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侍郎對商霽本就心有崇拜,雖說自己的年紀還要大上些,但對商霽確實有心結交,幾人便坐著聊了起來。
威遠伯夫人總是有法子將話題繞到顧筱琅的身上,一會兒是問她的喜好,一會兒是關心她在隨安城中在的習不習慣。
這樣的熱情,便是旁人在也能察覺出三兩分了,更別提作為當局者的顧筱琅,那叫一個如坐針氈。
威遠伯爵府的兩個公子哥,在隨安城裡頭也是見過了許多美貌女子的,可如顧筱琅這樣的還真是不多見。
她的漂亮裡面沒有絲毫的倨傲,更多的是帶著些平易近人的氣質,且雖然有心迴避,但她說話間就能看得出來是頗重規矩之人。
貌美的,明豔的,活潑的,嬌俏的。
顏家三郎什麼沒見過,但對顧筱琅卻有些一見鍾情,很想要拉近距離。
奈何說三句,顧筱琅才勉強回上一句,不痛不癢的,看的旁邊的侍郎夫人李氏有些心焦,開口就幫忙說道。
“我聽聞此次顧小姐北上是要在上一段時日的,等雪融之後,隨安城郊有的是地方玩呢,到時候咱們伯爵府作東,還請顧小姐賞光才是。”
說完也對著商霽和杜景宜夫婦也表示說道。
“帖子自會送到將軍府去,屆時咱們一併熱鬧熱鬧才好呢。”
聽到這話,顧筱琅真是連身體都表現出了抗拒,連帶著言語中都多了幾分清冷。
“祖母身體不好,家中長輩也如數都在,我一個做晚輩的自然是該日日在跟前孝敬才是,夫人的好意筱琅心領了,只怕到時候去不得。”
本該是回絕之話,可落在威遠伯爵府眾人眼中卻成了旁的意思,因此對顧筱琅是愈發的上心了。
如她這樣的身份,才情和教養就是他們想要的,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將這門親事說成才好。
所以幾人圍著倒是讓顧筱琅連起身離開的機會都沒有。
杜景宜不喜威遠伯爵府這般強買強賣的樣子,縱然是太子妃的孃家也該注意些,所以正準備開口為顧筱琅解圍的時候,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男子之音。
溫潤細膩如甘霖一般,倒是讓顧筱琅她煩躁不安的情緒平復了不少。
“道韞見過太子妃,見過威遠伯,伯夫人,商大將軍,顏侍郎。”
隨後對著侍郎夫人李氏和杜景宜,顧筱琅也是微微點頭,示意行禮,態度友好且讓人如沐春風。
見著他來,杜景宜的嘴角倒是忍不住的揚了揚。
“世子,你怎麼過來了?”
太子妃口中的世子,指的就是玢王世子謝道韞。
玢王府在一眾皇親國戚裡頭未見得是什麼重要人物,但他作為玢王世子,一向與東宮之人都是交好的。
所以,今日的席面自然是也邀請了他的。
“我剛從太子那兒過來,他在尋人找太子妃呢。”
太子妃聽到這話,眼神略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笑著看向眾人就說道。
“大約是席面要開始了,你們先慢聊吧,本宮過去看看就是。”
他的這一出現,讓原本氣氛有些尷尬的局面瞬間就消弭了。
而太子妃一走,眾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顧筱琅感覺的到一直壓在她身上的伯爵府眾人目光也隨之轉移離開,心裡頭略鬆了一口氣。
抬頭再看向這位玢王世子的時候,也是多有感激。
只不過這樣的場合,她不好貿然開口,所以只能將感激放在心裡,找機會再表達。
而杜景宜在上次將軍府的喬遷宴上本就是對這位玢王世子印象很好,尤其此刻是他這一出現,把原本就不怎麼出挑的威遠伯三郎和四郎給比下去了。
怎麼說呢,螢蟲之光休要與日月爭輝,便是如今的局面。
大約是威遠伯家的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玢王世子頗有些忌憚。
倒是杜景宜尋著這個機會就拉了顧筱琅起身,對著伯夫人和侍郎夫人李氏便說道。
“八妹還在前面和郭老夫人她們說話呢,我得過去瞧瞧,那孩子年紀小,別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叫人為難了才麻煩呢。”
她一語雙關,點的就是威遠伯爵府。
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如此急不可耐了,便是太子妃的孃家又如何?
以顧家如今的情況,若是顧老夫人不同,便是陛下賜婚也無濟於事。
這一點,他們都心知肚明。
商霽見此也跟著起身,對著那玢王世子便說道。
“日前就說要帶世子去見見文先生的,今日他也來了,那咱們就去認識一二吧。”
“甚好。”
隨後對著伯爵府的眾人也是點頭示意,就帶著家眷離開了。
走的時候,顧筱琅腳步匆匆,比來的時候要快上不少。
可伯爵府的眾人都忙著將目光放在玢王世子和商霽身上,自然是沒注意到的。
“什麼時候玢王世子和商將軍走的如此近了?”
伯爵府的三郎開口好奇的問了一句,而這一句話,也讓威遠伯的面色有些凝重。
商霽口中的文先生,可是位怪人。
明明在朝中什麼官職都沒有,但卻很得太子的賞識,一直都在為東宮做事。
只不過此人十分難接觸,也不知道商霽是走了什麼門路,竟然能和他攀上關係,還十分融洽,他身為太子的岳丈尚且與這位文先生走不近呢,如今商霽卻帶著玢王世子堂而皇之的去介紹。
所以想到這裡,威遠伯有些不樂意了。
倒是伯夫人收回了目光,看著他們兄弟二人就慈愛一問。
“你們覺得這位顧家小姐如何啊?”
四郎年紀還小,所以玩樂的心思是一點都沒想收斂,因此即便是知道母親要做什麼,他也是一副裝憨的樣子。
倒是三郎表現出來了興趣,對著伯夫人就說道。
“母親若是能為兒子迎娶回這位顧家的小姐,那兒子一定收心上進,考取功名。”
聽了他這話,別說是伯夫人了,就是他的大嫂侍郎夫人李氏也笑得合不攏嘴,調侃著就說了一句。
“難怪都說要先成家後立業,咱們三郎倒是會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