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星君看著眼前的魯斛山大陣,雖然魯斛山氣運正在急速衰敗,但那大陣似乎有一股別樣的力量在對其進行支撐。
當金烏大陣的四隻金烏朝魯斛山噴出太陽真火時,也僅僅只是燒掉了魯斛山護山大陣的魔氣,還有一道土黃色的氣息在牢牢地支撐著整個魯斛山護山大陣。
只見太陽星君抬起右手,劍指一引,周天之上的太陽星忽然一亮,隨後一道太陽金光直接朝著魯斛山射了下來。
‘嗡’
當太陽金光照在那魯斛山護山大陣之上的瞬間,整個魯斛山總壇內一切被魔氣侵染的事物瞬間煙消雲散。
被魔念控制的元無我六人也在這太陽金光之下神形俱滅,同時,魯斛山總壇內的一切山峰、水流、宮殿、房屋也都被太陽金光直接蒸發成了一片片騰空而起的煙霧。
當太陽金光散去的那一刻,魯斛山也已被夷為平地。但那在平地之上,仍然存在著三樣事物。
一個是護山大陣,依舊原模原樣佇立在那裡,沒有絲毫被削弱的樣子。
然後便是一尊神像,不,道像,即太上老君之像。
而在太上老君道像的前方,盤坐著一個身形如鶴,白髮童顏的老道人,他身著紫黑色的道袍,雙手掐著正魔決,正靜靜地看著護山大陣外的太陽星君。
此人正是尹陽上人,外道真魔中的‘心魔’。
“太陽道友。”尹陽上人淡淡一笑,朝太陽星君開口叫道。
太陽星君目光一瞥,道:“你是外道真魔,我是天庭星君,你我是敵人,並非道友。”
尹陽上人笑了笑,道:“佛是道,道是道,妖是道,魔也是道。天地萬物,芸芸眾生都是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為何不是道友?”
太陽星君聞聽此言,頓時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而是轉身化作一道神光飛回了重天之上的東天府。
太陽星君來到東天府後,徑直來到了正殿拜見九天玄女。
“啟稟大主使,魯斛山外圍陣法已破,魯斛山總壇只餘護山大陣未曾破開。那心魔已經現身,只是觀其道行,臣已不是其對手。”太陽星君稟道。
九天玄女點了點頭,朝太陽星君道:“我已知曉,你且回太陽星去吧。”
“臣遵旨。”太陽星君恭身領命,隨後退出了東天府正殿,化作一道赤光飛回了周天星域,回到了太陽星上。
太陽星君離去後,東天府九真天君有些詫異地道:“太陽星君還未與那心魔交手,為何就說不是對手呢?”
臺華上人也道:“那七情魔與六慾魔在太陽星君手中一個回合都撐不住,那心魔也是太乙金仙,怎麼...”
九天玄女淡淡地道:“心魔,以心為法,天地眾生萬物皆有心,只要是有心之人,無論手段多強,遇到心魔都會被其擾亂心神。”
九真天君聞言,當即說道:“那大主使為何不調灌江口二郎真君前來滅魔。”
二郎神是三界戰神,其證道太乙金仙的修為,更是大羅金仙以下第一人,是天庭的戰鬥力門面。
但九天玄女卻搖頭道:“若讓二郎神去對付七情魔、六慾魔、血魔等外道真魔,可謂不費吹灰之力。但這是心魔,雖然二郎神神通法力遠在它之上,但...”
九天玄女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九真天君和臺華上人已經明白了。
那就是,二郎神的心路太複雜了,與二郎神相同的還有孫悟空、哪吒等等,這些人無一不是神通法力高強之輩,但心魔為什麼叫心魔?
因為是從心而起,所以叫心魔,並不是說你性格堅毅無畏就能抵擋的,心魔是直接勾動你心底深處的心念。
所以二郎神、孫悟空、哪吒他們的經歷太銘心刻骨,很容易被勾起魔念,自然也就無從對付心魔的。
天地萬物相生相剋,心魔,就是二郎神他們這些人的剋星。
“那要什麼樣的人才能對付心魔呢?”九真天君問道。
九天玄女道:“息心滅情之人!”隨即九天玄女又笑道:“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
九真天君與臺華上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此刻九天玄女叫來轉牒使,賜下一道符詔說道:“傳令,命托塔天王前往魯斛山統領天兵,繼續以金烏大陣圍困魯斛山真陽道宮總壇。”
“遵旨!”轉牒使天將恭身領命,隨後持著符詔去找托塔天王了。
此刻九真天君又道:“那魯斛山護山大陣不知是何魔陣?竟然能在太陽金光之下倖存?”
