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顧含章出門之時,朝離還未醒來,回來之際,朝離卻已經睡著。
或許是顧含章刻意避開的緣故,兩人在清醒是還真就沒有說過話。
朝離知道顧含章的舉動大都是因為前兩日的話,但她也裝作不知道,不會主動去提及,反正她已經說得足夠清楚。
轉念一想,其實現在兩人這樣的相處也是挺好的,要是不在一張床就更好了。
每當這個時候,朝離便有些無奈,倘若老天爺讓她重生在出嫁前,或者是在初遇顧含章那一日,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又是一日清晨,朝離醒來後,顧含章依舊已經離開。
朝離不在意,梳洗打扮後在臥房中看書。
原本還想去看看方慧敏,但老是回朝府也不太好,反正那以後也不是她的家,還是等方慧敏離開朝府再說。
就在這時,裴魚快步入內。
“小姐,我哥回來了。”
裴潛被朝離安排監視朝府的情況,順便也在暗中保護方慧敏,除非有事才會回來告訴她。
“讓他進來。”朝離回答。
裴魚領命出去,沒多久裴潛就走到了前廳。
不過裴潛是個男女之別觀念很強的人,因此他距離朝離比較遠,而且還特意留下了自己的妹妹裴魚,甚至還將青衣留在此處。
“小姐,朝府那位二小姐朝珍已經議親,是嫁給林家的一個表親林文學,當續絃。這位林家的男子已經三十歲的年紀,那方面似乎有點問題,妻子死後也沒有再娶,朝珍嫁過去是正妻。林文學是大理寺的人,不過並無任何官職在身,應當是有人看著林家那位首輔的面子隨意安排的。”裴潛道。
朝離點點頭,腦子裡想到朝珍,心下不免有些好笑。
她這位妹妹眼高於頂,一直以來都是將目光放在顧含章的身上,甚至覺得她能夠當顧含章的妾室,還能將她這個正妻給擠下去。
前世都已經當老姑娘,卻還是不肯嫁人,覺得沒有人可以比得上顧含章。
此番要她嫁給一個品級都沒有的大齡男子,還是當續絃,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會如何了。
聽完這些,朝離半點憐憫之情都沒有。
或許也是死過了一次,現在朝離覺得她心腸硬,是半點不會為朝珍感到疼惜的。
“照你這麼說,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去給我那位好妹妹添妝,不然她那個肚子怕是遮不住的。想必朝律和李氏應當會給我發請帖,還會讓我在朝珍出嫁之前就過去坐坐,與我商量一番。”朝離冷笑。
裴潛沒有回答,有些話不是他能說的。
青衣則是沒有那麼多顧慮,“小姐還要給二小姐添妝,可別送太好的東西,她不配。從小到大,小姐不知道被她明裡暗裡欺負了多少次,此番要是老爺和二姨娘要小姐給什麼,小姐莫要給。”
作為與朝離一同長大的青衣,自是知道朝珍以前做了什麼,心中對她也是怨念極大。
更何況,朝珍落得這步田地也是她自作自受。
朝離微微一笑,“可別這麼說,我定要好好斟酌一番,給我妹妹送出一份合適的添妝之禮。我想,朝律給她定下這門婚事,想必也是看了許久,才最後確定下來。我還真以為他有多疼愛這個女兒,原來朝珍一樣也可以隨意放棄。”
“放棄?小姐,二小姐不是嫁給人家當正妻嗎?她懷著身子,一般人應該也不願意娶,大理寺的人願意,那不是好事嗎?”青衣頗為不解。
“青衣啊,你想得太簡單了,朝律可不會如此輕易地將朝珍嫁過去。林文學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他可是林家的人,與林首輔沾親帶故,自是不同的,說不定還能利用一番。”朝離輕笑。
聞言,青衣明白了一些,點點頭。
“可是小姐,如果老爺想要利用出嫁的女兒,不是利用小姐更合適嗎?怎麼看,那位林大人都不如世子爺啊,咱們世子爺可是在京城都能呼風喚雨的。”
朝離臉上的笑容微滯,“不一樣,世子待我可不一樣,況且世子也不是誰都能說得動的。就算朝律想要世子幫忙,那也要世子點頭才是,我自認沒那麼大的本事。”
突然,裴魚和裴潛同時往兩邊退散開來。
朝離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顧含章緩緩走了進屋子。
“世子妃何必妄自菲薄,你若是開口,本世子焉有不同意之理?”顧含章平靜地開口。
對於顧含章向來神出鬼沒這件事,朝離已經非常淡定,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顧含章今日這麼早就回來,分明這幾日都對她避而不見的。
“世子說笑,做人,還是貴在有自知之明為好。”朝離淡淡地回答。
青衣立刻對裴家兩兄妹使了個眼色,然後輕輕福身,往門口而去。
裴家兄妹倆這段時間也瞭解一些朝離和顧含章是如何相處,因此他們立刻跟隨青衣的步伐離開,將屋子留給這兩個人。
“不是想學騎馬?”顧含章沒有接朝離的話。
朝離頓住,“我今日不是很想去。”
很明顯,朝離是不想說要去,否則她有些懷疑顧含章是不是要教她騎馬。
真的很意外,前世顧含章分明不是這樣的性子,今生這是突然開了竅不成?
而且現在的舉動,真是越來越奇怪。
但,的確比以前多了一些體貼。
顧含章並未生氣,當然明白朝離的話是在隱晦的拒絕。
可是,他從來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性子。
“整日關在屋子裡有什麼意思,今日陽光正好,春日裡最適合騎馬。別說你的小日子還在,你身上的動靜可瞞不過我。”顧含章忽然湊近朝離,輕輕地嗅了一口她脖子上的清香,整個人貼在她的耳邊道,“沒有血腥,你身上很香。”
朝離瞠目結舌,顧含章怎會說出這般孟浪的話!
“你!”朝離一時間還找不到話來懟顧含章,“你還將這話掛在嘴邊。”
哪怕前世兩人如此親暱,在床上纏綿悱惻,顧含章都從未這麼說過,她的小日子也不是能夠隨便說的!
要不是還有儀態,朝離都想抓住顧含章的肩膀使勁搖,問他何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