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多說無益,一切都得等日後。
等她們親眼見到自己確實有能力可以上任管家了,自然也就不會過多的干預。
畢竟如此稱手的嬤嬤和管家,她想要用,自然就得令他們心悅誠服。
否則,僅靠著身份壓制,最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反噬了。
這一點,她比誰都明白。
於是讓櫻桃扶了竇嬤嬤起身,緊接著就安撫的說道。
“嬤嬤也是為著我好,一時嘴快罷了,無妨的。”
杜景宜的不責怪,讓竇嬤嬤更是自責。
可即便如此,在她內心深處,也還是更傾向於讓大少夫人劉氏去處理三房五房的那些事情,覺得要更可靠些。
所以,自責歸自責。
日後若他們真的又上門來鬧事,她定會將訊息第一時間送去拂秋院就是。
這一點,杜景宜也得看明白。
所以,也就沒再繼續糾纏此事,而是對著竇嬤嬤就轉了話題說道。
“突然想吃些杏仁牛乳羹了,嬤嬤不是最擅長做這個嗎?能否勞煩一二?”
竇嬤嬤聽了這話,立刻點點頭。
隨後,語氣中帶了幾分釋懷的就說道。
“少夫人想吃,奴婢這就去做。”
“嗯,辛苦嬤嬤了。”
說罷,竇嬤嬤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等到屋內只剩下櫻桃和驪珠之後,她們二人才圍了過來。
尤其是櫻桃,開口就有些擔憂的問道。
“少夫人為何不直言?竇嬤嬤與大少夫人都不放心,您日後管家只怕會有些麻煩啊。”
她是個聰明人,所以也看得明白剛剛的這局勢。
一旁的驪珠雖未說話,但也跟著點點頭,表示自己的不解。
反倒是杜景宜笑了,表情中帶著些俏皮靈動。
軟了身子就斜躺在坐炕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用手撐著頭說道。
“我這不是想給她們留個好印象嗎?沒得讓人知道了,說我壞心眼兒。”
一句話,給櫻桃和驪珠都逗笑了。
確實也是,一想到接下來五房可能要面臨的事情,她們主僕三人便樂開了花。
頗有幾分看戲不限熱鬧的樣子。
“瞧她們剛剛寶貝那銀子的樣子,漬漬,怕是說出去也沒人信,會是國公府裡頭的人物。”
驪珠語氣中帶著些瞧不上。
杜景宜回了她一句。
“說的好聽是國公府裡頭的親眷,可若是說的難聽些,不就是螞蝗蛀蟲嗎?咱們在家的時候不也見過嗎?”
一提到這裡,驪珠就有些義憤填膺。
“奴婢原以為就咱們家裡頭那些人沒根骨,如今瞧來,國公府裡的這些老太爺們更噁心人。”
說罷,還將手特意在衣服上擦了擦。
若非情況有急,她才不樂意碰那五老太爺呢。
一身的肥膘,油膩膩的讓人瞧了生厭。
見她這表情,旁邊的櫻桃也跟著無奈笑了起來。
“行了,這一大早的折騰,估摸著少夫人又困了,鋪床吧,先讓少夫人睡會兒再說。”
杜景宜聽到這話,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對著櫻桃就有些撒嬌扮乖的說道。
“還是櫻桃深得我心啊。”
一句話,逗得兩個丫鬟也跟著笑了起來。
杜景宜從小就愛睡,也能睡。
再加上,前一晚的激烈戰況,身子骨還沒完全恢復好呢,所以還是多睡覺養養的好。
於是櫻桃與驪珠伺候著她,卸了釵環,換了衣裳,隨後堂而皇之的在大白日的睡了個回籠覺。
外頭的人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是不是被嚇著了。
自也不好打擾。
竇嬤嬤做好了杏仁牛乳羹以後,趕著就送了過來。
可在聽說自家少夫人已經睡下的訊息後,眼中的擔憂愈發明顯。
只是不知開口罷了。
於是讓人將東西留下後,自己便去外頭尋何管家說話去了。
他們二人聯手將這東苑上下護了這許多年,從前如此,今後也一樣。
何管家心中所想與竇嬤嬤倒是不謀而合,因此,二人倒是在廊下碰上了面。
“少夫人那裡怎麼樣了?”
何管家一見著竇嬤嬤就開口問道,語氣中不免有些擔心。
竇嬤嬤臉色也不大好,回了一句。
“八成是有些傷心了,我剛剛過去的時候,聽櫻桃說又歇息了。”
何管家的抬頭看了一眼越發明晃晃的天,只能是短嘆一聲。
“少夫人年紀還小,辦事上也不如大少夫人穩重,日後這些事情,咱們還是多把把關吧。”
竇嬤嬤聽言,點點頭也是這個意思。
她們總覺得後宅的這些財狼虎豹們會把杜景宜給吞了似的。
正說著呢,就見自家將軍急匆匆的從外頭趕了回來。
臉色上也不大好看,眼神更是透著怒火。
上前來就問道。
“五房的人呢?”
顯然,商霽知道了此事。
何管家側眼看到了拂秋院裡頭伺候著的小廝王季,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定是大少夫人得知訊息後,怕少夫人鎮不住場子,所以才派人去請商霽回來的。
於是連忙回話說道。
“被少夫人打發走了。”
“沒鬧事?”
“沒鬧,只是少夫人給了他們一百兩銀子,所以齊二的事情也就揭過去了。”
聽到這裡,商霽快步行走的腳突然頓了頓。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些算什麼親人,渾身上下都好似沒骨頭似的,就喜歡裝死。
倒是喝人血,啃人骨頭的時候,巴不得渾身上下都是嘴一樣。
於是,腳步又抬了起來,比剛才還快些,就奔著熙棠院去了。
竇嬤嬤本打算上前跟著的,卻被一旁的何管家給攔下了。
“讓將軍去看吧,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竇嬤嬤聽言,心裡頭雖然也有點擔心,但也確實停住了腳步。
沒有再跟上去。
熙棠院中,商霽帶著親隨羅原,風風火火的就趕了回來。
正巧就遇見在廊下安靜做繡帕的櫻桃。
她的繡工與蘆橘倒是比不了,可也不妨礙平日裡無事的時候打發時間。
突然見到自家將軍這般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她也是略吃一驚。
畢竟昨兒晚上,還見著他呢。
神色雖有些匆匆,卻比現在這冷臉的模樣的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