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坪村被王有財的婚事鬧騰的全村人都動了起來。
王德貴也是愛面子的主,他讓王有發從市上請了婚禮公司。這家婚禮公司為了在西坪村造成一定影響,來的時候又帶上了演藝公司的同行。這樣一來,婚禮前的第一個晚上,王有財家的大院內,變成了表演舞臺。
村裡的一些年輕人和小孩,一吃完飯便跑到了王有財家看錶演,現場是熱鬧極了。王德貴這次也是花了血本,院子裡準備了香菸和水果糖。來看錶演的大人都給發煙,女人和小孩全是水果糖。
一直鬧騰到了半夜時分才停歇。第二天一大早,婚禮公司的大喇叭便響了起來,村裡有些想睡懶覺的人,不由得罵了幾聲。
夏澤成坐在餐桌前,盯著碗裡的早餐發呆,這可怎麼辦?王德貴前天親自登門請他去參加王有財的婚禮。這可是破天荒的事,如果王德貴早對他這樣,他們兩家也不至於鬧成目前這個樣子。
“別發呆了,多大一點事,不就參加個婚禮嗎?你又不是人家的貴賓,所以只要一進去隨完禮,你就吃酒席,然後走人,難嗎?“孫月娟推了一下正在發呆的夏澤成說道。
夏澤成瞪了孫月娟一眼說:“他們家我有多少年了沒有進去過你是知道的,現在你讓我怎進?要不你替我去算了?“
“滾蛋!你一個大老爺們在家,讓我出頭,你嫌丟人我還嫌“孫月娟冷聲罵道。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個道理孫月娟心裡非常清楚,其實她們兩家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這些年都憋著一口氣而已。
王德貴能親自登門,已給了他夏澤成天大的面子,這個時候不見好就收,等你家不理你了,你才反過去求人家,那豈不是更加的沒趣。
就在夏澤成正為這事犯愁時,陳二牛走了進來,他呵呵一笑說:“怎麼了叔?一臉的苦瓜相,是不是誰借你錢沒有還?“
“去去去!別在這兒煩我。你還和夏建是好兄弟呢?看看!你的孩子都滿地跑了,可我們家夏建呢?連個對相也沒有,你也不幫著催催“夏澤成一肚子的怨氣全發在了陳二牛的身上。
陳二牛呵呵一笑說:”叔!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夏建身邊的美女如雲,他想結婚那不是一句話的事“
“那你讓他結外讓我瞧瞧,人家老王家的三兒都要結婚了,可這傢伙一點兒的動靜也沒有,你說急不急人?”夏澤成說著,這才端起了桌子上的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孫月娟白了他一眼對陳二牛說:“看看!還沒怎麼老,就開始變糊塗了。坐了半天也不吃,你來了他還吃個帶勁,也不問你吃了沒吃”
“沒事阿姨,我已經吃過了。我過來是想叫上叔和我們一起去王有財家。就怕他一個人想不開,不好意思進去。我們人多,你只要跟著我們,一會兒的事,我們就出來了”陳二牛笑著說道。
孫月娟想了一下問道:“趙紅去嗎?”
“趙紅昨天就去省城了,村委會我和夏三虎做代表,完了我還要代表咱家裡”陳二牛哈哈笑著說道。
孫月娟長出了一口氣說:”好吧!你們一起去,他正為這事犯愁。不過你叔說的話你也要記住,方便的時候幫著催催建兒,他確實也老大不小了“
“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陳二牛說著,還真掏出了手機,可連打三次都是關機,他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拉上夏澤成去了王有財家。
等夏澤成和陳二牛她們走進王有財有的院子裡時,院內已經來了不少的人。不過大部分是他們老王本族人。她們來這麼早,是來幫忙幹活的。
他們一進去,王德貴親自迎了出來,他幫著給大家遞煙,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夏澤成接過他遞過來的煙,說了兩句祝福的話。
很快就入席了。農村參加婚禮,由於地方有限的原因,來了人就坐下,湊夠一席的話就開吃。本來他們這一席的人並不夠開席的人數,為了不讓他們等,王德貴便笑著說:“這桌就這幾個人了,開席吧!“
聽說這廚師也是從市上請的,所以做的菜花樣也多,而且量也足。看來這是主人特意吩咐過的。在農村吃酒席,好不好先不說,但是量必須要夠。
陳二牛不停了給夏澤成夾菜,還給他倒了酒,不過夏澤成推辭著不喝。從屋內忙了一圈出來的王德貴,手裡提著個酒壺。
