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藜的心好似一個完好無暇的玻璃瓶,在那劇烈的破碎聲響起時,也一同破裂不堪了。
她猛地抬眸,望著樓梯口的人,瞳孔狠狠顫抖著,面容上滿是震驚和慌亂,抖著唇瓣出聲,“奶……奶奶。”
喬老太太本來是上來拿手機給自己女兒打電話,想問她出發了沒,到哪了。
也是想女兒心切,連放水果的盤子都沒來得及放下就上來了,卻沒想到會突然看到這樣讓她差點氣血攻心暈倒的一幕。
喬霈嶼也扭頭看了過來,神色立馬變得凝重了起來。
“你……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老太太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指著蘇藜怒不可遏的罵道,“我早就知道你這死丫頭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喬家好心收養你,你現在居然還敢勾引你大哥,你……”
喬霈嶼往前邁一步,擋在蘇藜面前,扶住了老太太,語氣認真且嚴肅,“奶奶,和她沒關係,是我在單方面糾纏她。”
“你……”
老太太只覺得當時眼前一黑,隨後就沒意識了。
傭人們聞聲趕上來時,看到老太太暈倒都嚇了一跳,然後連忙上前去攙扶,把她抬回了房間。
虞清瑗本來還在外面和對面別墅的鄰居隔著一條馬路聊天,互道新年祝福啥的。
聽到傭人前來提醒時,她也錯愕不已,連忙回到屋子裡。
樓梯口的碎片已經被傭人收拾好了。
她瞥了眼一臉慌亂和緊張的蘇藜,又看向沉穩卻不似平日溫潤的喬霈嶼,蹙了下眉,什麼都沒說,先去檢視了下昏倒的老太太。
平日照顧老太太衣食起居的傭人是很瞭解她的身體狀況,所以這會和虞清瑗配合的也很好。
確定老太太沒什麼大礙後,虞清瑗也暗暗鬆了口氣,對傭人們說,“你們先下去吧,順便注意下外面的動靜,娜娜他們一家四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
傭人們齊聲也應著離開。
虞清瑗才再次將目光轉到他們兩人身上,“你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奶奶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暈倒?”
————
家裡的傭人都被虞清瑗暫時遣散了,讓她們明天早上再來。
主要是這件事情暫時不明朗,而且還是過年期間,這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後面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人言可畏,尤其是在這農村裡,即便再富饒,也抵不住流言碎語的。
而她太清楚老太太的脾性了,她最好面子,這事一旦傳出去讓她臉上難堪了,她這麼傳統古板的性子,只會全部怪在蘇藜身上。
老太太醒來後,就在罵蘇藜,說她恩將仇報,要毀了自己孫子,能讓她做喬家女兒已經是恩賜了,可她居然還要勾引喬霈嶼。
好幾次都想上前去扇蘇藜,都被喬霈嶼強勢攔下來了。
老太太話密的情況,是他都插不上話的程度。
“夠了,閉嘴吧。”
虞清瑗忍無可忍的揚聲打斷,震得老太太一愣,隨即又站起身,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你還敢吼我?這都怪誰?當初我就反對你領養這個臭丫頭,你現在看看,她是怎麼報答我們的,勾引我的孫子,你的兒子!”
“媽!”
“奶奶!”
蘇藜的淚水在眼眶裡凝聚,和喬霈嶼的聲音同時響起。
虞清瑗冷著臉,二話不說就見架著老太太直接拖到了一樓保母們待的房間裡,順便把門從外面反鎖了。
“為了防止您再次暈倒,您還是少說話在裡面休息吧。”
撂下這句話,她重新來到客廳,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掃過去,最後停留在了喬霈嶼身上,“你來說,多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喬霈嶼,“四年了。”
“四年!”虞清瑗覺得自己情緒已經算穩定的了,可聽到這個數字時,她還是激動的站了起來,“你們……四年,就……一直瞞著我們。所以……這才是你一直抗拒和凌笙訂婚的真正理由吧?”
至於蘇藜為什麼要去南都,說什麼都不肯回來,連前段時間喬霈嶼都跟著去了南都。
這一切追溯下來,好像都情有可原了。
今年三月份開始,她就有意讓喬霈嶼和凌笙聯姻訂婚來著,也是有了這個決定之後,蘇藜便選擇辭了在喬氏的工作,隻身前往了南都。
那種被矇在鼓裡,忽然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於她現在而言,是真的不好受。
她眼淚‘刷刷刷’的往下掉,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在哭他們倆的隱瞞,還是他倆這看似荒唐的事情。
看到虞清瑗哭,以及她臉上那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蘇藜就難受得不行,好似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道歉了,“對不起……媽,是我不好……對不起。”
“對不起,媽。”
喬霈嶼也溫聲道,把這件事情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是我先喜歡上的阿藜,是我……”
“啪!”
虞清瑗抬手,猛地扇了喬霈嶼一巴掌,指著他的手指都在劇烈顫抖著,“這一巴掌是我替阿藜打的,不說她是你名義上的妹妹,就說你這偷偷摸摸的難道就很光彩,我和你爸的臉要往哪裡擱?”
說罷,她又轉頭看向蘇藜,“阿藜,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瞞著我們,要不是你奶奶今天看見,你打算一直瞞下去嗎?還是一直和他偷偷摸摸下去,一輩子都不結婚嗎?”
蘇藜淚流滿面,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太太就已經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你不打蘇藜這個臭丫頭,你打阿嶼做什麼?要不是她勾引……”話都沒說完,就要去打蘇藜。
讓客廳裡瞬間亂成一團。
喬逸興和喬惜雅回來後,知道這件事情,也是震驚不已,而喬逸興則是一言不發,眼神裡略含失望的看著他們兩個。
他失望的是,他們兩個居然在一起這麼久,卻一直瞞著他們,什麼都不說。
記得蘇藜十八歲那年,他還開玩笑似的和虞清瑗提過一嘴,說要是蘇藜以後嫁給阿嶼多好,又是女兒,又是兒媳婦的。
當時被虞清瑗瞪了一眼,讓他以後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也是因為蘇藜還小,心思又敏感脆弱,怕她多想。
所以當時她一正言辭的說了句‘阿藜只能是我女兒,不可能是兒媳婦’的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