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不只是現場寂靜無聲。
千家萬戶的電視機前，看著這檔節目的觀眾們，也都是微微張大嘴巴，愣愣的發呆，寂靜無比！
所有人看著站在講臺上的王程，都是微微仰視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內心此時的那一絲敬仰和尊重。
彷彿，王程此時化身古之先賢，有教無類，育人無數，一看就有一種想要拜倒的衝動。
這樣的寂靜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大部分人才逐漸清醒過來！
然後……
熱烈的掌聲立刻席捲全場。
所有站著的觀眾，都使勁鼓掌。
張國斌一邊使勁鼓掌，一邊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親自登臺再次對王程發出邀請，邀請王程加入京大。
這篇師說，讓他太震撼了。
其他的名校領導們，水木的，雙星的，西北交大等等國內名校的領導們，都一邊鼓掌，一邊眼神更為炙熱的盯著王程，都在絞盡腦汁，想著不惜代價的方法對王程發出邀請。
只是，王程之前已經在直播舞臺上公開拒絕了，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邀請才能有效果。
舞臺上的王建彬，姜思華，鄭寧，胡君四位評委，以及汪紅伊，陳雨琪，梁小靚等師生也都使勁的鼓掌，一個個都臉色有些激動的紅暈。
王建彬眼神最是複雜，因為是他對王程發出的疑問——何以為師？
然後！
王程寫給他了這篇師說。
這篇師說，真的讓他無話可說，無法招架。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路人觀眾，而是真正的國學大師，所以更懂這篇師說的含金量。
在他了解的諸多千古流傳至今的議論文當中，能與這篇師說相比的，屈指可數，絕對不超過一手之數，全部都是大文豪們的傳世名篇。
而王程的這篇師說，絲毫不比那些大文豪們的傳世名篇來的差。
如果這在唐宋時期，文化經濟都最繁榮的巔峰期，出現這樣一篇文章，沒人覺得奇怪。
但是，在現代社會，出現這樣一篇文章，絕對堪稱奇蹟。
因為……
自從唐宋之後，到現在近千年時間，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文章了。
如王程之前寫的古詩詞，在明清時期，還有那麼一兩首巔峰代表作勉強能與之相比，但是在文章方面，能與這篇師說相比的，幾乎沒有了！
所以，這就顯得尤為難得。
不過，文章的內容，其實讓王建彬更是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篇文章諷刺了現在社會上不喜歡學習的風氣，諷刺了許多學生不尊重老師的風氣，這讓本身就是學校教授和系主任的王建彬感覺非常好，好像王程在幫他們教師群體說話。
當然……
與之相對的，汪紅伊，陳雨琪，梁小靚等學生們，也看懂了這篇文章，震撼之餘，也為文章的內容感覺到了一些羞愧。
再加上，剛才他們被王程毫無懸念的碾壓擊敗了，這讓他們所有學生更加有些難堪，好像王程專門寫了這篇文章來針對他們。
驕傲自滿，學了一點東西就自以為是，不尊重老師，認為老師教不了他們什麼……
這些想法，的確是兩所名校內的許多天之驕子們都曾經有過的。
哪怕是現在，他們不少人也還有這樣的想法。
比如羅學亦，馬文龍，汪紅伊，陳雨琪等人！
他們平時能不去上的課，都不會去，認為老師的水準還不如他們，不值得他們去學習……
可是。
今天來舞臺上，卻是被王程完全擊潰，將他們所有的驕傲都打的粉碎。
越想，汪紅伊，陳雨琪等學生們都低下頭，不敢去看王程，心中都想著等回學校了，要改變態度，好好學習，向老師請教了。
就如王程這篇師說最後寫的一樣！
