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達爾對可薩汗國而言也是一座邊城,騎馬前往他們的都城薩曼達爾也要十天的時間,城內居民有三成屬於粟特人,三成居民屬於可薩突厥人,還有三成居民是阿拉伯人。
白衣大食屢次和可薩汗國爆發戰爭,第一站都是攻打巴達爾城,甚至在三十年前還摧毀了可薩汗國的第一個都城巴倫加爾。
但一場由可薩汗國內戰引發的衝突,又再一次將唐朝捲進了大國對抗。
夜幕降臨,唐軍大營內響起了轟隆隆的戰鼓聲,李鄴留一千士兵看守大營和戰馬、駱駝,他親自率領九千軍隊兵臨城下。
班達爾城是一座三角形大城,城牆高三丈,正西面是鹹海,一條很短的運河直通城內,危機時可以乘船逃離城池,這也是羅西尼敢和唐軍開戰的底氣,別人死活他不管,但他自己可以隨時從海路撤走。
城頭上站滿了一萬士兵,除了他的五千士兵外,他又從城裡的可薩人中強徵了五千青壯男子,讓他們穿上盔甲,手執長矛參與防禦城池。
萬夫長蘇曼對羅西尼道:“殿下,對方沒有攜帶攻城武器,我們周圍都是麥田,也沒有樹木,他們最多是拆除一些舊房子,但搞到木材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們去遙遠地方伐木,但我估計他們最有可能會從城門下手,我建議殿下派重兵防禦城門!”
羅西尼點點頭,“你說得對,城門才是重中之重!”
他當即下令,派三千精銳士兵手執弓箭長矛守住城門。
可薩軍的判斷正確,唐軍沒有攜帶攻城武器,他們無法進攻城牆,只能攻打城門。
唐軍從城外一座大戶人家找到一根粗壯的椰棗樹幹,這根樹幹長達三丈,需要兩個人才能合抱,重達數千斤。
唐軍熔了一鍋鐵水,澆鑄成一個巨大的生鐵撞頭,裝在樹幹的前端,製成一支強大的攻城槌。
五十名士兵抱著粗壯的樹幹,樹幹底部挖了一道深槽,方便士兵抓住樹幹,在五十士兵的兩側是一百名重盾士兵,他們高舉大盾形成一座盾牆,嚴密保護住了樹幹和士兵。
遠遠望去,就像一條粗壯的百足蟲,正一步步向城門移動。
在攻城槌的身後是一千名重甲步兵,他們三人一排,手執陌刀,在黑矛的率領下也一步步向前推動。
李鄴騎馬注視城門上方,這座城池的城門上方不是城樓,而是一座高高的尖頂堡塔,最頂部有一排小視窗,這應該是一座眺望塔。
這種結構導致城門上方無法防禦,而只能從兩側射箭,而且要把身體探出城牆外,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兩千名唐軍士兵一起舉弩向城頭放箭,箭如疾雨,城頭上的射箭士兵紛紛中箭,慘叫著從城頭上栽落下來,再沒有人敢向攻城士兵射箭。
李鄴盯住城城門正上方的觀察窗,他忽然發現了動靜,有火光燃起,有人準備投擲火油了,李鄴當即喝令道:“給我短矛!”
有士兵立刻遞上幾根短矛,李鄴接過短矛,奮力向視窗投射而去,短矛劃過一道拋物線,射進窗內,只聽見一聲慘叫,緊接著咣噹一聲,有陶罐落地碎裂的聲音。
“射火箭!”
數十名士兵一起向視窗射出火箭,火箭射進視窗,‘轟!’地燃燒起來,果然沒有猜錯,對方果然準備使用火油。
只見十幾只燃燒的火油陶罐從兩側視窗扔出,下面沒有唐軍士兵,火罐落在地上,砸得粉碎,十幾灘火油立刻燃燒起來,緊接著又扔出七八隻火罐,由於正面視窗被唐軍箭矢封鎖,裡面計程車兵只能從兩側視窗丟擲火油罈子。
緊接著又扔出五六隻火油罐,但這一次是從正面窗戶扔出,他們遠遠站在房間裡面拋投,箭矢射不中他們。
火油罐落在隊伍最前面的重盾上,重盾被燃燒的火油灑滿,十幾面重盾上頓時燃起一片烈火,有幾名重盾士兵身上也開始燃燒起來,他們從隊伍中奔出,躺在地上打滾,數十名士兵奔跑上去救助。
“我們有火油罐子嗎?”李鄴問道。
“有!”
