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人已經到江南了。”
金陵，寧王府。
一名將士恭敬的彙報道。
寧王正坐在王府後院的涼亭，看著不遠處荷花池中游來游去的魚兒，手中投餵著魚食。
臉上浮現一抹訝色，“這麼快？”
“是！”
將士回道，“剛到的訊息，半日前到了鹽州，應該很快就到金陵了。”
寧王灑去全部的魚食，坐直身子，“鹽州，這麼說走的是海上，還真是心急。”
一旁的水鏡先生笑笑，“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急的。”
寧王想了想問：“他的兩位夫人怎麼樣了？”
將士回道：“前天刑部侍郎萬山洪抵達金陵，當天就下了令，通判劉金輝和漕運督辦蔣三通，親自帶隊拿人，現在已經在衙門大牢。”
寧王皺眉，“劉金輝也就算了，身在其位，職責所在，蔣三通……”
水鏡先生道：“大概還是因為劉家。”
“這位蔣大人和劉家的關係可不一般，當日傳達主和派意思的就是他，最後劉家自食其果，但是蔣大人卻安然無恙。”
“這次如此賣力，自然是收到指示了。”
“而且，在青湖就是他率領曹標抓獲老兵物流販運兵器，他出面也算合情合理。”
寧王點點頭，“人提審了？”
將士回道：“應該是今日提審。”
寧王又問：“飛龍衛呢？”
將士搖頭道：“飛龍衛暫時沒有動靜，好像全部無視了這件事。”
寧王皺眉，“知道了，繼續盯著。”
“對了！把人撤了，正主來了，本王也想看看這位享譽天下的第一大才子會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
“是！”
將士很快退了下去。
寧王臉上帶著疑惑，口中喃喃：“飛龍衛竟然沒有動靜，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水鏡先生想了想，“大概也不信林清風會造反。”
“又或者，想看看江南的水到底有多深。”
寧王道：“他不是一直在盯著嘛！江寧織造局的曹文章就是他的眼線，還有數不清的飛龍衛。”
水鏡先生點點頭，“沒錯！不過，還是出了劉家的事。”
“或許陛下想借助這次機會，看個清楚。”
寧王嘆了口氣，“劉家那一步走錯了，太急，被飛龍衛盯上了。”
水鏡先生道：“盯上是必然的，王爺以為，陛下會不會相信林清風和紅蓮教有關呢？”
“只要能讓陛下相信他們有關，那麼這一步便不算錯。”
寧王沉默，片刻後再次問道：“涼州那邊怎麼樣？”
水鏡先生道：“沒有異常，夜王已經不是當年的夜王，屠城的事不可能再發生，不過那個孩子依舊沒有下落。”
寧王問道：“他真是在找孩子？”
水鏡先生一怔，“王爺是懷疑……”
寧王搖了搖頭，“也許是本王想多了，以本王這位王弟的性格，為了那女子和他的孩子，應該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可本王總有些心緒不寧，感覺他來涼州另有所圖。”
水鏡先生眼眸微亮，“不應該，那邊有人盯著，沒發現異常。”
“罷了！”
寧王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同一時間。
某個僻靜的院子裡，一名女子蒙著面紗，清冷的眸子隱隱帶著一絲怒意，口中質問道：“為什麼這麼做？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身前一名黑衣人道：“回聖女，這並非我們做了。”
“即便如此，你們也應該有所察覺，為什麼不阻止？”
“這是柳先生的意思。”
“父親？”
紅蓮聖女眼中閃過一抹訝色。
“是！”
黑衣人回道，“柳先生說時機已經成熟，可以開始了，再加上金陵這邊，足以成事。”
“怎麼可能！”
紅蓮聖女脫口道，“憑眼下的實力遠遠不夠，而且，陛下已經為七公主賜婚，都等了這麼久，為什麼不再多等一些時間？”
黑衣人道：“柳先生說陛下一直不賜婚，大概是不會再賜婚了，可能已經懷疑，與其如此，不如藉此將金陵這邊全揭開，如此必亂。”
紅蓮聖女道：“可是他的記憶尚未恢復，什麼都不知道。”
黑衣人道：“聖女可以找機會說清楚，這也是柳先生的意思。”
紅蓮聖女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半晌沒有說話，而後問道：“他的兩位夫人怎麼樣了？”
巡撫衙門大牢。
一股嗆鼻的味道瀰漫著，陰暗的空間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
某間牢房內，秦可心和宋芊芊的狀態還算可以，畢竟才關進來兩天，只是神情有些憔悴，想來這段時間必定寢食難安。
“來人，快來人，放本夫人出去……”
“芊芊，別白費力氣了。”
秦可心勸慰道。
宋芊芊明顯不甘心，又叫了兩句，見沒動靜，銀牙咯咯響，“這幫混蛋，可惡……”
她叫罵著。
秦可心則是一臉愧疚模樣，“芊芊，對不起！又是我連累了你，連累了夫君，沒有看好老兵物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
宋芊芊道：“可心，你胡說什麼呢！這怎麼能怪你，明明是有人栽贓嫁禍。”
秦可心搖頭道：“若是我謹慎一些，說不定能夠避免。”
自劉家倒了之後，老兵物流的生意急劇擴充套件，加入的新人越來越多，人一多難免混雜。
雖然秦可心已經將原來的人打散，老人帶新人，分別看著船隻，但沒曾想還是出了問題，而且還是這麼大的問題。
這幾天她根本沒閤眼，想查清楚，卻又出不去，只能等。
宋芊芊道：“他們有心算無心，根本防不勝防，就算再謹慎，也不可能跟著每條船。”
話是沒錯，但秦可心還是很自責，“可是家裡全被查封了，還有宋家秦家……”
“不怕！”
宋芊芊上前握著秦可心的手，眸光堅定，“你忘了我們的夫君是誰了？天下第一大才子，狀元郎，等夫君回來，一定會把背後的人揪出來。”
“到時有一個算一個，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
提到夫君，秦可心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神色。
宋芊芊像是想起什麼，咯咯一笑道：“還記不記得我們上次被山賊抓？那個時候夫君突然出現，我就發誓這個男人我賴定了。”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不是你先看中我說不定就錯過了。”
秦可心白了她一眼，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不然呢？”
宋芊芊嘻嘻道，“告訴你，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很開心，因為我知道很快就能見到夫君了。”
說著她還一臉憧憬模樣，“我就喜歡看夫君為我們出頭的樣子，好有男子氣概。”
噗嗤！
秦可心忍不住噗嗤一笑，眼中也露出一抹憧憬神色。
……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