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稱兄道弟

‘卡噠’一聲，門開了。

走出來一位神情冷漠的少年，他校服外套下的乾乾淨淨的白色襯衫十分奪目。

瞬間鬆了口氣的顏偉因為心情起伏很大，就忍不住開口罵道：“靠！周楚晨，你他媽上廁所都不出聲嗎？”

“我覺得我更應該害怕！”鍾琛把手伸進口袋，攥著煙盒不撒手，有些後怕，“他媽的證物都在我這兒，要真是老唐的話我就完了。”

周楚晨徑直走向水池邊，默不作聲地洗著手，隨後用一副嫌棄的表情對著鍾琛兩個人。

“怪不得都說你們藝術班這群人沒腦子，如果是唐主任的話，你們覺得他會等你們把煙抽完再出來抓你們嗎？”周楚晨頓了一下，眼神裡滿是嘲笑，“在你們打火機響起的那一刻，就會人贓並獲。”

鍾琛：“放你媽的屁！我們班怎麼了？！”

顏偉：“你大爺的！”

兩人同時開口罵道。

周楚晨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悠哉地拿出一塊舊得發黃的小方巾擦著手，然後繞過兩人走向正冷著臉的陳禕頔。

陳禕頔似乎對這人有很大的敵意，沒好氣地說：“你一個大男人，整天拿著塊破抹布，真的有夠噁心人的。”

周楚晨走近陳禕頔身邊，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青紫的嘴角：“嚯，你這嘴怎麼了？又打架了？”

“滾！”

周楚晨淺笑一下：“小陳總，您能不能別一見到我就劍拔弩張的？”

“那你丫的能不能別一見面就犯賤，你實驗班有什麼好拽的？”

周楚晨沒再說話，而是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撥弄幾下，然後把手機亮度調到最大放在陳禕頔眼前晃了晃。

“你們剛才說的魏棶......是這個人嗎？”

陳禕頔看著周楚晨手機裡兩人略微親密的合照，眉頭瞬間扭在了一起：“你認識她？”

周楚晨沒有回答他，邊嘆氣邊收回手機，緊接著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她…藝術班，你怎麼想的啊？！魏棶......”

陳禕頔從他的童孔深處看到顯而易見的虧欠、不甘還有是一絲幾不可見的——

心疼。

陳禕頔：？？？？？

陳禕頔被他這莫名其妙又複雜的眼神搞得心煩意燥。

“你他媽嗓子眼卡痰了還是卡屎了？”陳禕頔壓住心中的火氣，指著他問，“說啊！你為什麼認識我同桌？”

魏棶和陳禕頔是同桌？周楚晨心想。

“照片你也看到了。”周楚晨將那條舊方巾小心疊成一個小塊，不知道為什麼語氣中含有一種挑釁意味，“我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拍照就說明我們倆——關係不一般，小陳總你說是吧？”

“你——”

“哦！我該回去學習了，要不是因為我身體突然不舒服，我怎麼會浪費課堂時間？”周楚晨拍了拍陳禕頔的肩膀，然後回頭對顏偉兩人笑了笑，“我和你們可不一樣，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畢竟你們這些藝術生啊，隨便塗塗畫畫說不定就能考上一個不錯的學校。”

陳禕頔氣得攥起來拳頭，鍾琛和顏偉兩個人被徹底激怒衝上去就要掄周楚晨。

陳禕頔眼疾手快抓住兩人的手腕攔著他們，等周楚晨離開後才撒開手。

陳禕頔力氣很大，顏偉捂著被握疼的手腕，瞪著眼睛怒道：“頔哥，你沒聽見他說什麼嗎？！你不想揍他嗎？”

“我聽見了，我當然想揍他......但你們倆是第一天認識他嗎？他那陰陽怪氣故意噁心人的樣子你們是第一次見嗎？”陳禕頔沉默一下，繼續道，“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我同桌怎麼會和周楚晨這種人有關係？而且看起來關係還不錯......”

“頔哥你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影響力你拔刀......”顏偉說，“不對，你拔拳的速度，你不對勁啊！”

“我也覺得不對勁，頔哥怎麼這麼關心魏棶？”鍾琛也在一旁附和。

陳禕頔被兩個人盯得發慌，他雙手一攤無耐地解釋道：“這就是偉大的社會主義同桌友愛情，你們......”

陳禕頔話說道一半，聽見顏偉和鍾琛兩人矯情做作、一唱一和的聲音。

“噢！女人，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本少爺的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記住你了，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噢喲，咱頔哥莫不是要走奇葩霸總路線？”

“滾吶你們！”

陳禕頔罵完他們，伸手揉了揉頭髮，突然認真起來，“雖然不想承認，但我覺得你們說的那霸總語錄挺適合我現在的感覺，她的確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的人，也確實引起我注意了......但也僅此而已，至於顏偉說的‘要你做我的女人’，你他媽能不能別亂開這種玩笑？！人家是個女孩，你得尊重人家。”

陳禕頔說完這話，眼神裡竟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而顏偉鍾琛兩人也迅速捕捉到了這股怒氣。

鍾琛偷偷用胳膊碰了下身邊的顏偉，耳語說：“我怎麼覺得頔哥的表情好認真啊。”

“嗯，我也感覺到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好像達成了共識，準備開口道歉。

“我們錯......”兩人剛從嘴裡蹦出來三個字，就被陳禕頔接下去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驚到了。

“你們不覺得我同桌很特別嗎？一般的女孩子打架不就是生拉硬扯還會咬嗎，可是她呢？直接用拳頭掄我欸...”陳禕頔語氣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沒有半點先前的怒氣，“我挺喜歡她這個性格的，說不定過段時間我能和她發展進一步的關係，比如成了好朋友、好兄弟什麼的......”

顏、鍾兩人聽完這話靜了幾秒，隨後十分捧場地尬笑了好久。

“你覺得世界上有這麼純粹的男生嗎？”鍾琛看著陳禕頔大步離開後，悄悄湊到顏偉身邊問，“一個男生能一直和女孩子稱兄道弟嗎？他將來真的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嗎？”

“大部分男生應該不會那麼單純，尤其是魏棶這種長得還的。”顏偉捏著下巴，十分認真地說，“但是頔哥這麼木…他說不定是真的想要一段男女間純潔的友誼。”

鍾琛沉默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問道：“那咱們倆是不是也該和魏棶處處關係？”

“處唄。”顏偉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不管頔哥以後和她怎麼樣？反正咱倆就從現在起就跟魏棶保持一種純友誼關係。照我看，她將來不是大嫂就是二哥，提前疏通關係準沒錯。”

鍾琛表示肯定地點著頭，突然不解地‘嗯？’了一聲，“為什麼是二哥？你怎麼知道她年齡比咱倆都大？”

顏偉挑眉，隨即將手搭在鍾琛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