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在熱情的招待下,被安排落座。
隨身帶來的禮物,也被白小芸給抱著,放在了客廳裡。
整個白家都熱鬧了起來,不斷地用菜餚被從廚房端上餐桌。
賢侄,好不容易來一趟,今天可得陪叔叔我喝上一杯。
白曉淳坐在主位,親自為其斟滿了酒杯。
茶滿自溢,是為送客。
酒滿情重,是為迎客。
秦朗也不仰仗家世自重,起身端起酒杯,主動敬酒,在低於白曉淳的杯口輕輕地碰了一下,自謙道:是小子不懂規矩了,竟還讓世叔斟酒,我罰酒一杯,請世叔海涵。
說罷!
一杯一兩多的茅臺,仰面自甘,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哈哈哈,賢侄啊,你這哪裡來的規矩?看的我這個老古董都有些顯得毛躁了。白曉淳抿了一口,嘴裡看似不喜的責備,實則心裡卻是滿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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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秦朗越順眼,燕京秦家的嫡子,真正的頂級世家子弟,便是跟他以平輩相交,哪怕是句句唐突,白曉淳心裡就算不爽,卻也不敢做出什麼對秦朗有害的事情。
可偏偏秦朗沒有,還一口一個小子自居,著實有規矩,有大家風範。
一頓飯吃的,酣暢淋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白曉淳喝的有點多,臉上有些紅暈,他笑著道,賢侄,你在燕京諾大的家業不去繼承,跑到這天海市開個投資行做什麼?
天海市在華夏,也算得上是一個較為富饒的大城市,但那也要看跟哪裡比,與燕京比起來,就顯得不足輕重了。
放著那麼大好的家業不去繼承,跑到這天海市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朗是在家族裡面奪嫡失敗了呢。
當然,稍微知情一點的,都不會去這麼胡思亂想,畢竟諾大的秦家,就只有秦朗這麼一個嫡孫,根本就不存在奪嫡一事。
秦朗臉頰發紅,有些暈乎乎的,他自嘲一聲,世叔有所不知,在燕京人人都說我秦朗是個紈絝子弟,只知道依靠家族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本事,還說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換一條狗擁有我這份家世,都能做的比我好。
胡說!一群胡言亂語的眼紅之人!白曉淳嘴裡罵了一句,心裡卻是深表贊同,笑著反問,
所以賢侄是故意來這天海市,不依仗家裡的能量,想要自己闖一番事業,想要證明給那些懷疑的人看?那又為何單獨來我白家拜訪?
秦朗點頭,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世叔白手起家,光憑著夫妻二人,便闖下這諾大的家業,在天海市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無論是作為新人,亦或者是晚輩,都理所應當來拜見拜見世叔,請教一番。
就連白曉淳都沒有注意到,秦朗裝醉故意說出夫妻二字的時候,對面的白如玉放在桌子下的小拳,默默地攥緊了幾分。
哎賢侄有所不知啊!談及自己,白曉淳也變得唏噓了起來,叔叔我年紀已大,諾大的家業再怎麼輝煌,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別看我白家現在如日中天,等叔叔我兩腿一蹬,樹倒猢猻散,會變成什麼樣子,誰又知道呢?
怎麼會?!秦朗眼珠子一瞪,在外人眼裡,分明是喝多的醉相,他大聲地否決白曉淳的看法,世叔怎麼會說出這番話?諾大的天海市有誰不知道白家大小姐年紀輕輕,已經是將白家的家業打點的井井有條?
這般的商界精英,已經不知道多少人傳言白家大小姐已經具備世叔當年的風範,有白家大小姐在一天,白家的基業,便會一日繼續輝煌下去!
真的嗎?
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白如玉美眸裡面閃爍著亮光,死死地盯著秦朗的方向,想要看穿他說出這番話,是何等的心思。
可不管她怎麼注視,面前的秦朗還是那副暈暈乎乎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有意為之,更像是印在腦海裡面的想法,趁著醉酒,全部囫圇說了出來。
白曉淳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他縱橫商界多年,酒量更是海量,臉紅歸臉紅,但思維還是清晰的。
聽到秦朗這番言辭,心裡更是不喜。
女子終歸是女子,到最後還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的,又怎麼能夠去繼承白家諾大的家業?
他也不避諱,直言的道,玉兒的確是有能力,可畢竟是女兒身,瑣事煩身,怕是無法全力將心思放在經營家業上面啊。
又是這句話!
又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去搪塞,去否定她的努力!
白如玉眼眶發紅,氣惱地嬌軀都在顫抖,胸前的那兩粒釦子更是開始承擔愈發波瀾的負重!
她想要開口去反駁,卻沒有想到被人搶先了一步。
世叔,你這想法就不對了。秦朗聲音壯大了幾分,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白如玉縱橫商界,豈不是一樁美談?
女孩子怎麼了?誰說女子不如男?!至少在小子的眼裡,白小姐遠比小子我要優秀的多!
若是世叔不放心,大可不必,以白小姐的能力,找一個上門女婿還不綽綽有餘?這樣一來既能落實好自身的歸宿,又能全身心投入去打點家業,豈不是一舉兩得?
一時間,白曉淳與白如玉都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這句話,算是點睛之筆,的確讓兩人同時都考慮起了這個做法的可行性。
就在白如玉下定決心,準備找個上門女婿的時候,思考得出結論的白曉淳擺了擺手,賢侄喝多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彭!
秦朗聞言,暈暈乎乎的,一屁股地癱坐在了地上,醉的昏迷了過去。
白曉淳愣住了,看向一旁候著的管家,也不客氣了,直言道,秦少的司機呢?算了,安排一個房間,讓他在這休息一個晚上吧。
去我的房間,我的房間!白小芸雀躍的舉起了胳膊,心裡歡喜的不得了,太好了,帥哥哥喝醉了,這下晚上就不用走了,有機會單獨相處了!
白曉淳帶著審視的目光襲來,白小芸頓時縮了縮脖子,我去隔壁書房睡啊,帥哥哥那麼大的背景,要是隨便安排一間傭人的房間給她住,明天醒來的時候生氣了怎麼辦?
阿福,你安排人將秦少送到小芸的房間去吧。白曉淳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餐桌,徑直地走向了書房。
秦朗被人抬上樓的同時,白如玉坐在餐桌上,咬著嘴唇,看著父親的背影,心裡的淒涼,又是增加了幾分。
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還沒有一個外人願意去信任她,這是何其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