒霸天下的毒鬥羅獨孤博,你也敢對我們動手?”聽著時年的話,蕭炎卻是淡淡一笑,道。
“哈哈哈,我有什麼不敢?要怪就怪武魂殿拿出的獎勵太過誘人,殺你一個不行,我就繼續殺,參賽的每個學院我都挑最強的人殺,到時候,我們蒼暉學院的七修羅幻境必然無人能夠與之抗衡。”
“只要我將事情處理的乾淨一些,誰又知道是我動的手呢?就比如我現在殺了你,然後再來一個毀屍滅跡,你們學院的毒鬥羅獨孤博會知道是我殺的麼?他除了無能狂怒以外,又能奈我何?”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明明有著獨孤博這樣的強者保護,在這種時候竟然也不跟在他的身邊,這才讓我有了得手的機會,否則,我還真不敢下手。”時年冷笑一聲。
“呵呵,還真是反派死於話多,看你這一臉篤定的樣子,你就這麼自信能夠殺死我麼?”看了眼朦朧的四周,蕭炎嘴角掀起一抹不屑,旋即,緩緩攤開手掌,一團碧綠色的火焰被召喚而出。
話落,蕭炎冷笑一聲,手掌一揮,幾十枚螺旋狀的火錐,便是在其面前急速成形,然後在他的揮手間,便鋪天蓋地的朝著時年暴射而去。
可就在這時,周圍朦朧的景象卻是變得清晰了起來,蕭炎吃驚的發現,自己此刻竟然站在一片荒郊野外之中。
光影閃爍,幾十枚火錐轉瞬即至。
但是,在這一刻蕭炎的臉色卻是變得有些難看,這幾十枚散發著恐怖溫度的火錐,直接就從時年的身體之中透體而過,不過後者卻是一點傷害都未曾受到。
“你在我的幻境之中,也想殺我?”時年露出一抹獰惡的笑容,頗為戲謔的說道:“我承認你很強,真打起來我還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可惜,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製造的幻境,在我的幻境裡,別說是魂力只有五十級的你,哪怕是魂力比我還強的人也別想傷到我。”
“除非……呵呵。”
蕭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伸出手來將千仞雪護在身後,不過後者卻一臉悠閒,臉上並未有任何驚慌之色。
“除非什麼?”蕭炎淡淡的問道。
聞言,時年沒有回答蕭炎的話,只是臉色變得猙獰了起來,身上的第七魂環光芒大漲。
下一秒。
周圍的景色再次一變,蕭炎吃驚的發現,他現在並不是在先前的小樹林中,而是出現在了一塊黑色的魔石碑面前。
上面有著五個閃亮的有些刺眼的金色大字——鬥之力,三段!
“蕭炎,鬥之力,三段!級別:低階!”測驗魔石碑之旁,一位中年的男子,看了一眼魔石碑上顯示出來的資訊,語氣漠然的將之公佈了出來。
緊接著,周圍的人群便是帶起了一陣騷動。
“哎,這個廢物真是把家族的臉給丟光了。”
“要不是族長是他的父親,這種廢物,早就被驅趕出了家族,任其自生自滅了,哪還有機會待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哎,昔日那名聞名烏坦城的天才少年,如今怎麼落魄成了這般模樣?”
“就他這樣,哪配得上雲嵐宗的少宗主納蘭嫣然?”
“那肯定是啊,說不定人家會上門退婚呢。”
周圍傳來的不屑嘲笑聲以及諷刺挖苦,頓時令得蕭炎如同木樁一樣呆在原地,他瞳孔微縮,一臉的茫然之色。
“烏坦城?納蘭嫣然?雲嵐宗?”
“這裡究竟是哪裡?”
