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壓抑，密密麻麻的大軍，一行人也顯得很緊張。
不過她們眸光堅定，目視著前方。
巨大的龍輦停在了林府門前。
“參見陛下！”
無數大軍行禮。
夜王也不例外，同樣行了臣子禮，蘇明月等人有樣學樣。
朱天正坐在龍輦之上，臉色有些陰沉，目光掃過人群，隨即落在了蘇明月的身上，停頓了片刻後，最終看向了夜王。
“難得，六皇弟還知道向朕行禮，你眼裡還有朕嗎？”
冰冷的聲音帶著怒意，開門見山，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是一點面子都不顧了，要徹底撕破臉了。
夜王面色無波，道：“臣弟一向尊重陛下。”
“尊重？”
朱天正冷笑一聲，怒斥道：“這就是你的尊重？殺光所有將士和飛龍衛，肆意妄為，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都被你釘在了林家的大門上。”
“你到底想幹什麼？”
聲音很憤怒，迴盪在四周。
朱鎮嘴角勾起冷笑，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其它官員神色各異，有憤慨、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漠不關心，而且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敢說什麼。
夜王道：“臣弟不想幹什麼，對其它事也沒有興趣，但臣弟的女兒，沒人能動。”
“誰動，臣弟便殺誰！”
“你放肆！”
朱天正雷霆大怒，瞳孔之中彷彿要噴出火花，“林清風乃前朝餘孽，紅蓮教弟子，莫非你還要和他一起造反不成？”
夜王道：“莫說造反，就算皇兄把皇位拱手相送臣弟也沒興趣。”
“林清風是什麼人臣弟管不了，但是，我的女兒誰也不能動。”
“你大膽！”
朱天正氣急，瞳孔微微一縮，殺意畢露。
朱鎮故作痛心道：“六皇叔，你是皇室弟子，朱家的人，身上流淌的是朱家的鮮血，難道你真的要違背列祖列宗，和這些逆臣賊子為伍？”
這是要從道德上將夜王打入塵埃，然後出手才能更加名正言順。
然而，夜王又怎麼會在乎，看都不看他一眼。
朱天正極力壓制著怒意，道：“朕給你一個機會，看在她是皇室血脈的份上，朕可以赦免她的罪，你現在帶著她離開，朕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其它人，必須留下！”
這算是格外開恩了。
不少主戰派大臣都在向夜王使眼色。
兵部尚書何東來更是直接開口道：“陛下隆恩浩蕩，夜王殿下，可千萬不要辜負了陛下一番苦心。”
“是啊！夜王殿下剛剛找到郡主，該好好享受天倫之樂才對。”
“……”
不少大臣在勸誡。
夜王卻直接道：“多謝皇兄好意，這是臣弟女兒的家。”
意思很清楚了，他要守護的不僅僅是他女兒，還有他女兒的家。
蘇明月很是動容，看了夜王一眼，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雖然她一時間還無法接受突然多了一個父親，但不得不說，對方的所作所為，不愧為一個偉大的父親。
對方知道她不會獨自離去，不讓她為難，所以主動承擔了一切。
拒絕陛下的好意，也等於讓自己陷入了不忠不義的地步。
“好！好啊！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朕作對！”
“來人！”
朱天正看似憤怒到了極點，一聲令喝，三軍已經待命。
“陛下息怒！”
就在這時，顏真林終於趕到了。
“爹！”
顏如雪看到自己父親，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顏真林沒有理會，倒是朱天正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看向了顏真林，強壓下怒意，道：“顏相莫非也要和朕作對不成？”
聲音透著質問，還有強烈的不滿。
顏真林連忙道：“臣不敢！”
“承蒙陛下器重，臣才能成為離朝左相，臣還想說，離朝的今天來之不易，陛下和夜王即是君臣也是兄弟，一旦兵戈相向，傷及的不光是兄弟之情還有國本。”
“所以，臣斗膽，請陛下網開一面。”
朱鎮道：“顏相大人來的晚，殊不知，父皇剛剛已經給過六皇叔機會，可惜，六皇叔執意包庇林清風。”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丞相大人所謂的網開一面，莫非也是在為林清風說情嗎？”
“不錯！相府千金自認林清風的夫人，丞相只怕也脫不了干係吧？”
“……”
往日的政敵，此刻都把矛頭調轉了過來。
誰都知道，林家一旦完蛋，顏府也差不多了，無非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顏真林儘管早有預料，但臉色還是很難看，口中道：“陛下，臣忠心耿耿從無異心，臣也相信，林大人從未有不臣之心，若非如此……”
“顏相這是又要拿林清風的那些功績來說事嘛？”
朱鎮打斷道，“不否認林清風有功績，但他分明是收買人心，而且父皇也沒有虧待他，短短一年，便位極人臣，縱觀古今，還有哪個帝王能像父皇一樣慷慨？”
“但結果呢？他斬殺貴南提督，在西南造反已是事實。”
“不錯！林清風居心叵測，顏相一再為他求情，究竟是何居心？”
“相府和林家一向關係密切，臣提議，徹查相府。”
“臣附議！”
“……”
一道道彈劾聲傳來。
顏真林面色鐵青，他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要走到這一步。
朱天正目光冰冷，看向夜王，“朕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和朕作對嘛？”
夜王神色淡定如初，道：“二十年前，紅鷹的死本王可以不計較，但是今天，誰敢動本王的女兒，本王必殺誰！”
伴隨著聲音，一股恐怖的殺意瀰漫。
一眾夜魔營皆是殺意沖霄。
“你放肆！”
朱天正雷霆大怒，“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誰死誰便得死，你也不例外。”
“來人，緝拿紅蓮教反賊，誰敢阻擾，殺無赦！”
“喏！！”
洪亮的聲音迴盪，無數大軍殺意沖霄，兵甲碰撞的聲音和馬蹄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地。
夜王神色依舊淡定，只是雙眼之中隱隱泛起了紅光，手中也多了一柄金色長槍。
長槍直指前方大軍，“擅入者，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