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五郎被抓了小辮子,自然是不好再多回話的。
而商玉安瞧著現在這兒媳也是越來越不像話,於是拍桌子瞪眼的就吼了起來。
“還嫌家裡頭不夠亂嗎?一個二個的就顧著自己那點利益,咱們五房總共才幾個人啊,你們也能鬧得日日不得安生,若是真不想過這日子了,就和離吧,省的日日吵來吵去的,我聽了頭疼,家宅的氣運也被你們二人給吵沒了。”
商玉安搬出了和離的說法,夫婦二人倒是沒了嘴。
一個是舍不下夫人的那些嫁妝,一個是擔心孩子會在後媽手底下討生活不易,所以只能是捏著鼻子的繼續過日子。
五郎媳婦越想越委屈,而後哭著就跑走了,留下父子二人面面相覷,商五郎也是有苦難言。
他也不想這關口還在外頭鶯鶯燕燕的找人消遣,可是自打他身上的紅瘡留了印以後,這夫人就不怎麼讓他碰了,每回那種嫌棄的眼神都讓他自己覺得帶了什麼病似的,一來二去的夫妻關係當然越來越差勁。
商玉安看著兒子的樣子,也是心疼的很,可心疼也無用,五房眼看著只會一日賽一日的難過下去,所以為今之計想要突破,那便是隻能找到七娘了。
“別整日把心思放在後宅這些婦人身上了,你看看三郎如今都爬到什麼位子上了,論說起來,你可不比他差勁,咱們走不上官路,只怕是走走旁的路子,或許還能掙個前程出來。”
“父親的意思是……”
“你六弟不是去了望州嗎?看看郭家的下場就知道了,他這是被陛下忌憚上了,這些年,定平侯府的人可是過的風生水起的,要是咱們可以投在他的門下,說不定咱們五房還有些指望。”
定平侯府?人才濟濟的,要什麼找不到,為何偏偏就是要他們呢?
於是五郎頗為氣餒的就說道。
“父親想簡單了吧,那侯門高院的,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呢?”
“我們有旁人沒有的東西啊,怎麼不可能?”
“什麼?”
“你忘記了顧氏是怎麼死的了嗎?”
五郎聽到這話,一下子心裡頭的火就跟野草著了似的,拍拍腦袋就說道。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沒想到,父親是打算利用此事,給六弟來個重創?可是這麼些年了,還用得上嗎?”
“用得上用不上的且看是怎麼用了,咱們只管把訊息提供過去,以定平侯的智慧,自然知道該怎麼利用它來打壓你六弟的。”
這父子二人如今是就跟困獸一樣,但凡是能有條活路的地方,他們就是去撕去咬都沒問題,因此有了這念頭後,二人就想著要如何把此事捅到定平侯府的面前。
卻不知他們二人商議之事,被折返的五郎媳婦聽走了大半。
她手裡拿著帕子攪得厲害,本想出言提醒一二,但最後還是悄無聲息的走了。
等回到院子後,整個人都脫力了不少。
坐在榻上,便是再暖和的屋子此刻也顯得冷冷清清。
隔壁屋。
孩子在睡覺,眼看著孩子都到了該進學的年紀,可家裡頭卻無力支撐他去上那些好的私塾,只能是胡亂跟著左邊學點,右邊學點的。
她做母親的如何不著急?
而後又想到了這些年在五房裡受的委屈,她心裡不由得生了個邪念。
倘若是將父子二人的秘密做墊腳石,拿去將軍府換她們母子的一個平安和富貴,或許也是條出路。
大難臨頭,夫妻自然是各自飛,更何況這些年,早就把她們夫妻的那點情誼給消磨殆盡了,所以這念頭生了根,發了芽,自然就揮之不去。
尤其是當天晚上商五郎一夜未歸,更是助長了五郎媳婦心頭的恨,想也知道他定是在外頭留宿以後,那五郎媳婦也就狠了心腸,第二天直奔將軍府而去。
路上的風雪仍舊,而五房的馬車卻在五郎媳婦的刻意指揮下飛馳而走,驚嚇了不少人。
將軍府,熙棠院中。
此刻倒是暖意融融,孩子們都在夫子那裡學習著,包括言姐兒也一併跟著去識字了,所以杜景宜閒來無事,正與母親和姐姐說家常呢。
“平州我公婆那邊來信了,說是同意來隨安城與咱們一道住了,所以這些日子我就忙著看院子,還好有孃親的幫忙,否則還定不下來呢。”
“這麼快就瞧好了?”
“嗯,離家不遠,只隔了一條街,是個三進的院落,門臉瞧著不算大,但是內有乾坤,花園都有三處,還帶了蓮湖,如今是冬日已經凍起來了,但是等開春化了冰,引了溫泉水進去,再放些錦鯉和荷花,一定很漂亮。”
言語間,杜景宜看得出來自家阿姐對於新宅子的喜歡。
想也是,如今夫君有了前程可以奔,孩子們又在將軍府裡頭有書念,有規矩學,等公婆來了,與爹孃離得也近,幾位老人還能約著湊一桌骨牌呢,這樣的日子,可比她在平州那一眼望不見頭的日子好多了。
人的心情好,連帶著模樣也會變得好起來。
所以杜景宜瞧著她這幾日的氣色著實是好,於是就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人都說面若桃花,我瞧著阿姐最近就是這樣,可是又有喜事了?”
她的話一出口,杜夫人就笑了,而杜景湘也是一臉的嬌羞,瞬間杜景宜就明白了。
“你……你又有了?”
杜景湘微紅著臉就點點頭,而後還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才剛一個月呢,所以沒有對外頭說,我也是昨日頭暈請了大夫來才知道的,不過這孩子確實像你說的,是個給家裡頭帶好運氣的孩子,所以我也歡喜著呢。”
她如今有兒又有女,如今再得一個孩子絕對是意外之喜。
自打生了言姐兒後,他們夫婦也沒有刻意避孕過,但是一直都沒孩子,原以為子女緣就這麼兩個了,所以他們也沒有過多在意。
誰知道來了這隨安城,竟然會又有了孩子,所以這緣分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