他笑著對夏澤成說:“他夏叔!今天這酒你必須要喝,等到你們家夏建結婚時,我還要大喝特喝。有財去迎親了,這酒就由我來替他敬,所以酒杯你得提起來“
眾人紛紛勸說,弄得夏澤成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牙齒一咬,便端起了酒杯。王德貴也沒有難為他,只敬了四個,說是隨個吉利。夏澤成也沒有多說,而是一口氣喝了四杯。
眾人看著夏澤成喝酒這麼痛快,都在一旁叫起了好來。忽然大門外一陣炮聲響起,院內的人全湧出去,原來是新娘來了。
在眾人的擁簇下,倪小莉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由身子肥胖的王有財牽著手走了進來,畫面極不協調。經過化妝後的倪小莉非常漂亮,王有財雖然穿了一身黑西裝,有了點成功人士的派頭,可和新娘比起來還是在氣質上差了點。
王有發今天表現出了個做大哥的樣子,他在院內跑前跑後,忙了個不亦樂乎。而王有道,則是迎來送往。
王德貴看在眼裡,滿心的歡喜。三個兒子終於能團結到了一起,這可是他做夢都想要實現的事。
婚禮開始,院內沸騰了起來。舉行這樣的婚禮,在西坪村來說,可還真是頭一次。村裡喜歡看熱鬧的男女老少,都跑了進來,場面熱鬧極了。
正在給大家發煙的王有道忽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大門口擠了進來。胡慧茹穿著一身合體的修閒裝走了進來。
王有道一愣,他不是給王有財說過了嗎?市內和他有關係的人,一個也不能請,尤其是像胡慧茹這樣的人,他怎麼就不聽呢?
“怎麼了?看到我很奇怪嗎?“胡慧茹擠到了王有道的身邊輕聲說道。
王有道回過神來,小聲說道:“沒有沒有,你這麼忙,你是怎麼知道的?“王有道說著,便把胡慧茹讓進了屋內。
大家都跑出去看婚禮現場了,屋內沒有一個人,胡慧茹很隨意的坐在了炕沿上。王有道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說:“農村就這樣的條件,你就湊合一下吧!“
“少來,我又不是沒有來過農村。你什麼意思,怎麼老躲著我,就連你弟的婚禮,你也想瞞著我?是不是怕我會沾上你不成”胡慧茹有點不高興的說道。
王有道怕別人聽到她們的說話,於是微微一笑說:“今天不談這個事,既然你來了,就開心一點”
胡慧茹也不是不知識趣的人,她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了看,看到了收禮的地方便走了過去,掏出了一疊鈔票遞了上去說:“兩千”
兩個坐禮鋪的年輕人一聽,感到十分的驚訝。西坪這麼多年,結婚的人也不少,還沒有一個一次性隨禮隨兩千的。
做好了登記,胡慧茹乘王有道不注意,便溜出了大門,朝停在村口的轎車走去。她可不想坐什麼酒席,她來有她的用意。
這結婚儀式一搞就是兩個多小時,最好在王德貴的一再催促下,這儀式才收了場。大家便開始吃起了酒席。倪小麗回到屋內搞下了婚紗,穿上了禮服,然後出來和王有財給大家敬酒。
新婚在短短的時間內連換幾套衣服,這在西坪村的婚禮中還真不多見。大家就像是看大戲一樣,眼睛盯著新娘看。
好不容易王有道逮住了個機會,他把王有財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我不是不讓你告訴胡慧茹嗎?她怎麼來了?”
“胡總來了?她人呢?”王有財驚訝的問著,眼睛四處亂看。
“哎!她剛才還在這兒,怎麼就不見了呢?”王有道說著,便跑出了大門外四處一看,沒有看到胡慧茹的人影。
他這才想起,胡慧茹和他打過招呼已有了一段時間,人家可能是走了。不管怎麼說,來者都是客,他有道更不能失了這個禮數。
王有道猶豫了一下,便撥通了胡慧茹的電話,電話裡的胡慧茹告訴王有道說,她人已經到了平都市,下午還要回省城,所以就不要再管她了。
想著這個女人,王有道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他現在搞不清楚的是,王有財到底和她之間有著何種交易。
因為有人喊他進去做事,王有道便由跑進了院內。下午的宴席,一桌接著一桌。王德貴這次是把能請過來的人,基本上全請了過來。
這席一直坐到了晚上的八點鐘才結束,王有道連上桌子也不有機會上,他這個一市之長到了西坪村的家裡,連一個幫忙的人都不如。
自己在後廚盛了一碗菜,蹲在地上便吃了起來,不過他吃的還是挺開心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