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月,展悅二人穿越了巫南巫北二省,終於是抵達了北疆。一路北行,巫南境內可見瘟疫肆虐,屍橫遍野;而巫北境內可見財狼當道,虎豹橫行。兩省治下百姓可謂難得安寧,要麼躲進深山,要麼逃向外省。二人多次見到難民隊伍,人們臉上寫著的只有麻木,一切為了活著,也只能為了活著。
北疆省乃大運國最北面的省份與北方的青丘國接壤,由於兩國交界之處礦場豐富,故而常年戰亂,礦場多次在兩國易手。如今由於岳飛鵬將軍親自統兵北上,礦場區已全部被大運國佔領,青丘雖屯兵邊境,但礙於嶽將軍之名不敢南下。岳飛鵬將軍也做到了一人即長城的壯舉,為北疆兵士所愛戴。他手下的兵乃是大運國最精銳的部隊,可以與護衛京師的龍虎軍所抗衡。
“聽說前線這邊也在囤積兵馬糧草,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你現在這兒休息,我去探探情況。”展悅說道。
二人此刻在一個小村子裡休息,也算是見到正常的活人,然而這個村子的人也不太好過,都是些老弱,大量年輕人都已經上了前線。
“好,你先去看看情況也行。”凰雪晴點了點頭,長時間的獨處讓二人默契了不少。
展悅施展輕功,不久之後便來了鐵馬城,也是前線的指揮部所在。鐵馬城很大,此刻卻很肅靜,進出的百姓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展悅想進將軍府,透過正常途徑是沒有可能的,他身上雖然有黑衣人的令牌,但關於這令牌他知道的訊息太少了,根本不敢胡亂拿出來用。
展悅沒有透過正常手段入城,而是直接潛入,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輕易辦到,不久之後就找到了將軍府所在。
將軍府可謂守衛森嚴,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畢竟這種時候必須嚴防青丘國派出刺客來。每個房屋的頂上都掛滿了鈴鐺,每個可以容納藏身之地的空間都設有人防。展悅隔著很遠,看著這森嚴的佈置,眉頭緊皺。連他這個天下第一神偷,堂堂盜聖都犯難了。
“本想著偷偷去見見嶽將軍,看來做不到了。”展悅有些無語,不得不說岳將軍治軍甚嚴,這些負責守衛計程車兵沒有任何一絲懈怠,換崗執勤都沒有留下什麼可乘之機。
“算了,此路不通就換條路吧。”展悅想了想,隨後又轉進到後廚所在。果然,這廚房同樣是嚴防死守,任何想下毒的機會都不留。但展悅來此只為確認一件事,那便是嶽將軍真的病了,後廚瀰漫著草藥的味道。
沒過多久,展悅便回到了凰雪晴那裡。
“如何?”凰雪晴問。
“我本想找找機會單獨見見嶽將軍,然而將軍府守衛極為森嚴,我根本沒機會。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這一次得靠你了。”展悅說道。
凰雪晴眼眸一轉,說道:“你是想讓我在附近行醫,打響名頭,嶽將軍若是真生病了,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甚至會主動派人來找我們?”
“額...好吧,你都猜到了。”展悅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他們的機會,主動送上門著實可疑,但讓他們主動來找自己倒是不錯。
二人能安心住在這個小村子裡,也是因為凰雪晴出手將村子小兒子的病給治好了。
“那就安排吧,先從這個小村莊開始吧。”凰雪晴說道,隨後兩人便在村子裡的一個空房搭起了一個簡易的診所。
因為價格低廉,前來尋醫問藥的人絡繹不絕,先是村裡的,再是鄰村的,最後就連城裡人也聽說了,跑老遠來尋醫問藥。
一天,展悅正幫著抓藥,卻見一青衣老者走了進來,他的身體很瘦,卻有給人一種硬朗的感覺。他的眼睛落在凰雪晴身上,大吃一驚,近日裡傳出的神醫不僅是位女子,甚至還如此年輕,雖然相貌平平,但也是慈眉善目。
“請問,你就是凰神醫嗎?”老者開口問道。
凰雪晴點了點頭,“在下姓凰,但神醫之名卻不敢當。”
“凰神醫客氣了,這些日子聽聞你治過不少病人,有些甚至我已經看過卻沒辦法的病人也被你妙手回春了,這等醫術,當然是擔得起神醫之名。”老者說道。
隨後又補充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鄧,你們叫我鄧老就好。我是鐵馬城中回春堂的掌櫃,也是首席醫師。聽聞這正林村出了個神醫特來拜會。”
“老人家,你是來招人的吧。”展悅問道,這大概便是BOSS直聘吧。
老者點了點頭,沒有隱瞞來意,“這位是?”
凰雪晴接過話來,“這位是我的夫君,這小藥鋪是我們一起打點,有什麼話你跟他談吧,一向都是他做主。”
“額...”展悅一愣,瞬間又裝了起來。二人走進一個小屋子,談了許久,從時間到待遇,從工作到福利,總之,那老者出去之後春風滿面,甚為開心。他年紀大了,所依仗的就這麼一個藥堂,如今能找到一位醫術水平很高的醫生坐鎮,他也放心退居幕後。
“看來,一切比想象的還要順利。是不是啊,娘子...”展悅笑道。
凰雪晴白了他一眼,二人之後都要一同行動,這樣的身份倒也合理。只是看著展悅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不過一路上,二人也是無話不談,早已很是熟絡,自己還一直被他揹著,怕是別什麼白芷和聖女都沒這待遇。不過她也慶幸遇到了展悅,這什麼試煉對她來說也太容易了些,走路有人揹著,吃飯有人送到嘴邊,這哪是什麼試煉,分明是享福麼,所以她早就想出出力了。
“沒想到,在嶽將軍的人找到我們之前,卻是這個回春堂的人先聯絡了我們,不過這樣也好。先進城,之後的事情就容易了。”展悅說道,二人不久後便動身前往了鐵馬城,有這位老者的帶路,入城變得簡單了許多,駐城士兵明顯是認識這位老者的。
“到了。”老者領著二人進了回春堂,不得不說這藥鋪門面很大,不愧是鐵馬城內最好的藥鋪。
“老人家,你的子女呢?”展悅疑惑地問,這麼大的鋪子竟然是老者一個人加上僱傭了兩個下人打理。
“我就一個兒子,他不愛行醫,偏愛打仗,跟著嶽將軍從軍,如今在軍營內做事。不說他了,以後你們就在這兒坐診。”老者說著,又帶兩人進了後院。
“這件大房子就留給你們夫妻倆住了,以前是我跟老伴的住所,老伴走了,我也不需要那麼大的房子,我去西邊的小房子裡住。”老者指著一間最大的臥房說道,可見其誠意。他這一生心頭掛念的只有兩樣東西,一是兒子的安危,第二個就是這藥鋪了。
“這...”展悅點了點頭,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何況屋子很大,怎麼都能睡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