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領域裡面的人已經殺瘋了,現在誰都不可信,十分危險。”
張若悠沒有理會路上所見的紛爭,見人便躲,帶著趙司明亂竄,躲進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洞。
在山洞裡,張若悠又恢復了人形形態。
“你是怎麼回事?”趙司明問道。
“我……”張若悠帶著飽含故事的眼神,發出嘆息,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準備開啟的壁畫寶藏嗎?”
“這就是裡面的傳承?”
“是,事情應該與你有幾分關聯,在你被抓走之後,我對聯盟有些失望,曾仁趁著我們兩個被追殺的時候,帶人開掉寶藏,並且故意延緩了救援的速度,所以我不顧傷勢,直接離開了他們,選擇獨自行動,但是萬萬沒想到,我走後不久,曾仁一夥就被邪月聯盟給圍殺了。”
“嗯?!”
趙司明倒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邪月聯盟如此瘋狂?”
“我一開始也這麼想的,後來才知道,邪月的人是想要得到寶藏,這個寶藏隱藏著紅纓領域至關重要的秘密,所以他們不惜引發兩盟的直接衝突,也要將其拿到手。”
“你剛才說,這件事與我也有幾分關聯?”
“先聽我說,還記代林武嗎?我們一起見過的,圍殺曾仁一行人裡面,就有代林武,他在圍殺行動中殺死了壁畫傳承的持有者,傳承轉移到了他身上,後來邪月聯盟內部發生內訌,代林武被打成重傷,逃了出來,落到我手裡。”
“然後呢?”
“接下來的內容,大多數是代林武臨死前告訴我的,他說,壁畫傳承不止一個,所有得到壁畫傳承的人,彼此相互廝殺,最後的勝利者,有資格前往紅纓領域最深處,拿到紅纓樹下那位魔王的傳承。”
趙司明說道:“像是養蠱。”
“是啊。”張若悠苦笑道:“代林武在邪月內部遭到了另外的傳承者襲擊,所以落得這樣的下場,而他不甘心自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最後選擇死在我手裡,至少,傳承沒有被襲擊他的人得到……這就是我身上傳承的由來。”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你的手裡。”趙司明頗有感慨。
“並不想要就是了,手裡拿著這個傳承,我更加不敢回到聯盟,雖然我知道,星火聯盟碰見第二個曾仁的機率不大,畢竟盟內對這方面的處罰非常嚴重,但我如今,已經不敢再像之前一樣信任他們了。”
張若悠也不是非黑即白的人,被坑了一次就星火聯盟一生黑了,她明白那麼多人組織起來的聯盟,千人千面,見死不救啊,落井下石啊,背後捅刀子啊,什麼的肯定有。
但畢竟剛遇上,還是很膈應,這種心態就像個剛出過慘烈車禍的司機,短時間肯定是不敢再上路了。
“……”趙司明眼神倒是很慎重,好生觀察對方,她這個心態看起來還算正常,碰見柳玲那種當場黑化強十倍的,那就中大獎了。
“有了傳承在身,紅鬼也不是我一合之敵,我就這麼一邊避開人群練級,突破到了永珍境,同時關注外界的情況,很快外面就打成一鍋粥了。”張若悠把後續的見聞一一道來。
兩個聯盟多次發生流血詞條,直到成為生死大仇。
有仇也就算了,殺人還能吞噬對方一切,對方的專武刀境界,對方的技能……這不比刷怪快多了?
於是乎,兩邊光速殺紅眼。
有傳承的獵殺對方有傳承的,沒傳承的……能殺誰就殺誰。
偶爾對盟友下個黑手,誰知到呢。
雖然很快就通知,出去的人必須接受機率問答的審查,但是對內下黑手的現象,只能遏制,而無法根絕。
張若悠就更不想出去見人了。饒是如此,這段時間也碰到了各種各樣突如其來的戰鬥。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意外的遭遇,讓她得知在邪月聯盟大本營關押了一個普通人,身份還是星火聯盟的大佬級人物,隨即張若悠才動心思前來救人。
“我覺得很多疑惑你才能為我解決。”張若悠說道。
一開始不知道。
現在得知了對方的身份,這可是聯盟創始人一級別的大佬,她頓時有了真正抱到大腿的感覺。
趙司明說道:“比如,你說這些事可能與我有關聯,但又沒有說怎麼個有關,這是讓我自己解釋一下?”
“我有種直覺。”張若悠理直氣壯。
“倒是挺準的,跟我來。”
趙司明左右看了一眼,沒找到刀,便撿了一根枯枝,來到隨地可見的岩石面前。
凝視,然後,樹枝劃過。
岩石被平平無奇的枯枝抹去。
“這一刀叫眾生平等,你別管我用沒用刀,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一刀是有個厲害師父親傳的。”
趙司明把樹枝一扔,然後伸出手,手上浮現一層魔紋。
他說,這也是那個厲害師父教的。
“我這師父,有兩大絕學,一門叫武道,一門叫魔道,武道就是剛才那一刀,魔道,就是我身上這層魔紋。”
“實際上呢,都是一樣的東西。”
“有個傢伙說,所有人的魔道都是一樣的,我仔細思索了很久,我認可這個說法,並且,我認為,所有的武道,也都是半個魔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一臉茫然張若悠搖頭,“我不知道。”
“百鍊洞天的璃龍雪山派,看出手,雪花紛紛,仙氣飄飄,一般人絕對想不到那是魔道,而很多劍道,動不動就要破天裂地,血光瀰漫,但並非魔道,那麼魔道的核心是什麼?”
趙司明手上的魔紋散去,他看著還是很迷茫的張若悠,說道:“魔道的核心,就在於損人利己。”
無論這魔道是用來濟世救人的,還是屠戮蒼生的,亦或者保家衛國的,作用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損他人,而利己。
“紅纓領域把損人利己給發揮到了極致。”
殺人奪取對方一切,最終活到最後的,必然是一個滔天魔頭。
如此,才能被當做通幽虎復活的核心部件。
趙司明說道:“巧就巧在,紅纓領域正是我那師父弄出來的東西,我繼承了他部分武道刀法傳承,與這邊的魔道傳承一脈相承,所以,被紅哥手下誤認為,我就是那個符合要求的終極魔頭。”
“那紅哥沒理由留著你才對。”張若悠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但又湧現新的疑惑。
“他只是單純的眼神好,辨認出來,我的刀法傳承,與他想要的魔道傳承,壓根不是同一款型號的,所以暫時放著。”
紅哥其實所言屬實,如果有一天,真的證明了邪月聯盟的正確,也就是把星火聯盟壓了下去,也是需要人才幫忙的,那時候,一個活著的‘江塵’明顯更有用。
於是先好吃好喝關著。
當然,一旦事不可為,紅哥也會考慮先把他砍了,把他身上那刀法傳承弄到手再說。
張若悠則沉默的思考。
她明白了背後的淵源,得知邪月聯盟如此瘋狂行事的原因,但並沒有解惑時豁然開朗的感覺,反而更加煩躁。
因為就算知道了這些,也什麼也做不到,本身仍處於漩渦之中。
仔細去想,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在只有加害者與被加害者的世界,作為一個不願意去加害也不想被加害的人,該怎麼做,她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