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哥哥，皇姐會不會有事？”
無盡的汪洋之上，林白站在甲板眺望著遠方。
小九也在一旁，臉上露出擔憂神色。
林白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放心，使團已經進入離朝，三公主肯定不會有事。”
“嗯！”
小九點了點頭。
林白看著他，內心有些五味雜陳，隨即讓他回了船艙。
甲板上風大，本身體質弱，要是弄出毛病古靈兒真會找他拼命。
這時，紀曉峰帶著兩人走了過來，“大人，已經統計清楚了，水手一共有三十人，這位是船老大……”
船老大叫老張，四十歲左右，面板黝黑，見林白連忙行禮。
他的副手叫刀頭，臉上帶著刀疤，看上去挺兇狠。
不過看向林白的目光卻充滿了敬意。
林白和二人聊了幾句，這才得知，這艘船是老張一直負責的，但刀頭和一半以上的水手，卻並非船上原來的水手。
原水手得知船隻要前往金陵，路途遙遠，過於兇險，很多人都退縮了。
顏文良從災民中招募水手，刀頭等人得知要乘船的是林白，便自告奮勇的來了。
因為林白給了他們生路，所以明知有危險也不在乎。
林白頗為感動。
無論哪個年代，老百姓都是最淳樸的，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你對他們好，他們會對你更好。m.
不像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太操蛋了。
二人退去之後，林白又看向了甲板另一側的沈破虜。
沒錯！三百多武朝將士，領頭的正是沈破虜，也是這次武朝使團的護衛統領，古靈兒不僅讓小九跟隨，也把沈破虜派來了，而她自己只留了幾十名護衛不到。
“沈將軍，這一路有勞了。”
沈破虜看著他，眼神有些玩味，“林大人，不如沈某給你指條明路如何？”
林白怔了一下。
沈破虜繼續道：“跟沈某回武朝，帶上你的家人。”
林白嘴角抽了抽，這牆角挖的，金陵如何還不知道呢，你這樣真的好嗎？
“沈將軍真會開玩笑。”
沈破虜道：“沈某可不是開玩笑，只要林大人願意，沈家保證林大人在武朝肯定比在離朝更受重用。”
“並且，沈某還可以促成林大人成為三公主的駙馬，如何？”
尼瑪，又來？
這個節骨跟哥說這個？
林白無力吐槽，“多謝沈將軍好意，三公主出身高貴，林某怕是高攀不上，而且林某是離朝人。”
沈破虜笑笑，也不再說什麼。
船隻一路乘風破浪而去。
兩天後。
四周已經是一片無盡的汪洋，這個時代海上航行最擔心的就是迷失，一旦如此，那幾乎就等於完蛋。
還好，老張和刀頭都非常有經驗，而且對於風浪的預知也很敏銳。
除此之外，沈破虜手下還有幾個能手，非常了得。
畢竟是真正的水師，經驗豐富，可能真是因為此，古靈兒才放心讓小九跟隨。
此時，林白拿著堪輿圖正在檢視。
老張指著地圖某片區域道：“應該在這一片。”
堪輿圖都是陸地，海上幾乎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有經驗的船大人，才能憑感覺判斷大概的位置。
林白看向刀頭，後者也點了點頭。
兩人都能確定，方向應該沒問題，不過其它問題來了，刀頭說道：“再行一日，前面就有海盜出沒了。”
老張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和刀頭都是跑船的老手，不同的是，他在長津縣本地一帶，跑的地方也大多在附近。
刀頭則不然，他似乎對整片海域都很熟悉。
知道的也挺多。
林白想了想問道：“海面上船隻極少，為什麼會有海盜？”
這個問題其實他早就有疑惑。
離朝的海上運輸不多，起碼他暫時瞭解到的是這樣，海面上大多都是一些漁民，沒什麼可搶，根本沒有海盜的生存空間。
刀頭道：“以前海盜很少，都是最近幾年才多起來的。”
頓了頓，他又道：“其實，大部分海盜就是船幫漁民，平時打漁，看到船隻路過就變成了海盜。”
果然！
林白一點都不意外，上次在青湖被伏擊時，就大概得知了。
只是不知對方口中的船幫和青湖船幫是不是一回事。
刀頭道：“各地的船幫都不一樣，五花八門，各有各的碼頭，還鬥得很兇，不過聽說最近兩年，有個大人物召集了各地船幫，從中協調各船幫的關係，據說改善了很多。”
“而這只是河東這一代，這一代日子不好過，商船少。”
“但到了江南、江東那一代就不同了，那一代比較繁華，商船往來不少，海盜也更多。”
林白還真不知道這些。
江南那一塊竟然有那麼多海盜？
不過想想也對，遠的不說，就說劉家販運來的天竺火麻以及香料之類的，都是從海上來的。
海上貿易雖然還沒有大規模開啟，但附近區域還是有的。
只要有利潤就有人敢冒險。
所謂海盜大抵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像劉家這樣的家族護衛不少，自然足以應付。
林白有三百武朝水師和徐達一行人，安全更不是問題，只要不迷失，其它都好說。
還好，目前一切順利。
又過了兩天。
在茫茫大海中航行，時間長了多少有些鬱悶，乾飯王有些忍不住了，不僅因為此，還因為出事的是表姐。
“姐夫，怎麼還沒到？還要幾天？”
林白道：“已經走了一大半，順利的話，最多三天就能到了。”
他也心急如焚，金陵具體什麼情況，目前在船上根本收不到訊息，無從得知。
晚一天，秦可心和宋芊芊就多遭一天罪。
“快看！前面有船。”
這時，有人驚呼道。
在海上航行，能碰到一艘船絕對不容易，這些天還是頭一遭。
眾人紛紛看去。
“他們好像朝我們來了！”有人道。
沈破虜微微擰眉，而他身邊的將士們，則一個個，全都拔出了長刀。
刀頭也大聲提醒道：“是海盜。”
乾飯王一臉懵，問道：“隔著這麼遠，怎麼確定是海盜？”
刀頭道：“在海上航行，彼此都會有戒心，不會貿然靠近，敢這麼靠近的，必然心懷不軌。”
……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