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個時代的人,同時代的所有人都不在了。通明神女自然是孤獨寂寞的,這一點卻跟展悅一樣,畢竟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也是孤身一人。
“姐姐無需難過,我也是無親無故,如今我們也算是相依為命了。”展悅說道,他們是真正的意義的相依為命。兩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不久後才由通明神女打破沉默。
“我倒是沒有難過,只是有些感傷。我死之後,開闢空間將我放入神女像中,並用天心玉給我製作玉棺的大概就是她了。只是如今我死而復生,卻不知她魂歸何處,我去了她曾經的住所,那裡早已破敗,卻不知道她有沒有後人。不過想來也沒有吧,她是個修煉狂,又驕傲得很,天底下沒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通明神女解釋道。
“看來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好呢。”展悅說道,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通明神女,那種故人作古,自己死而復生的感受是自己無法體悟的,他也不再作聲,開啟了自己的修煉。
“天有玄雷,地有幽火。以金鼎為媒介,以肉身為靈器,牽引地脈淬體,終為引火之器,功法初成可生地脈幽火。可禦敵,灼人魂靈,損人身體,威莫能當;可煉丹,萬物可熔,藥性不減,更添靈氣。地脈幽火乃陰火之極,非至剛至陽者莫練,否則幽火反噬,形神俱滅!切忌切忌。”
“非至剛至陽者莫練?這功法竟然有如此要求。姐姐,我是至剛至陽者之體嗎?”展悅有些忐忑地問道。
“很遺憾你不是。不過,你放心修煉便是。別忘了你身上的太陽神石,神石之火乃太陽精火,天地至剛至陽之火,有它保護,至陰之火傷不了你。”通明神女解釋道。
展悅鬆了一口氣,要是有頂級功法而不能修煉,怕是要鬱悶死。
卻見展悅盤膝坐下,眼前的母金鼎被他縮小成與他同高,而後他雙手按在金鼎之上。開始了功法的第一步,以金鼎為媒,牽引地脈之力,洗髓伐脈。
無形的能量從大地四周匯聚而來,經由地母金鼎的四個腳匯聚鼎身,而後進入展悅的身體,他渾身經脈都被龐大的靈氣沖刷,桎梏紛紛開啟,從大的脈絡往小的脈絡滲透。不一會兒,展悅便滿頭大汗,緊咬著牙關,痛,從未感受過的痛,那些淤積的經脈被強行開啟宛如把連在一起的皮肉撕開一般。
“堅持住,不要功虧於潰。”通明神女及時出聲提醒道,她怕展悅疼暈過去,那第一次洗髓伐脈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影響以後的修煉。
“我能頂住!”
半個時辰後,展悅眼神都有些迷離,他只能跟通明神女說說話來分散些注意力。人的經脈錯綜複雜,短時間清洗不乾淨。展悅只覺身體變得有些輕飄飄的,似乎不是自己的,但疼痛卻是那般清晰。
“姐姐如同天仙一般,在那個時代有不少追求者吧。”展悅八卦起來,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問道,實在是太疼了。
“額.....”通明神女沒想到展悅突然問起了這個。
“那倒沒有,從小到大我接觸的人都很少,生命中的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煉,古蹟探險亦或者對夜魘的戰鬥中度過。與我接觸較多的異性大多數也都很敬畏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會像尋常女孩子那般生活著。再有了神女之名後,更別談這些事情了,那屬於對‘神’的褻瀆,有時候我也覺得挺好笑的,不過似乎一個人高高在上,才符合大家對於神女的想象。”通明神女說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姐姐一生都被責任和人們的信仰所束縛,要成為完美的‘偶像’可真不容易。”展悅感慨道。
“偶像?那是什麼?不像是個好詞。”神女說道。
“的確不是什麼好詞,不過重活一世,我倒是不希望姐姐還是那麼苦。之前遇到的那個丫頭,走到哪裡都是一群人護衛,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若無意外,她會成為第二個神女吧。”展悅想起聖女木木黎夕來,世人眼裡神聖的聖女,在展悅眼裡不過一個可憐的女孩罷了。
“你有這個心思就夠了,如今人類的局面似乎不是那麼好。夜魘一族隱藏了大部分實力,人族這邊似乎也隱藏了實力,表面上只有雷尊和劍尊兩位真境,但我能感受到還有其他幾道強悍氣息。若是他們能團結一心或許還有勝算,若是他們互相算計,怕最後的結果...”通明神女不想繼續說下去。
“說句難聽的,姐姐上一世已經為人族付出了所有,無愧於心了,就算人族最後真因為內亂而滅族,那也是罪有應得,全然怪不得你。相比夜魘之戰,我倒是更關心自己的處境,我連一個簡單的玄者刺客都應付不了,我雖然爛命一條,可我死了,姐姐你也會再次死亡,你可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展悅勸慰道,他不希望通明神女總是這般心事重重的,這個時代的事情關她什麼事啊。
通明神女陷入一陣沉默,而後卻是笑道:“你倒是想得灑脫,怎麼就罪有應得了。那你呢,除了修煉提高修為外就沒點別的夢想嗎?”
展悅老實回答道:“有啊,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總感覺這個世界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我想看看天底下的風景,看看風格各異的文明,若有機會,看看那些古文明的遺蹟,在行程中結交一些像程露大哥那般的朋友。等跑累了,便娶上幾個嬌妻美妾,享享人倫之樂,便不枉此生了。而且,姐姐目前以這種方式復活,始終是有些奇怪,若是能找到令你真正活過來的方法就好了。”至於當初神秘空間內那老者所言,早就被展悅忘到九霄雲外了,他就契靈境,底層中的底層,拯救世界什麼的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