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太爺眼中帶著幾分猩紅,作勢就要對韋夫人撲過去。
嚇得擋在他面前的婆子都是一陣吃驚,有心去攔卻被五老太爺給撞飛了。
別看他年紀大了,可力氣卻是一大把。
韋夫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發瘋給嚇的差點沒撅過去,旁邊的商玉寬更是早就抱著腦袋縮到旁邊去了。
她接連後退,驚嚇之餘,抄起一個青玉寶瓶就猛的砸向了撲過來的五老太爺。
這一下可沒收力,甚至用盡全身力氣。
青玉寶瓶倒是沒事,可憐五老太爺就差沒有腦漿崩裂了。
砸得他當場就頭破血流,出氣多進氣少。
在場的親戚,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是嘴硬膽慫之人。
看到這場景,自然是尖叫聲四起。
三房眾人躲閃得比誰都快,生怕血濺在褲腿上。
惹得一身腥。
五房的老夫人先是驚嚇,而後就撲過來,拼命的捂住他額頭上的傷。
可惜卻沒什麼大用。
商玉定和商玉安兄弟二人,平日裡雖然不對付,可此刻卻也都飛撲過去。
“爹!”
喊的那叫一個悽慘。
而那給二郎治傷的府醫,也被商五郎給提了過去。
惡狠狠的就說道。
“快給我祖父瞧瞧,要是治不好他,我要你的命!”
誰也不知道這話裡頭到底有幾分真情流露,還是說怕五老太爺這尊靠山一死,他們五房在國公府裡頭可就徹底沒了機會!
打人的韋夫人大約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明明此事不是推給東苑的那對夫婦了嗎?
怎麼繞來繞去的半天,竟然落到她手裡。
若是五老太爺真的被她給砸死了,她日後的前程……
還有孩子們……
一下子驚慌失措的丟掉手中的青玉瓶子,緊接著就看向了自家夫君商玉寬。
可見他面色煞白,雙眼驚恐,抱著頭躲在角落裡的樣子。
心裡也算是涼了大半。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想來殺我才會這樣的,三叔父,三叔母,你們看見的對不對!”
此刻韋夫人倒是想起來還有三房可以做證,但可惜,三房的人剛剛可是把她恨得咬牙切齒,怎麼可能這種時候出頭呢!
於是二郎媳婦頗有眼力見的,就訕笑著說道。
“別別,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正想著要不要暈呢,就見這招已經被杜景宜給用了。
“少夫人,少夫人……你怎麼啦?怎麼嚇暈啦?”
她進門的時候,就裝得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為的就是這個時候。
櫻桃和驪珠一個賽一個的聲音大,趕著就要將人給送出門外去。
韋夫人著急不已,明知她是裝的,此刻卻怪罪不了。
反而是著急忙慌的對著焦嬤嬤說道。
“快請少夫人去後頭歇息,再讓府醫過去給她瞧瞧,莫不是有好訊息了?”
“是,夫人。”
這時候,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盤。
她見三房拉攏不到,自然是要盯緊了杜景宜。
有她出面作證自己不是先動手的,怎麼也能大罪化小。
這種時候豈肯讓她離開?
焦嬤嬤也知道主子的意思,上前就要去攔杜景宜主僕的去向。
誰知卻被旁邊的小丫鬟給嚇了一跳。
“啊……”
隨著一聲尖叫,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小丫鬟。
不明所以,尤其是焦嬤嬤正欲發作。
誰知道順著那小丫鬟的手指一看過去,只見剛剛還正常的商五郎好似得了什麼怪病似的。
裸露在外的面板就跟受到叮咬一般,迅速的紅腫起來。
一個接一個的皰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了出來。
原本還有些清秀的臉龐,一下子就成了被馬蜂窩叮咬一般。
別說小丫鬟了,就是焦嬤嬤都被嚇一大跳。
“五郎……五郎這是怎麼了?”
倪氏看著自己兒子,突如其來的變化,原本還守在兒媳身邊擔憂她的身孕呢。
現在卻飛撲過去,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差點沒一口氣噘過去。
五郎媳婦瞧見了,也是瞪大了雙眼,呃呃呃個不停,隨後就白眼一翻,身子軟塌塌的就從圈椅上滑落下來。
一下子,五房就有二暈一怪病。
這讓在場的人,個個都想往外跑了。
趁著人亂,櫻桃和驪珠趕忙扶了杜景宜就往外頭走。
杜景宜本來也不是真暈,且目的達成了了,她們自然是走為上策。
於是,也在長長的披風所掩蓋之下,用了些力氣跟著兩個丫鬟就離了雲錦院。
等出了院門,她才低聲在櫻桃身邊說道。
“讓劉先生送信給將軍,讓他少安毋躁,晚幾個時辰再回來。“
“是。”
隨後,杜景宜倒是心安理得的“暈”著被送回了東苑。
上上下下的又是一陣著急。
可府醫都在雲錦院,此刻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比起熙棠院中的慌亂,此刻的雲錦院才叫一個雞飛狗跳。
韋夫人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國公府的後宅裡頭主事了那麼多年,竟然會被五房的事情給接連嚇得沒了主意。
她倒是想學杜景宜裝暈躲過去。
可這是雲錦院。
若是五老太爺亦或者五房裡頭任何的一個人死在這裡,她都脫不了干係。
所以只能指甲掐在肉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緊接著深吸幾口氣就故作淡定的說道。
“快,讓人將五老太爺和五郎媳婦先送回去醫治,至於五郎,去外頭請妙春堂的周大夫過來瞧瞧,他這看著似是什麼怪病發作似的,可不能大意。”
商玉安本就是五房裡頭說的上話的人。
可現在傷的是他爹,他兒子,甚至還有他孫子。
這種時候哪裡來的明智還能反駁?
只能跺跺腳,氣個半死的跟著小廝先護送他們回去治傷才是要緊事。
但走之前,他還是不忘對著韋夫人留下了狠話!
“大嫂好本事,一下子就弄倒我們五房三人,若你不願幫扶早些說就是,何必上來就要人命!也不怕遭報應嗎?”
他說的話又急又利。
韋夫人聽了差點沒坐穩那圈椅,但還是雙手死死的抓住了。
嘴角還不自知的揚了個笑,企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