十幾士兵立刻奔去取火油陶罐,唐軍士兵為了火攻,特地從城外民居中找來數百隻裝水陶罐,將一桶桶火油分裝進去。
片刻,士兵們拎來三十隻陶罐子,李鄴點燃火油罐子,奮力向上方的眺望窗扔去。
李鄴一口氣扔進二十幾罐燃燒的火油陶罐,兩百斤火油流滿一地,房間裡變成一片火海,連著房間裡儲存的大量火油也一起燃燒,房間裡傳來幾個人淒厲的慘叫聲,聲音漸漸遠去,整個房間都被烈火吞沒,火舌和濃煙從視窗向外噴出。
沒有了火油的威脅,攻城槌開始加速,“轟!”一聲沉悶的巨響,城門劇烈晃動,上方泥沙和牆皮撲簌簌落下,堡塔上出現了幾條細細的裂縫。
羅西尼急得大喊:“所有士兵到城門處作戰,堵住敵軍。”
萬夫長蘇曼急道:“殿下,對方攻城槌強大,城門肯定守不住了,不如讓我率領兩千騎兵殺出去,和唐軍血戰!”
“可以!”
蘇曼翻身上馬,吹響了出擊的號角。
“嗚——”
城內號角聲連續吹響,李鄴立刻意識到,對方要殺出城了,他當即令道:“攻城槌撤下,重甲步兵壓上去!”
攻城槌迅速後撤,城門緩緩開啟,重甲步兵押了上去,迎面一支騎兵衝了出去,最前面有五六十人,為首之人正是萬夫長蘇曼,他是主將,當然要奮勇在先。
也是他的不幸,他迎面遇到了陌刀軍郎將黑矛,黑矛冷喝一聲,迎面一刀劈去。
蘇曼舉矛抵擋,只見咔嚓一聲,長矛變成了兩截,緊接著身體向兩邊裂開,蘇曼竟然被一刀連人帶馬劈成兩半,轟然倒地,內臟和鮮血流滿一地。
慘烈的一幕讓後面計程車兵嚇得呆住了,但重甲陌刀軍早已熟視無睹,他們一步步殺上去,騎兵們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後退,堵在城門處,重甲步兵步伐不停,一路殺進去,擋路騎兵在絕望的慘叫聲中被劈成碎片。
在一連劈殺了三百名騎兵後,城門內外滿地都是軀幹和內臟,腦漿和鮮血混在一起,被重甲步兵踩踏成泥,異常的血腥恐怖。
城門通道終於被開啟了,可薩騎兵恐懼得大喊大叫,不顧一切騎馬奔逃,但裡面的可薩士兵卻沒看到地上恐怖的一幕,兩千弓箭手舉弓封鎖了城門。
黑矛率領數百唐軍重甲步兵率先衝了進去。
“放箭!”
箭矢從四面八方如雨點射向衝進來的唐軍重甲步兵,箭矢射在重甲上,一片叮叮噹噹作響,箭矢射不穿厚重的鐵甲。
一千重甲步兵衝了進來,開始對敵軍弓兵展開了殺戮,頓時一片慘叫。
緊接著一隊隊唐軍殺了進去了。
羅西尼從都督府奔出來,一隊騎兵奔來大喊:“殿下快走,唐軍已經殺進城了。”
“蘇曼將軍呢?”
“聽說他被魔鬼一樣的唐軍一刀劈成兩半,從腦門劈下去,戰馬也一起被劈成兩截”
羅西尼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冒起,他心中懊悔萬分,早知道唐軍這麼強大,就應該答應對方!
現在後悔也晚了,羅西尼大喊一聲,“我們撤退!”
他率領一隊手下向西城的碼頭奔去,碼頭修建在一座很大的建築裡面,裡面停泊著數十艘長槳船,直通鹹海。
此時已經有數百士兵衝了進去,開始搶奪船隻,碼頭內一片混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