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幾人都不吃,說家裡還有。
謙讓一番,只丁香勉為其難吃了一牙。
朱夫人吃了笑道,「比高麗過來的紅蘋果還脆甜多汁。」
丁釗笑道,「以後每年多摘些送過來。」
朱夫人不能多吃,吃了四小牙後,剩下的就由朱潛和朱戰吃了。
兩家人相聚一起非常隨意,就連張氏都沒有那麼拘謹了。
幾人說笑一陣散去。
朱潛把大半截人參交給朱夫人,「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人參,至少幾千年。切一小截給秦叔,剩下的夫人補身體。」.
朱夫人已經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喜道,「感謝姑丈,這麼好的東西給了我們。」
為了丈夫和兒子,她也想多活幾年。
朱潛又道,「祖宗保佑,讓我們找到姑丈一家。有了香香,能護著我們成就那件大事。還得了這支能讓夫人身體轉好的老參,姑丈弄出的精鐵也對我前程大有幫助。等到大仇得報,董家平安,不管我留不留在大黎,都要好好孝敬姑丈,安排好香香。」
朱夫人點點頭。雖然她更喜歡大黎,但將來丈夫去哪裡,哪裡就是最好的去處。
朱潛又拿出一長一短兩截黑棍笑道,「夫人,你猜這是什麼?」
朱夫人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香氣,眼裡溢滿驚訝,笑問,「這就是蜜脂香?」
她見識過各種香,就是沒看過蜜脂香原木。
朱潛道,「夫人聰明,這正是蜜脂香,也是姑丈送的。你想不到,人參,蜜脂香,紅蘋果,都是一隻叫飛飛的豹鷹叼去丁家,而豹鷹又是被香香的香氣吸引過去的。香香有大福,成就那件大事指日可待。」
他眼裡盛滿喜悅,不僅因為得到了人參、蜜脂香、紅蘋果,更是欣喜這些東西的背後原因。
朱夫人難得看見丈夫毫不掩飾內心情緒,笑著附和道,「我也注意到了香香的耳垂,一看就是有大福的。」
眼裡又有了一絲哀傷,「怪不得,芳兒在的時候家裡會來好些鳥,她不在了,鳥兒也沒有那麼多了。現在想起來,芳兒的耳垂只有兩層皮兒,當時還以為是瘦的。」
朱潛把夫人摟進懷裡,溫言道,「芳兒跟我們只有三年的緣份,這是上天註定的。她來人世走一遭,或許就是讓我們最終尋到董家後人。她達到目的就走了,去天上享福了。
「她陪伴了我們三年,我們因為她真的找到了香香,讓莫明的前路清晰起來……說不定,香香就是芳兒派來的。她讓香香護著我們報仇雪恨,再透過香香的手把最好的人參送給你補身體。
「你身體好了,天上的芳兒也就安心了。小敏,咱們放下吧,只想相聚時的好,不想分開後的傷。把對芳兒的好和愛用在香香身上,芳兒會透過香香感受到的。」
朱夫人眼裡溢位淚水,呆呆地看著丈夫。
許久才說道,「香香興許真是芳兒派來的。那麼小的孩子,知道我的所思所想,知道怎樣討我開心……芳兒去了天上,還想著我,真是好孩子。」
朱潛是真的覺得芳兒是來幫著尋找董家後人,而香香是芳兒派來的話是為開解夫人故意說的。聽夫人這麼講,他也覺得或許是真的。
笑道,「不是興許,是一定。」
朱夫人用帕子擦乾眼淚,點點頭,似乎心裡都亮堂起來。
朱潛把半根的蜜脂香遞給她,「你再仔細聞聞,這根的味道是不是很像芳兒和香香的氣味?老掌櫃本來捨不得把這根送人,見我實在喜歡,還是切了半根給我。」
這半根的芯子是暗紅色,小半截枝幹連著前面的枝蔓。而另一整根芯子是暗棕色。
還有一根丁壯
說想拿去吳城賣。
朱潛道,「我家在膠州有個香料鋪子,主要做龍涎香和沉香,也做其它香,蜜脂香極少。這根賣給我家鋪子。」
丁壯紅著老臉不好意思收錢,朱潛硬給了他一萬兩。
「這根不是我用,加工出來賣錢。」
丁壯又道,「你給多了。」
朱潛笑道,「多的算我的孝敬。這根加工出來,賣的可不止一萬兩。」
朱夫人閉著眼睛聞了聞蜜脂香,又睜開眼睛喜道,「真的很像呢。芳兒身上的香氣能跟最稀有的蜜脂香相似,她就是花神轉世,沒錯的。」
朱潛道,「這半根紅的只夠雕一串手串,三個小掛件。手串給夫人,掛件我們和戰兒每人一個。明天讓人拿去鋪子裡,除了雕飾品的香木,其它都製成香粉,夫人留著慢慢用。」
朱夫人點點頭,這種味道時刻縈繞在身邊,就像芳兒依然陪伴著自己一樣。
朱潛又道,「過些日子,我會找差事出去一趟。」
有些事必須他親自去辦。
朱夫人道,「老爺注意安全,早些回家。」
次日早飯後,丁香和張氏去跟朱夫人辭行,請朱夫人後天去家裡玩,晚上請朱潛父子和秦家父子去家裡吃飯喝酒。
丁釗又讓人去請了鄒慶一家、錢雷一家及錢飛。
雖然孫參將人很好,但那麼大的官丁釗不好意思請。
朱夫人欣然接受邀請,還道,「若有為難事就跟湯管家說,他會辦。」
回客房後,幾人拿著兩個包裹坐馬車去丁宅,自家騾車拉了半車朱家送的禮物。
這匹馬是朱府送的。平時丁立春騎,也能拉車。
丁宅在易安街的青石巷。
這條巷子很幽靜,只有五戶人家,其中一家是秦府。
前後左右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
巷子外面的街市很繁華熱鬧,屬於鬧中取靜。
這麼好的地段和宅子,不可能是短時間買的。八成是朱家之前的別院,這次送給丁家。
門房上面的門匾寫著「丁宅」二字。
門外站著六個下人迎接。
一家三口是朱潛送的。白子華夫婦三十幾歲,兒子白現十四歲,連奴契都給了丁釗。
丁釗又買了一房下人,何叢及媳婦帶著一個閨女,閨女何會也是十四歲。
進了前院正廳,幾個下人來給主子磕頭,丁釗賞了他們各一個裝了銀錁子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