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曹司空和袁紹，鏖戰官渡。”
“外面的人都知道，袁紹聲勢浩大，兵多將廣，糧草充足，財力雄厚。”
“袁紹碾壓曹司空，似乎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但是，張將軍是否清楚，袁紹和曹司空交戰以來，戰敗連連，至今還沒贏過一場？”
賈詡似乎不給張燕開口的機會，從那一句為什麼目光短淺開始，一直都是賈詡在勸說。
說的話又是犀利，說得張燕都無法反駁。
聞言，張燕搖頭。
他們在黑山上，連派人下山都要考慮幾天，當然不清楚外面曹袁的戰況如何。
“這就是你們，在黑山上的格局，連天下大勢都跟不上了。”
賈詡說著，還不屑地搖頭笑了笑。
彷彿在嘲笑，張燕坐井觀天，自以為擁有黑山的地形優勢，就能當一個土皇帝。
身邊只有一萬多人的土皇帝，其實就是個笑話，如今還有凝聚力，那一萬多人願意跟隨，將來再無凝聚力了，黑山軍也會成為笑話。
這些話是很難聽，但是說得也很有道理。
張燕沒有生氣，不過臉色很難看，一會後說道：“在先生看來，我一無是處啊？”
賈詡說道：“並非一無是處，只是張將軍，把握不住機會。”
張燕問道：“先生說的機會，就是曹司空？”
賈詡鄭重道：“沒錯，曹司空和袁紹一戰，勝出的必定是曹司空，只要張將軍抓住這個機會，一切還有可能，否則你們也只能一直藏在山上，不知道哪天突然就解散了。”
張燕明白賈詡的來意，淡淡地說道：“先生是想讓我，在背後偷襲袁紹吧？你拿什麼來保證，曹司空必贏？”
“我沒必要保證！”
賈詡自通道：“因為張將軍沒得選擇，如果不選擇歸順朝廷，那麼繼續藏在山上，將來無論誰勝誰敗，都不想看到黑山這個無法控制的威脅存在，僅此而已！”
張燕沉默了。
無論袁紹，還是曹操，他都打不過。
現在的黑山，看似和諧，但內部矛盾，逐漸尖銳，快沒糧食了，他不否認賈詡的話，認為賈詡還說得很對，不能長時間藏在黑山之上。
賈詡又道：“張將軍覺得如何？”
看到了這裡，曹真很佩服，賈詡的厲害。
怪不得能主動請求來黑山，原來勸說的能力也那麼強，和當時在關中，陳舟勸說段煨歸順那樣厲害，他們這些謀士，動一動嘴皮子，要比武將動刀還管用。
聽了賈詡的話，張燕很糾結。
“還請賈先生你們，在山上多逗留幾天。”
張燕說道：“黑山，不是我一個人的黑山，我們得好好商量，才能給出答案。”
賈詡微微笑道：“當然沒問題，但我要提醒張將軍，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好很多，現在曹司空還沒打到鄴城，張將軍偷襲袁紹後方，就是雪中送炭，否則你再投靠，就顯得沒多少意義了。”
張燕：“……”
道理他都懂。
但是又覺得，賈詡的話，對自己循循善誘。
一旦進了賈詡的邏輯，張燕就有一種，無法脫身出去的感覺，這個人是真的可怕啊！
賈詡很淡定地，在山上等待，不過又道：“如果張將軍決定歸順朝廷，直接和我說即可！我不會回去，一直留在山上，為你出謀劃策，怎麼襲擊袁紹。”
“好！”
張燕其實能看到，曹操那邊的誠意。
但糾結，又是肯定糾結的。
這是一件大事，哪能隨便下決定。
——
曹營。
曹操往遠處袁軍大營看去，自從土山被劉曄的霹靂車砸碎了後，袁紹再無其他動作，好像還沒商量好應該怎麼辦。
他們還沒打進潁川，在潁川內部的那些文臣公卿，也不敢和袁紹直接的裡應外合，許都暫時沒有動靜。
“渡之，我按照你的方法，把書信送出去了。”
曹操說道：“許子遠接下來，真的會因為一封簡單的書信，被排擠來投靠我們？”
陳舟想了一遍，許攸來投靠的經過，點頭道：“會的，許攸此人，一定會來。”
曹操說道：“既然渡之判斷出了袁紹的糧草可能在何處，不如直接帶我去燒了所有糧草，豈不是更好？”
陳舟也不確定，那個糧草存放地點，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發生變動，解釋道：“我只是判斷，如果有一個來自袁紹軍中的人給我確定了，我們才能放心地行動，否則很容易暴露什麼，我們有且只有一個機會。”
曹老闆用計打敗袁紹，確實只有一次機會。
儘管現在的兵力，完全不慫袁紹，但是陳舟還不想正面和袁紹打，這樣浪費很多兵力，死很多人，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勝，當然是用最少的。
萬一失敗了，再正面對戰，還是能戰勝袁紹。
“渡之一如既往的謹慎。”
曹操哈哈地笑了。
陳舟又道：“我們如今不缺糧了，還能堅持下去吧？”
曹操說道：“本來到了這個時候，糧食會有點緊張，但子孝他們，搶了袁紹兩千多車糧，又充裕起來了。”
糧食充足即可，問題基本不大了。
“渡之認為，我打敗袁紹之後，應該怎麼做？”
曹操僭越的心思，開始蠢蠢欲動。
畢竟袁術的傳國玉璽，還在自己手裡。
陳舟說道：“先拿下屬於袁紹的一切，再把袁紹的人，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完全平定北方四州。”
“然後呢？”
曹操很清楚地記得，陳舟幫他規劃的內容，就是拿下北方四州。
規劃進行到這裡，完全符合陳舟所說的，其中雖然有某些錯漏，或者細節處理得不好，但整體方向是一致的。
想到這裡，曹操又感嘆陳舟的厲害之處。
這是真正的指點江山。
陳舟說道：“再然後，就是南下，其實劉表此人，不值一提，我們南下真正的敵人，是孫氏和劉備。”
“孫策遇刺，孫氏還能成為我們的敵人？”
“劉備如喪家之犬，到處逃跑，他如何也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曹操馬上又問。
在他的認知裡面，孫氏內部，有可能內亂了。
南方最強的，現在是劉表，根據可靠的訊息，劉備只是跑去投靠劉表。
另外，還有西川的劉璋。
他們應該是敵人才對，劉備和孫氏，曹老闆現在已經不放在心上，但是陳舟這麼提起，一定有什麼道理，他很想知道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