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奸商坑了一把,但這瑕不掩瑜,今日的收穫足以讓宋子瑜快樂起來。
長這麼大,宋子瑜第一次這麼有錢呢。
宋子瑜直奔超市在貨架上橫掃起來,500克一袋的精鹽零售價4塊錢一袋,宋子瑜直接清空櫃檯,這舉動看得超市服務員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開口問你家是不是要醃鹹肉。
宋子瑜高深莫測一笑,將所有的食鹽打包帶走。
122斤食鹽總價488元,宋子瑜爽快付款,然後肩挑背扛回到出租屋。
接著,宋子瑜找來一個密封的蛇皮口袋,就是農民工南下務工偏愛的那種。這玩意兒可以裝棉被也可以裝衣物,春運火車站還可以裝人逃票,超大容量易於攜帶,堪稱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將食鹽全部拆封,然後一股腦兒倒進蛇皮口袋,最後用封口膠將蛇皮口袋打包。
不是宋子瑜多此一舉,而是有意為之。
食鹽的包裝帶上有品牌名、生產地和聯絡電話,明眼人可以看出很多端倪,宋子瑜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蛇皮口袋就不一樣了!
編織袋的造型樸實無華,塑膠材質也無跡可尋,就算趙元霸想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他也只能找到蛛絲馬跡。
完成打包之後,宋子瑜長吁一口氣,只等穿越手鐲充能完畢就回去給趙元霸交貨。
躺在床上宋子瑜想入非非,第一次交易如果順利,接下來自己又搞點兒什麼過去販賣呢?
嗯,菜籽油和白砂糖是不錯的選擇,米麵好像也行,但米麵太重,自己搬抬扛都費事,香菸和檳榔也不錯,就是成本比油鹽要高一些……
發財夢做到第二番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那頭傳來小妹慌慌張張的聲音:“大鍋大鍋,陳阿姨又上門討債了,罵得很厲害,怎麼辦怎麼辦呀?”
宋子瑜聞言一驚,這個陳阿姨自己認識,是媽媽以前的同事,記得年初的時候自己學費湊不齊,媽媽還管陳阿姨借了錢。
按理說陳阿姨家境寬裕,不應該為難自己家的啊。
“你別急,我馬上回來看看情況。”宋子瑜叮囑道。
放下電話,宋子瑜也管不了食鹽了,揹著雙肩包就出門。
母親住在漢安城的周邊縣鎮,距離自己租住的出租屋有半個小時車程,當初自己是為了出門打工方便才搬出家的。
汽車站有短程班車,但為了節約時間,宋子瑜破天荒在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木縣元塔街,老水塔位置……我趕時間,你開快一點。”宋子瑜催促道。
開出租的老司機聞言嘿嘿一笑:“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叫我開快車的人,小夥子,綁好安全帶。”
宋子瑜看向司機,這個有著沈騰一樣臉型的男人眼神深邃得就像滑雪歸來的舒馬赫。
突然,宋子瑜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急忙抓向安全帶。
果不其然!
老司機三檔起步彎道給油單手操動方向盤,夏利鐵物活生生整出了方程式賽車的推背感。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宋子瑜就到了自己家樓下。
木縣是老縣城,元塔街又是老街,九十年代的紅磚筒子樓一棟連著一棟,看起來擁擠不堪。
宋子瑜快步穿過熟悉的樓道出現在自己家的窗戶前。
母親躺在床上沉睡,小妹在客廳唯一的桌子前寫著作業,家裡昏暗的光線折射出頹廢和消沉,令人的負面情緒發散。
“小妹。”宋子瑜衝著宋欣怡小聲喊道,唯恐吵醒了母親。
八歲的宋欣怡抬起頭,無暇的臉上露出月牙般的笑容。
“大哥你回來了。”小妹開門。
宋子瑜將小妹叫到門外走廊問道:“陳阿姨呢?”
小妹回答道:“鬧完就離開了,這都好幾次了,家裡沒錢還她,她就隔三差五來罵街。”
“你在家好好學習,我去處理。”宋子瑜摸了摸小妹的腦袋。
小妹乖巧的點點頭。
宋子瑜追出去,果然在不遠處的麻將館找到了修長城的陳阿姨。
“哦,是小宋啊,三條。”
陳阿姨眼皮一抬,迅速沒了搭話的興趣。
“陳阿姨,借一步說話。”
宋子瑜低聲說道。
“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別耽誤我打牌,五筒。”陳阿姨不耐煩得很。
宋子瑜直接問道:“我們家欠你多少錢,你說個數吧。”
“喲呵,怎麼著?你問這個做什麼?”陳阿姨把麻將子兒往桌上狠狠一敲,一雙眼睛瞪著像是銅鈴。
麻將館裡其他人紛紛看過來,饒有興趣的樣子。
宋子瑜沒有被陳如花的態度嚇著,反而是溫言細語說道:“陳阿姨,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尋思你隔三差五來我家罵街也不是過日子的辦法,所以向你問問我家一共欠了你多少錢,我好替我媽還上。”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這蘇荃的兒子出息了啊,毛都沒長齊就要替老媽出頭。”陳阿姨聲音抬高了八度,竟然吆喝起來。
麻將館裡不少人都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鄰居,自然知道宋子瑜家裡的情況,聽到陳如花的吆喝,有人就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了。
當然,也有人善意開口提醒道:“陳如花,別為難人家孤兒寡母的。”
豈料這善意的幫腔,直接點燃了陳如花的怒火!
“去你丫的!”陳如花一把將自己身前的麻將推倒,然後罵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借錢的時候你怎麼不吭聲?現在出來當好人,老子最煩你這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玩意兒。”
被罵的人焉頭慫腦不敢接腔,其他人卻笑得更歡騰了。
宋子瑜站在麻將館裡,靜靜等陳如花罵完人,然後繼續說道:“陳阿姨,我們家欠你錢是不對,我給你道歉……”
陳如花粗暴打斷道:“道歉有個屁用,小宋,不是我教你,如果道歉有用,公安每年都不用槍斃殺人犯了。”
宋子瑜摸了摸腦袋,感覺頭很痛,這個女人罵街絕對是一流的,自己不是對手。
宋子瑜深呼吸一口氣,擲地有聲地問道:“我家到底欠你多少錢,你倒是說啊!”
陳如花似乎被宋子瑜的氣勢給鎮住了,麻將館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你問這個有用嗎?”
陳如花緩緩說道:“差得也不多,也就兩萬八,你要現在還,給我兩萬五千塊錢我們兩家就算兩清了。”
不過,陳如花又面帶譏諷的說道:“問題是小宋你拿得出兩萬塊錢嗎?據我所知,你媽還在給你借錢湊大學的學費呢!”
聽到這話,宋子瑜心口一痛,險些繃不住。
媽媽啊,我的媽媽!身染重病朝不保夕,還在為自己的前程而憂愁。
宋子瑜面容逐漸扭曲。
然而宋子瑜這幅表情,卻被陳如花誤解了。
“怎麼著?是不是被嚇到了?”陳如花冷笑道:“你一個高中生有什麼本事拿兩萬多塊錢出來還債?還非要來這裡自取其辱,要我說,你才是真的丟臉!”
說完,陳如花宛如聖戰鬥士一樣傲視麻將館,咧著嘴道:“宋子瑜,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拿得出錢來,我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這張麻將桌吃了!我陳如花說到做到,不帶唬人的!”
麻將館內鬨堂大笑。
陳如花也笑了,笑的得意忘形。
笑聲中,宋子瑜解下雙肩包,緩緩拉開拉鍊,一沓一沓往外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