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讓我監國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朱的真正用意?陰謀!

“齊先生莫慌,是衡王殿下讓我來找你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朝堂上被朱允熞狠狠打了一頓板子,且削掉公爵,降為侯爵的開平王之子常茂。

“胡鬧!”

齊泰厲聲斥喝。

“你身為開平王之後,武將勳貴之身,又是統兵大將,秘密結交朝廷大臣,可知是何重罪?”

“還不快速速離去,我只當沒見過你。”

常茂格格地笑了起來。

“齊先生身為兵部左侍郎,何必如何害怕?”

“放心,常某行事十分謹慎,剛才又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化作僕役,混在車隊中,才悄悄上車,絕無旁人發覺。”

齊泰上下打量著,這才發現他的裝束與平日全然不同。

身無華服,卻是一襲布衣,尋常至極。

齊泰的臉色稍緩。

眼下黃子澄在獄,他身為其至交好友,一直擔心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錦衣衛在金陵城中,幾乎無孔不入。

他若是被錦衣衛重點關注,很難說身旁四周就沒有錦衣衛的耳目,故而才會那般緊張。

“衡王殿下讓伱來有何事?”

齊泰沉聲問道。

朱允炆雖是衡王,但自從上次中毒之後,太孫殿下便以安全為由,將其身邊的太監宮女全部撤換,實際上等同將其軟禁。

也就是在那以後,齊泰也不好再與朱允炆商議事情了。

這次朱允炆沒有直接來找他,而是讓常茂這名武將勳貴前來傳話,顯然也是不太方便的緣故。

“陛下離京,前往陽山休養,我們扳倒太孫的機會來了。”

常茂目光閃爍,眼神中的陰厲之色掠過。

身為開平王常遇春之子,自幼嬌生慣養,身邊的公子哥都對他極盡阿諛,他何曾受過那般大辱?

那日在朝堂上挨的板子,常茂一直都記在心上。

尤其是在此之後,他因為開口求饒,成了京中勳貴子弟眼中的笑柄。

從前巴結奉承他的公子哥們,都恥與他為伍。

新軍一戰成名,剿滅倭寇,打出赫赫威名,更是讓他那日的質疑,越發滑稽可笑。

但常茂不僅不反思己過,反而對朱允熞恨意更深。

齊泰道:“陛下離京,朝政大事悉數委於太孫殿下,他權柄更盛,哪來的機會?”

常茂卻不以然,深深一笑,道:“自古天家無私情,但凡儲君,無不小心行事,處處謹慎,唯恐遭來猜忌,何也?”

“自秦漢以來,廢掉的儲君何其之多,又是為何?”

齊泰沉默以對。

儲君是皇位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也就是說,即便是儲君將皇帝殺了,他也能合法的繼承大位,沒有人能追究他的罪過。

也因為如此,歷朝歷代,皇帝對儲君都是十分防備的。

按說太子應該是皇帝最親近的人,可天家之事,卻不論血肉至親。

“當今聖上與古之君王不同,對儲君十分信任。”

半晌,齊泰出言道。

常茂冷笑道:“雖是如此,那也不能一概而論。”

“若論親近,我妹夫難道與陛下不親近嗎?”

“可昔日我妹夫在世時,也始終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來陛下猜忌。”

他妹夫就是原來的太子朱標。

常茂嘴角微翹,繼續道:“自古儲君,行事如他這般百無禁忌的,翻遍史書,未曾見過。”

“陛下一則是寵愛他,又有心扶植,自是處處護著他。”

“二來他年僅七歲,在朝中毫無根基,於皇權全無半分威脅,信任有加,也屬應當。”

“可如今時移勢遷,與從前已全然不同。他手握新軍,在民間又有封神之威,其勢已不可同日而語。齊先生以為,陛下就當真就私毫也不疑他不防他嗎?”

齊泰沉吟道:“陛下對他封神之舉,並未阻止,反而順水推舟,封他為佑聖真君,又當眾公佈甘薯之事,壯其聲勢。更出城休養,委以朝政,可沒有絲毫疑他防他的跡象。”

常茂譏笑道:“我掏心掏肺和左侍郎說,左侍郎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之前一直稱呼齊泰為齊先生,此際卻以左侍郎稱呼,顯見對齊泰的話,有些不滿。

“將予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你我皆懂,陛下豈有不知之理?”

“他領兵出征,立下莫大的軍功,陛下不獎賞,還能責罰他不成?”

