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紀大了，也糊塗，想了很久都沒想起那個血型叫什麼。
她只說：“反正挺少見，說是一萬個人裡頭都可能沒有一個，叫什麼H陰什麼的血……”
這話一出口，姜舒雅的眼淚瞬間決堤。
“RH陰性……”
那是傅雲海家族裡的血型。
“對，對，就是這個叫法，我年紀大了記不住。”
她果然來對了。
原來她的女兒叫溪溪，她還活著。
姜舒雅顫抖著手，去翻動那個老舊的相簿。
裡面大大小小的照片，從葉溪生下來一直到了十歲之前的都有，可後面就像是斷了一般，幾乎再沒有她長大以後的照片了。
姜舒雅從相簿前抬起頭，問：“為什麼只有十歲以前的？後面怎麼沒有了？”
葉老太太如實說道：“她十一歲那年，我兒媳婦病了，病的很重，為了給她看病，幾乎花光了家裡的全部積蓄……我們家溪溪懂事，為了給她媽看病，她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去花，說什麼也不肯花錢去影樓照相了。”
姜舒雅看著相簿裡最後的一張照片，是張全家福。
葉志勇有著一張憨厚朴實的臉，個頭不高，趙蓉一臉的病容，面板慘白，雖然清秀卻說不上有多好看。
反倒是站在兩個人中間，身量已經微微長起卻還纖細的葉溪，漂亮的像是在發光。
她小小瘦瘦的，握著母親的手，這是他們一家三口最後的一張照片。
姜舒雅說：“來的路上我聽老鄉說趙蓉去世沒多久，您兒子也病了。”
提到了葉老太太的傷心事，老人家的眼球似乎都渾濁了，“對，我兒媳婦病了四年，最終還是走了，我兒子在她走的第二年也病倒了，與我們祖孫倆陰陽兩隔。”
姜舒雅問：“那溪溪呢？她都跟您一起生活嗎？”
“那倒是也沒有，這孩子打小的成績就優秀，後來考上了市裡的高中，就一直在外頭唸書了，只有寒暑假才回來。”
姜舒雅不再說話。
“溪溪確實不是我們家親生的，但據我所知，她的親生父母不是葉奎安和馮清嗎？可你剛剛說你是來找女兒的，我怎麼不明白了……”
“老人家，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我這次來一定要見到溪溪。否則，我內心難安。”
葉老太太卻說：“可溪溪現在不住在這裡啊，她在Y市，你即便是找過來了，也見不到她的。”
姜舒雅這才回過神來。
她忍不住問：“那您老能給我她的聯絡方式嗎？”
雖然老太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也看得出這女人身份不俗，如果她真的是葉溪的生母，倒也不算什麼壞事。
猶豫過後，老太太還是把葉溪的手機號碼給了她。
……
隔日，姜舒雅的車已經被附近的修車店修好。
她與老人家辭別，上車前她忽然想起什麼，問葉老太太：“之前我一直都忘了問您了，我只知道那孩子叫溪溪，她的全名叫什麼？”
葉奶奶笑了：“我這是老糊塗了，都忘了告訴你這個，這孩子叫葉溪，溪水的溪……”
“葉溪？葉溪……”
姜舒雅的身型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