蕭炎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有些清秀且稚嫩的臉龐,漆黑的眸子從周圍這些嘲諷的人身上掃過,他頓時感覺無比的熟悉,平靜的雙眼驟然睜大。
緊接著,眼前的景色再次一變。
出現在蕭炎眼前的這一幕,再次讓得他微微一愣,一名身著一襲寬袖緊身月白長袍的女子,此時,正在站在他的面前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道:“你憑什麼教訓我?就算你以前的天賦無人能及,可現在的你,就是一個廢物!好,你若是有本事,就讓我看看你如何翻身。”
“你…你是?”望著臉色鐵青的少女,蕭炎顫聲道。
畫面再次轉動,少女攜人離開。
一名與蕭炎幾分相似的中年人走到他的面前,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寬慰道:“我相信我的兒子不會是一輩子的廢物,區區流言蜚語,日後在現實面前,自會不攻自破。”
說完,中年人對著周圍竊竊私語的家族長老們大吼道:“夠了,炎兒不是廢物,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可是十一歲便能晉升到鬥者的天才。”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蕭炎的眼角微微有些溼潤,身體不受控制的,重重的給面前的這位中年人磕了一個頭。
“父親,我…”
下一秒,蕭炎眼前畫面再次轉動改變。
轟隆!
巨大的雷鳴聲響徹天地,極度恐怖的黑色潮流,猶如山洪爆發般從一道懸浮於天空之中的黑影之中湧出,眨眼間,便是將整個天地完全籠罩。
“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黑暗,令得蕭炎有些不知所措,拳頭緊握,心頭突然泛起一抹不安,目光死死的掃視著周圍,然而在這片黑暗的天幕下,卻是看不見絲毫東西。
“該死,也不知道小雪怎麼樣了?”
“剛才所看到的一切,應該就是我前世的記憶吧。”
“不過可惜,只有一些殘存的片段。”
“也不知道父親他現在怎麼樣了,炎兒想你了…”
緊皺著眉頭,蕭炎忽然心頭一動,一縷碧綠的火焰順著經脈流淌,最後迅速竄上他的雙眸,最後將那漆黑的眸子,映襯得猶如火焰雙眸一般。
伴隨著異火浮現雙眼,那視線不可及的黑暗,竟然開始緩緩消散,不過,蕭炎似乎還處於時年的幻境之中。
天空之上,兩道虛幻的人影遙遙對立。
其中那名白髮老者的身軀幾乎變得猶如透明水跡般,明顯是受到了重創,並且他的氣息,也越來越虛弱。
“桀桀,藥塵,本護法早就說過,今日,你是難逃我之手。”望著那身形變得幾乎透明的老者,一道陰森的笑聲從那龐大的黑霧中傳出。
下一秒,數十道黑色的鐵鏈從黑霧中射出,然後猶如鬼爪般,直接將那老者的身體給鎖了起來。
老者自知被捕已成定局,心中念頭急速閃動,目光下移,瞧見那注視著自己的黑袍少年,平和一笑,一縷白色的火芒驟然自其眉心處暴射而出,最後竄進了其額頭之中。
“小傢伙,老師以後不能再繼續陪伴在你的身旁了,日後,所有的一切你都只能依靠自己。呵呵,這麼多年了,我想你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老師陪伴在身旁的鬥者了。”
“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我對你一直很滿意。”
死死的盯著天空中那被鐵鏈牢牢鎖住的老者,蕭炎猛然抓著頭,低低的發出一聲咆哮聲,充斥著痛苦與悽然。
“不,老師!”
………
時年靠在一顆大樹上,身上的第七魂環不斷的閃爍著奪目的黑色光彩,他的臉上佈滿了殘忍和變態的詭笑。
而就在時年面前的十幾米外,蕭炎整個人渾身泛著碧綠色的火焰讓人無法靠近,他緊閉著雙眼身體微微顫抖著,時年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後者正在經歷一種難言的痛苦。
“老夫很久沒有這種虐殺天才的樂趣了,可惜了,這樣的少年天才,你要是我的徒弟就好了。”
“隕落吧,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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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