“但依我看來,只怕陛下心中嫌隙已生。”

“此次陛下離宮去城外休養,你們都道陛下有意引出朝中的反對太孫的人,趁其尚在人世之時,將其扼殺,以防他日駕崩,大臣欺他年幼,至使其無法掌控朝政大權。”

“但反過來想,時至今日,還有誰敢將他視為七歲小兒,欺他年幼呢?”

“或許陛下真正要考驗的人,其實是他朱允熞呢?”

常茂說到最後,已不再稱太孫,而是直呼其名。

齊泰瞳孔微微一縮。

常茂所說的話,不得不說,很有道理。

若是以前,陛下出城可以理解為是“引蛇出洞”,看看自己離開之後,年幼的朱允熞能否掌控朝政。

若有問題,亦可以趁其在世解決,不留隱患。

但經歷這麼多事情,朱允熞在朝堂已徹底站穩了腳跟。

民間百姓奉其為神明,手中掌握著新軍,文武百官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誰還敢欺他年幼?

陛下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若出城休養是為了試探朱允熞,就能說得通了……

齊泰的呼吸,驟然加重。

“你有什麼辦法?”

常茂的眼角邊,掠過一道殺氣,道:“他在朝堂上如魚得水,固然是因天資聰穎,但最重要的,是陛下對他的信任與支援。”

“如今陛下疑他防他,便是我們的機會。”

說到這裡,常茂的聲音又放低了不少。

“此前剿滅松江倭寇,京師各軍皆找藉口故意拖延,齊先生在兵部任職,應該是知道的。”

齊泰微微點頭。

朱允熞打常茂,殺李景隆,加徵商稅,武將勳貴對其不滿者甚多。

借出徵之機,拖延時日,有意讓他難堪。

只是沒想到,朱允熞竟僅僅憑藉幾百人的新軍,便一舉蕩平了倭寇。

他們的拖延,反而成就了他新軍的赫赫威名。

可此事也並非就此結束。

朱允熞得勝歸來之後,老朱仍然殺了拒開嘉興城門的許東江,便是最好的例子。

黃子澄還在獄中。

太孫未必不會追查之前的拖延之罪。

那些將領心中也難免不安。

常茂道:“倭寇在海上的據點被他一把火燒了。不過,倭寇頭目陸前犬養還有一個弟弟,名喚陸前鼠山,他對太孫可是恨之入骨。”

齊泰目光大變,厲聲道:“勾結倭寇,罪同謀逆,常茂,你想幹什麼呢?”

“齊先生何必如此激動,我哪裡認識什麼倭寇,還不是我那位好外甥衡王殿下的主意。”

“他……他……他……”齊泰滿臉不可置信,搖頭道:“皇長孫素來敦厚老實,仁義寬慈,斷不可能與倭寇勾結。”

“老實?仁義?”常茂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譏諷:“若不這樣做,如何能討陛下的歡心呢?”

“如今圖窮匕現,他已無路可走,只能拼死一搏了。”

齊泰冷聲道:“你們想幹什麼呢?齊某自幼讀書,禮義廉恥還是有的,絕不可能與倭寇狼狽為奸,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你還是速速離去,如若不然,休怪齊某翻臉無情。”

“好心作了驢肝肺。”常茂道:“如今黃子澄全家下獄,所犯之事不小,你是他至交好友,還以為能置身事外嗎?再不放手一搏,真準備引頸就戮?”

齊泰正氣凜然:“齊某寧願千刀萬剮,也絕做不出大逆不道之事。”

啪!

啪!

啪!

常茂拍手稱讚,道:“齊先生好風骨,常某倒是佩服得緊。不過,齊先生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你的家人著想嗎?我聽聞,齊先生今年才喜得幼子……”

“不必多言!”齊泰冷冷道:“齊家滿門忠烈,何懼一死?”

“迂腐,可笑!”常茂悠悠嘆道:“我等也並不是要造反,齊先生又想到哪裡去呢?”

“我是開平王之後,我的父親為打下大明江山,立了多大的功勞?”

“常家身為世胄元臣,與國休慼,怎麼可能造反?”

齊泰語氣稍稍和緩,道:“那你們想幹什麼?”

