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今天說書結束,禰衡還到了後臺,想和那個說書人聯絡,密謀了一些利於自己的事情。
禰衡離開之後,這裡的說書人,轉身把禰衡和他說的話,讓人去告訴曹昂。
得到這個訊息,曹昂頓時笑了。
考慮到外面罵自己的人還是很多,曹昂戴上斗笠,往陳家走去,把說書人的事情,告訴了陳舟。
“真的如此?”
陳舟聽著也樂了,笑道:“沒想到我還沒開始發力,禰衡就想給錢收買我們的人,繼續拔高自己的形象。既然禰衡肯給錢,公子可以告訴所有說書人,按照禰衡的要求去做,禰衡讓他們做什麼,只要錢到位了,那就做什麼。”
曹昂雙手一攤,無奈道:“那麼我接下來的名聲,會臭得不能再臭。”
“公子的名聲,很快就能回來了。”
陳舟哈哈一笑,覺得禰衡這個人,其實還是很懂折騰,擅長帶節奏,續道:“其他世家,我們對付不了,但是禰衡一個炮灰,把他搞死還是沒問題的。”
曹昂不懂地問:“先生,什麼是炮灰?”
這個年代,都還沒有炮。
他們自然不懂炮灰是何意。
“公子不要在意這個詞。”
陳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那好吧!”
曹昂點頭道:“我相信先生。”
彙報完了情況,他很快離開,進行下一步計劃。
陳舟拂去衣服上的雪花,在家裡慢悠悠地等待結果。
過不了多久,荀巧又來了。
不止荀巧,最近連麋貞,也經常往陳家裡面跑。
單身女兒家,一直往一個男子家裡走,較真起來,影響其實不是很好,不過她們不在乎這些,想來就來,和回家差不多。
陳舟當然不會拒絕,讓曹珊招待一下,再準備上課。
——
第二天。
禰衡又到了說書館。
昨天之後,他愛上了這個地方,再加上昨天他給了點錢,節奏又帶得飛起,今天說書的內容,應該更精彩了。
“正平來了。”
“禰先生,好久不見!”
“先生,今天說書的內容,可能又與你有關。”
……
禰衡剛到,就看到一群人,起來和自己打招呼。
昨天第一次出現禰衡大戰曹家長公子的故事,頓時在他們愛聽書的圈子裡傳開,文士的圈子就那麼大,他們都認識禰衡,看到禰衡來了,紛紛起來打招呼。
“大家都坐。”
禰衡滿臉笑容,笑著說道:“我只是單純的來聽說書,對於是不是我的故事,就不怎麼重要,你們也別太重視啊!”
他們一聽,相信才怪。
你禰衡肯定就是來,給自己裝逼的。
不過他們也不會說得如此直接,繼續和禰衡客套一下,就各自落座,等了沒多久,說書先生來了,講的還是禰衡的故事。
比起昨天,還是加強版。
更加突出了,禰衡不畏強權,反抗曹家的風骨。
聽得禰衡沾沾自喜,不知道多開心。
說書這東西,他越聽就越愛上了。
能不能利用這些故事反抗曹家,對於禰衡而言不再重要,他要的是自己滿足一下,爽一下,再繼續揚名。
名氣越大,他的虛榮心越滿足。
今天的故事剛說完,下面那些追捧禰衡的讀書人,同時喝彩歡呼。
“好!”
禰衡滿足地點頭,春風得意。
那天被曹昂揍了的鬱悶,煙消雲散,找到心靈上的滿足,發現原來得認同是這麼心情愉悅。
他笑著走出說書館。
接下來的時間裡,說書館裡的內容,一直是禰衡和曹昂的故事,從來沒有停止過。
剛開始禰衡還是每天都去說書館坐一坐,感受一下自己的榮譽,但後來有別的事情,也就不再去了,連帶曹家的節奏也都停止了。
對於攻擊重建太學的言論,也隨之停下來。
畢竟節奏只是帶一時,帶的次數多了,很容易讓人厭煩,一旦停下來,然後就沒有然後,再說曹家根本不鳥他們。
太學該重建的,還是重建。
曹家的紙質書籍,也在許都範圍內流傳,他們對曹家帶不來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除了說書館裡,那些說書人關於禰衡的故事,其他的很快沉寂下去。
禰衡似乎也忘記了,這一件事。
但說書館出現的初衷,就是為了說故事,如今禰衡的故事,快流傳了半個月,剛開始聽眾還感到很新奇,但是時間一長,一直是禰衡的故事,不做改變,就容易讓人感到很厭煩。
於是乎,各種流言,開始出現。
有時候捧一個人,簡單地捧幾次,是能得到眾人的認同和讚賞。
但是捧的次數多了,時間長了,鋪天蓋地,到處都是捧的內容,就很容易遭人厭惡和反感,禰衡現在的情況便是如此。
捧得越高,就越危險。
某一天崩塌了,從高處往下摔,會摔得很痛,死得很慘。
紅到極致,就是黑。
“正平,出事了!”
楊修有些心急地,找到了禰衡。
這段時間裡面,禰衡都沒有去過說書館,自從停止帶曹家節奏之後,他的人生開始有些寂寞和空虛,不知道接下來可以做點什麼。
“德祖,怎麼了?”
禰衡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楊修嘆道:“外面……到處是關於你的,不好的言論。”
“什麼?”
楊修好像不敢相信。
不應該都是,稱讚自己的言論?
要知道現在傳唱度最高的東西,就是說書,那些說書人不斷地稱讚自己,怎麼可能對自己不好?
楊修不知道如何解釋,說道:“你去一趟說書館就知道了。”
他們一起,往最近的一家說書館走去。
剛走進大門,那個說書先生,正好出口就是禰衡的故事。
“又是禰正平,到底有完沒完啊?”
“禰衡給了這些說書先生多少錢?連續半個月都是他,我們是來聽故事,不是聽禰衡。”
“我聽說,禰衡確實在私底下見過說書先生,給了錢故意抹黑曹家。”
“確實是這樣,你們看曹家被抹黑了半個多月,做過什麼事情?什麼都沒做過,還是曹家仁義。”
“曹家可不會仁義,只是把禰衡當作一隻,只知道上躥下跳的猴子罷了!”
“要我說,禰正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人的嘴巴臭得很。”
“算了,沒意思,我們散了吧!”
“散了,走了!”
……
那些來聽書的聽眾,先是把禰衡議論一番,最後一鬨而散,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嘲笑地討論禰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