道之所存，師之所存！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或許，教他們的老師在某些領域不如他們這些學生，但是必然有一些領域是比他們專業的，這就值得他們尊敬和學習請教，而不是當自己某一項超過老師後，就沾沾自喜，覺得老師不如自己了，覺得自己不需要把老師當老師了……
汪紅伊，陳雨琪等人越是仔細想著王程的這篇文章，越是覺得回味無用，簡直是字字珠璣，每一句都是哲理。
最重要的是！
這樣一篇文章，幾乎可以說是王程現場臨時所寫。
就因為王建彬和張國斌的邀請，然後王程拒絕了，所以王建彬問了一句何以為師！
結果……
這篇文章就出現了。
這讓汪紅伊和陳雨琪，肖道林等人都一邊鼓掌，一邊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生怕自己說出什麼話來，讓王程再次寫一首如一代人和再別康橋以及致橡樹那樣的現代詩，和師說這樣的文章。
他們受到的刺激和打擊已經足夠了。
他們現在只想順利快速的結束這場直播節目，然後回學校去好好的消化一下今天的所見所聞。
如果可以，他們想現在立刻就走人……
掌聲逐漸平息下來。
主持人也面色通紅的激動地說道：“王程先生的這篇師說，讀起來就讓我激動，寫的太好了。幾位評委有什麼點評的嗎？”
主持人雖然說的是幾位評委。
但是，她的目光是看向王建彬的。
姜思華，鄭寧，胡君三位評委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們現在根本不敢點評王程的作品，他們只能誇讚。
這篇文章是因為王建彬的問題而創作的，那麼現在只有王建彬出來說幾句。
王建彬也是面色潮紅，目光看向王程，首先就對王程微微彎腰鞠了一躬，讓現場響起一片驚呼。
王建彬是何人，電視機前的許多觀眾或許不知道，但是現場每個人絕對都知道。
這樣一位水木的中文系主任，京圈的國學大師，在直播現場，當著所有人的面，對王程直接彎腰鞠躬。
這絕對是每個人都沒想到的……
這表示了絕對的認可和一絲絲的臣服。
當然，如王程寫的這些作品，也足以讓任何一位懂文化的文人臣服了。
但是，自古嘴硬的就是文人，所以才有自古文無第一的說法，因為你寫的再好，別人就是嘴硬不承認，你也沒轍。
所以，如王建彬這樣當眾鞠躬承認的風格，讓很多人驚奇。
臺下的張國斌低聲說道：“老王果然有氣魄！”
其他諸多學校的領導和師生們也都是點頭佩服。
換位思考，讓他們在臺上向王程這樣一位十九歲的小孩子鞠躬，他們心中是絕對牴觸的，很難做到。
王建彬鞠躬之後，再次看向王程，語氣誠懇地說道：“先生這一首師說，讓我大開眼界，讓我知道了何以為師！所以，我在這裡再次向王程先生髮出最真誠的邀請，以先生的學識，擔任任何學校的教授老師都綽綽有餘。”
“最重要的是先生德才兼備，這篇師說振聾發聵，足以點醒一些誤入歧途的學生。我誠心希望先生能來我們學校任教，只要先生開口，任何條件，我都可以代表學校答應下來。”
王建彬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再次當眾向王程發出了真誠的邀請。
臺下的張國斌等其他學校的領導們都是面色焦急，不過卻沒有再打破直播現場的氣氛了，都緊張的注視著王程。
張國斌低聲喃喃道：“王程肯定會拒絕！”
周圍的人聽了也都滿臉的期盼……
期盼著王程拒絕王建彬，那樣他們才有機會。
汪紅伊等水木的學生都緊張而期盼地看著王程，都很希望王程能答應下來，加入他們水木，那就是他們自己人了！
只是……
王程稍微沉默了一秒之後，看著王建彬，語氣平靜地說道：“看樣子，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我說過，我不會接受任何學校的邀請，我沒有興趣當老師。任何時候，都是一樣，這樣你能聽懂了嗎？”
“正好，現在是直播，我希望我這句話也能給其他人聽到。任何學校的邀請，我都沒有興趣。這裡的任何學校，就是字面意思，所有的學校，不管是音樂藝術還是綜合大學，都一樣。我不希望以後還有任何學校的人因為這件事來打擾我。”