常茂笑道:“當然是給咱們這位才高八斗,不可一世的太孫殿下,安一個造反的罪名了。”

“只要讓陸前鼠山偷襲陛下在陽山的御駕……有京師附近諸軍的配合……”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齊泰一旁聽著,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

“此計若成,儲君之位必廢。”

“齊先生只需稍稍配合一二,其他的事情,自有常某在暗中周旋。”

齊泰沒有立即回話,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常茂也不著急,靜靜坐著,任由馬車向前嗒嗒前行。

“罷了。”

許久,齊泰方開口道:“齊某便做這一次。不過,你得向我保證,倭寇不會傷及陛下安危。”

常茂哈哈大笑:“齊先生儘管放心。若陛下真有閃失,那豈不是便宜了朱允熞?”

“他如今才是儲君,陛下若有不測,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登基稱帝,常某豈會做這等傻事?”

齊泰微微點頭,臉色已恢復如常。

“那便行事吧,齊某自會給一個方便。”

常茂眼中殺機一閃:“好!”

(本章完)

人氣小說推薦More+

三國:王業不偏安
三國:王業不偏安
從成都到長安要多久?丞相燃盡後半生來解題,得不到答案。劉禪帶著緬懷瞻仰之情,體驗了一趟傳說中為了悼念蜀漢滅亡而定價263元的西成高鐵。 結果怎麼就穿越了?!現在是第一次北伐,馬謖快敗走街亭了?!不想當寄人籬下的安樂公,又深知北伐想要成功,如今幾乎是唯一時間視窗的劉禪下定決心,御駕親征。 “大不了人死卵朝天,朕跟魏逆拼了!”既然馬謖之敗已成定局,那麼便從東路箕谷方向進軍,率趙雲殺出一條血路! 若能敗
狗腳朕.
我不做上神很久了
我不做上神很久了
【文案偏感情線視角,實際劇情線與感情線並重】 【男主上位,男二火葬場】 1. 扶桑上神自散真靈獻祭生死樹的那一日,是北瀛天上神白謖與天界帝姬的大婚之日。 曾經白謖以為扶桑之於他,不過是一枚用來拯救北瀛天的棋子。 她便是死在他面前,他心中大抵不會起半點波瀾。 然而當扶桑獻祭的訊息傳來。 那片熾光,那片扶桑上神隕落的熾光卻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白謖震碎身上的紫色婚衣,趕往南淮天,手執誅魔劍一劍又一劍地劈著
八月於夏
我心漪漪
我心漪漪
進度已到同居廝混,接檔文《失憶後被前夫強取豪奪了》求收藏~ 【瘋批毒蛇皇子or少年將軍x嬌貴亡國公主】 【強取豪奪|男主為愛發瘋|追妻火葬場】 陸乩野出身顯赫,未及弱冠便手握一方重兵,意氣風發無人可及,是魏國最耀眼的少年郎。 他奉皇命押送戰俘回國,那亡了國的羸弱公主卻雲鬢散亂的伏在他腳下,頂著那張令軍中將士垂涎不已的容顏,對他垂淚懇求:“求將軍垂憐……” 殷樂漪國破家亡,從金尊玉貴的公主一朝淪為受
玉不逐流
被陰戾太子聽到心聲後
被陰戾太子聽到心聲後
-預收《替嫁給失明反派後》求收,文案在最下- 【本文文案】 暴戾恣睢&貪財好色 好訊息,她被選為司寢宮女。 壞訊息,她要伺候的物件是那個陰晴不定,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 昨天夜裡,雲葵親眼看到一個小宮女從太子寢殿被人抬出去。 想到即將去送死的便是自己,雲葵哆哆嗦嗦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承光殿內。 太子坐在床沿,眼底泛著陰森森的光,像看獵物般朝她招手,“你,過來。” 雲葵顫著雙腿爬過去,腦海中想了幾百
姒傾
汴京市井日常
汴京市井日常
陳元娘出生的時候她阿爹從縣丞被貶為庶民,她也從金尊玉貴的官家小娘子變成了農女,自幼割草放牛做苦活。 就連指腹為婚的親事都沒了聲響。 家裡的糧罐見底,元娘一邊被阿奶罵賠錢貨,一邊被趕去山上挖野菜。好在十里八鄉,數她眼睛最尖,每次都能採到最多的野菜。 然而天降大運,她再不必挖野菜了! 因為已是高門大戶的未婚夫婿家中來人退婚了!! 厚厚的交子,數不清的箱籠賠禮,甚至還有她家以前的祖產宅子,這哪叫退婚,分
東邊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