九天玄女搖頭道:“那並非魔陣,而是真陽道宮藉助人皇氣運在維持陣法,故而能在太陽金光的威力之下紋絲不動。”
九真天君立刻問道:“啟稟大主使,可否命延祚院削去東勝神州人皇氣運?”
“不可。”九天玄女道:“萬事皆有法度,人皇氣運雖歸我天庭掌管,但其有天定之數。只可以人間之法絕其氣運,天庭絕不可肆意更改。”
“是。”九真天君聞言,立刻躬身領命。
就在這時,東天府的捉殺將軍快步走入大殿,稟道:“啟稟大主使,啟稟天君,人間各地山神、土地、灶神、水神等奏報東天府,說有魔修在東勝神州作惡,肆意毀廟、
屠殺各地仙官神職。”
九天真君聞言一驚,道:“魔修都被圍困在魯斛山這裡,哪裡還有魔修?”
捉殺將軍道:“各地仙官奏報如此,我已在天眼寶鏡上核查,的確有一道魔氣在東勝神州之地流竄。”
此時九天玄女抬手一壓,淡淡地道:“漏網之魚罷了,清諺。”
清諺童子立刻上前拜道:“娘娘。”
九天玄女道:“傳旨,命鴻清真人方鑑全權剿滅東勝神州真陽道宮殘餘魔修,不得有誤。”
“是。”清諺童子立刻領命,然後下界去了。
...
“陛下,孤山賊勢浩大,且有修道之人相助,已接連攻佔我華城、玉巖、樓凡三郡,天下從者數十萬。西軍校尉上書兵力不足,請陛下加派兵馬。”
勤政殿內,大周國宰相正朝大周國皇帝稟報。
大周國皇帝陳演聞言煩不勝煩,怒道:“各地太守都在幹什麼?連一夥蟊賊都擋不住!竟讓其接二連三攻佔我大周國府郡!”
宰相朝廷尉看了一眼,隨後道:“陛下,並非各地太守守備不力,而是...”
“而是什麼?”陳演冷冷地問道。
宰相跪伏於地,說道:“臣不敢言。”
陳演道:“你但說無妨,朕絕不怪罪。”
宰相聞言,略一猶豫,隨即稟奏道:“啟稟陛下,自從上次頒佈詔書,宣佈流民無籍,任由各地豪強捉拿之後,一時間雖遏制住了流民竄亂的勢頭...可...可那孤山賊喊
出了‘廢奴從、分田土’的口號,使得各郡流民紛紛響應,尤其是那些被豪強抓去為奴的流民,更是與孤山賊裡應外合...”
“大膽!這是造反!是造反!”陳演聞言,立刻暴怒地吼道。
宰相立刻趴伏在地,不敢再言,整個大殿內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來人。”陳演暴怒過後,語氣冰冷地叫道。
宰相渾身一顫,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涔涔流了下來。
四個身材高大的殿前將軍身著盔甲走了進來,恭身拜道:“陛下。”
“把廷尉拉下去,斬首示眾,滿門抄斬。”陳演一指臣班中的廷尉說道。
廷尉聞言臉色大變,隨即蒼白如紙,渾身戰慄地道:“陛下,陛下饒命啊!”
“陛下饒命!!”
但那四名殿前將軍立刻上前,將廷尉直接拖了出來,然後拉出了勤政殿,不久後只聽一聲刀切肉的聲響,廷尉的慘叫聲也瞬間止住。
此刻勤政殿內,文武百官頓時如沉默如雞。
陳演看著地上不斷擦冷汗的宰相道:“宰相請起,請愛卿立刻傳詔西軍校尉,命其堅守蘆城,朝廷會立即派兵增援。”
宰相當即拜道:“臣遵旨!”
隨後陳演又道:“流民一事,業已成災,朝廷當如何應對,請眾愛卿明日拿出一個章程來,退朝。”
“恭送陛下,陛下萬年。”
文武百官急忙跪拜恭送,同時心中慼慼,最近皇帝的情緒越來越暴躁了,動不動就殺人,三公九卿已經殺了四位,他後宮裡的妃子在侍寢過後也是動不動就被光著身子拖出去斬了。
尤其是三天前,據說陳演下詔讓太子妃進宮侍寢,只是在侍寢過程中不知為何陳演情緒突然失控,直接抽劍將身下的太子妃腦袋給剁了下來...
大周國這是怎麼了?文武百官們心中想道。
如今整個大周國都是倫理綱常崩壞的局面,各種亂象層出不窮,各種逾越之舉隨處可見。
哪怕就是這些大臣們家中,也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極為難堪的事情。
這一情形發生在所有信仰了真陽道的人間國度,尤其是在各地真陽宮被天庭剿滅後,真陽道的信眾情緒也開始變得失控、易怒、暴躁。
如今的東勝神州,可以說‘亂’到了極致,‘亂’到了極點,是各種意義上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