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兒子所知,兵部侍郎的位子,那定平侯府也盯了許久,這宮裡頭女兒的恩寵搶不過邢貴妃,宮外頭兵部侍郎的位子也搶不過邢家,賈侯的這口氣,怕是消不了吧。”
“你的意思是推定平侯府的人出去擋著?”
“父親,賈侯也不傻,若是知道他們要他們擋刀還會出這個頭嗎?所以,若是您肯的話,兒子這裡倒是有個計策,只不過,父親怕是會痛失聖心了。”
顏侯氣的鼻子都歪了,一臉不屑的就說道。
“聖心?笑話,他什麼時候在乎過我們?所以失就失了,哪兒來的什麼痛失?!”
顏侍郎見此就湊到了顏侯的耳旁,細細的說了一番,聽到後面,顏侯的眼中都冒出了一些視死如歸的表情來了。
所以,沒過幾日,這邢家的大門口前,就被顏侯給堵了個水洩不通,罵罵咧咧的都是在說這邢相如何的徇私枉法,排擠他人,尤其是拿著自家弟弟調任兵部侍郎一職的訊息可是大肆的宣傳。
叫周圍的百姓們個個都議論紛紛。
他們鬧騰的很大,還準備了不少的臭雞蛋,爛菜葉子,對著那邢家的門口就一陣亂丟,鬧得整個隨安城裡頭的人都知道此事。
而邢相卻沒有出門對峙,反而是躲在家裡頭不肯表態,這樣的態度更是讓百姓們覺得定有貓膩。
他們本來就是受壓迫的一方,如今遇到如此“不公平”之事,當然是要鬧的,所以一來二去的,後面總有些什麼“忠義之人”在邢家人出入的時候,上演大戲。
比方說邢大夫人出門禮佛,半道上被人給把馬車也撞翻了,她從車馬駕裡頭掉出來,直接摔傷了手臂,還擦破了臉,疼的她躲在府中就是一陣休養。
而邢相則更慘些,馬車底下不知道被何人動了手腳,竟然走著走著就能散開,好巧不巧正跌落在那馬糞之上,好好的官服一身的糞味,還被周圍人恥笑不堪。
氣得他也是三天下不來床,後面悄悄的躲著去上朝,還會被有些異黨之人,光明正大的嘲諷他乃是糞相。
所以,邢相也是不管不顧了,接連十幾封奏摺巴不得把顏侯拉出去鞭屍,皇帝一直隱而不發。
此事就從三月底鬧騰到了五月初,直整個隨安城都進了夏日炎炎,才終於有了定論!
顏侯因為言行不當,所以被罰俸一年,且不得再議朝政,專心在家休養,而邢相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過多的責罰,但是皇帝也還是冷了邢貴妃和七皇子兩三個月,小懲大戒。
而這裡面得益最多的還是定平侯家送進去的那位賈貴嬪和月華公主從宜州從進宮的那幾個貴人,基本上,只要皇帝在後宮內,都是她們幾人輪番陪著。
所以,顏家和邢家雙雙被皇帝冷落後,這賈家倒是愈發冒頭了。
冷靜下來後的邢相卻越想越不對勁,覺得伯爵府怕沒有這麼蠢,會三番四次的和他們如此堂而皇之的發生矛盾,怕不是有人故意設局弄他們兩家人。
越是這麼想,越是看著定平侯府和賈貴嬪有懷疑。
最後,在查出來確實是定平侯府在背後搞鬼之後,已經是六月末進七月的日子。
七月有乞巧,還有中元,這兩個節日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在宮外,都是要認真過的。
將軍府中,雖然泰哥兒這一輩的女兒只有一個錦兒,但是杜家那邊還有一個言表姐,因此便是為著她們二人,這乞巧節也要大辦起來。
所以,上上下下的都在準備著拜月之禮,而姐妹二人也是難得的情深,自見面的那一日起,就互相離不開了。
尤其是錦兒,家中兄弟太多,她進進出出看到的不是滿頭大汗的哥哥們,就是隻會流口水的弟弟們,無趣的厲害。
還是言表姐好,香香的,又乖巧的很,與她能夠坐一下午,無論是說話,學做女紅還是習字什麼的,總是舒服。
這一日,外面的日頭又開始毒辣了起來。
杜景宜從熙棠院走到錦兒她們在的徐來院,竟也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用帕子擦了擦,臉頰都有些微微的泛紅了。
剛好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顧筱春出來,見著她便迎了過來。
“嫂嫂怎麼來了?”
“我家那頭來人,說是要找言姐兒回去看院子,所以我來瞧瞧言姐兒還在與錦兒玩著嗎?”
“睡著了,二人吃個午膳以後,一直在打盹兒,我估計定是昨晚上一同睡說了太多話,耽誤了時辰沒睡飽吧。”
一邊說,還一邊把杜景宜往裡屋迎。
進了這屋子,因為有冰塊在,所以一下子就涼了不少,杜景宜也得空坐下歇歇,而後偏頭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兩姐妹,便輕笑著說道。
“倒是叫我想起了小時候與阿姐也是如這般的夏日貪睡,那時候家裡頭就我們姐妹二人,爹孃也是小心呵護著,所以日子過得舒坦著呢。”
聽到這話,顧筱春也是眼含羨慕,隨後也說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事。
“那嫂嫂運氣真好,我如她們姐妹二人這般大的時候,已經進宮去伺候了,那時候膽子小,嬤嬤們管的也嚴厲,所以每日裡頭不是學規矩就是做宮務,有時候受了委屈,就晚上躲在被子裡頭哭,第二日被其他小宮女看見了,還以為我是不是尿床了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怨憤。
反而是帶著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輕鬆感,畢竟如果沒有進宮,那麼她也沒機會被送到顧家,這後面一系列的福氣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若是要她說,她倒是感謝小時候那些吃苦,所以才會有現在的甜蜜日子。
杜景宜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也是感嘆一聲說道。
“就盼著她們姐妹倆以後也是好福氣,在婆家的日子與在孃家時候的一樣自由舒心就好了。”
“會的,會的,有泰哥兒這樣的兄長罩著,兩個姑爺還敢造次不成?”
一句話,可是把杜景宜都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