“謝謝……”
說完，王程再次看向王建彬：“這樣，你能聽懂了嗎？”
現場再次變得寂靜無比。
王建彬也愣愣地看向王程，聽到王程的反問，本能的點頭：“懂了。”
隨後，他就醒悟過來，神色尷尬而難看。
他知道，他在全國人民的面前，算是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面子，接連兩次邀請，都被王程如此乾脆利落，還不留情面的拒絕了。
並且，問了一句何以為師，還得來了如此一篇師說……
今天的事蹟以後如果能一直流傳下去。
他可能也會是一個重量級背景人物，只不過可能不怎麼光彩。
當然，今天不光彩的肯定不止他一個。
舞臺上除了王程之外的其他所有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兩所學校，可能都不怎麼光彩。
因為……
輸的太徹底，太沒有藉口了。
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光彩。
而現場的其他諸多學校的領導們，也都聽懂了王程的話，心中都有些無奈和遺憾。
不過，其他的一些藝術院校，之前都對王程發出過瘋狂的邀請，都已經聽過王程說過不止一次了，所以此時倒是都很坦然。
只有如水木，京大，雙星，浙大等等的國內頂級名校們，都很是遺憾。
王程現在已經發表的文學作品，古詩詞以及現代詩，還有這篇師說，都是足以一直流傳下去的佳作。
每一首都堪比古代大文豪流傳下來的代表作。
所以，王程已經提前給自己預定了一個大文豪的席位。
並且，可能還是近幾百年來唯一的一個大文豪級別的存在。
所以王程身上的光環和含金量，將會更加耀眼，會比歷史上那些千古文豪們有更高的地位。
如果能邀請這樣的王程加入自己的學校，那麼他們學校在國內的地位以及歷史上的地位可能都會立刻提升一個檔次。
起碼，在中文系領域內，必然會成為世界毫無爭議的第一。
可惜……
王程如此乾脆果斷的堵死了他們所有學校的路子。
這如何不遺憾？
王建彬清醒過來之後，微微苦笑了一下，再次對王程拱手說道：“是老頭子我唐突了！”
王程嗯了一聲，沒有說話，緩步走下講臺。
這也是王程第一次走下講臺，預示著這堂課要結束了。
也預示著，今天的這期直播節目要結束了……
寂靜的現場，所有人心情複雜地看著王程，有羨慕嫉妒，也有更多的不捨。
這樣見證歷史級別佳作的現場，很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
他們有幸能在現場見證，自然希望能多持續一會兒，能多見證王程寫幾首佳作……
後臺的秦尚然，楊奕，李誠等電視臺和節目組的人都看出王程想結束了，而節目時間也已經足夠了，是該結束了。
李誠直接給主持人下命令：“收尾結束了！”
臺上的主持人當下大聲說道：“真是一場精彩的文學思維碰撞！王程先生今天給我們帶來的驚喜，絕對足夠震撼。而紅藍兩隊的選手們也都展示出了不錯的水準，謝謝他們一起為我們帶來了如此精彩的現場表演……”
現場所有觀眾也都知道，該結束了！
所有人雖然不捨，但還是配合的熱烈的鼓掌。
汪紅伊，陳雨琪，梁小靚等選手聽了主持人的話都微微臉紅，只想快點走人。
王建彬和姜思華，鄭寧，胡君四位評委也都想快點結束這期節目，他們不是想快點走人，而是想在後臺和王程私下裡好好聊聊！
王程看主持人宣佈結束了，在掌聲中，緩緩走向後臺，正式離場了。
但是……
舞臺上汪紅伊，韓雷，溫紅倫，王建彬等人都沒有隨著王程一起離場，而是目送王程離場，同時目光時不時地看一眼後面被王程寫滿了字的黑板。
後臺的秦尚然，楊奕等人也都盯著舞臺上的黑板！
當王程離場，主持人說完結束語，對著鏡頭說再見的時候，直播鏡頭關閉的剎那！
後臺的秦尚然，楊奕，李誠等人，以及舞臺上的韓雷，溫紅倫，王建彬等人，還有臺下的張國斌等人都同時快步衝向舞臺上的黑板！
在他們看來……
這是今天舞臺上最珍貴的寶物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