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道:“多少啊?這是?”
錢金勳翻了白眼,道:“你猜。”跟著抽了口雪茄,道:“看吧,對方要是懂事,肯定少不了你的。”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嗯,我期待著。”
兩個人一邊吹牛打屁一邊等孫國鑫回來,最後證明,還是錢金勳更瞭解對方一些。大約六點不到,孫國鑫就回來了。
帶著四名穿著便衣的警衛,三個情報處頭面人物,開車直接殺到了鳳凰國際俱樂部。鳳世超也確實很有眼色,直接迎接了出來,範克勤雖然沒有給他介紹,但是他依舊能夠看出孫國鑫是三人中最大的官。
於是忙前忙後的給範克勤等人介紹了一遍今天的特色菜餚,送到了江景包房之後,很是識趣的告罪出去了。
隨著各種美味一樣樣端上來,三個人直接開始吃喝起來。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孫國鑫放下了杯子,說道:“咱們情報處,這一次在總局又露臉了。戴老闆很高興,等近期還讓我跟他去面見委座。”說到這裡,他笑看著範克勤,道:“並且已經原則上答應了,我打的報告。只等手續走下來,你就正式成為行動科的科長。”
錢金勳聞言,啪的一聲,拍了範克勤手臂一下,道:“克勤,處座對你可是沒說的,啊?”跟著又看向了孫國鑫,道:“處座,自從克勤一來咱們情報處,萬事皆順啊。他還真是一員福將。”
孫國鑫點了點頭,道:“是啊,運氣好,但這是咱們運氣好啊,能夠得到克勤這員大將。你也是功不可沒,舉賢不避親,這可是戴老闆親口說的。”
錢金勳樂呵道:“處座,我都是為了咱情報處。您還在老闆那提到我了?”
“當然提了。”孫國鑫道:“而且我們之前商量的那件事,我又跟老闆做了一次彙報,老闆到目前為止,還是非常欣賞咱們能夠主動的為他分憂的。以我觀察,他很看好你來執行這個計劃。”
三個人喝完了酒,到了樓下開始玩檯球。就在孫國鑫以二比一的局數戰勝範克勤,開始對戰錢金勳的時候,紅霞街的摩登髮廊中,一個穿著女士襯衫,梳著新潮髮型的幹練女技師,雙手輕輕的扶了扶,前座位上的一箇中年貴婦的頭,看向了鏡子,細細的端詳,道:“嗯,李姐,你看這樣把劉海蓬鬆起來是不是好多了,小巴掌臉,姐夫肯定被你迷死了。”
貴婦來回照了照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的手藝確實比我原先總去的那家強。”說著,起身道:“以後就來你這裡做頭髮了。”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鈔票遞給了對方,又道:“不用找了。”
女技師笑著接過鈔票,道:“謝謝李姐,歡迎下次再來啊。”說話的時候,已經送貴婦到了門口。
可是還不等推門呢,從外面進來了一個擁有狐媚子臉的女郎,那個叫李姐的貴婦見到對方的,那張勾魂的臉蛋後,狠狠的剜了一眼,扭搭著腰身走出了大門。
狐媚的女郎也不介意,進屋打量了一下店中的情況,道:“沒人嗎?”
女技師迅速的看了眼外面的情況,道:“還沒到時間,你怎麼來了?”
狐媚女郎直接坐在了鏡子前的椅子上,道:“有人在調查我。”
女技師從旁拿過一把梳子,站在她身後給她輕輕的梳著,好似一個專業的髮型師再考慮一會該給她弄什麼髮型一樣。聞聽此言,梳頭的手頓了一下,可面上的表情卻依舊沒變,低聲道:“他們懷疑你了?還只是例行調查?”
狐媚女郎看著鏡子,道:“肯定不是例行調查。所以我才這麼急,沒到時間就找過來了。”
女技師道:“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詳細說說,我會給你燙個髮,時間充足。”
“別燙髮。”狐媚女郎道:“把我後面的頭髮修修就行。”跟著她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語言道:“我到了情報處之後,剛開始很順利,可是再兩天前,鄭耀庭派人聯絡了我,讓我詳細的關注一下行動科的情況,並且打問朱魁的情況。”
女技師道:“打聽朱魁的情況?你上次不是說他進醫院了嗎?憑鄭耀庭的地位,打聽這個應該非常輕鬆才對。”
“你不清楚。”狐媚女郎道:“他這是想要把我這張牌亮給孫國鑫他們看了,明著打。而孫國鑫可是戴雨農的左右手,鄭耀庭是想犧牲掉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來試探戴雨農的反應呢。”
女技師依舊慢慢的幫她梳著,道:“再你去情報處之前,你不是把你的對策上報給組織了嗎?我感覺那是當時最好的應對方法了。”
狐媚女郎道:“戴雨農當初表面對我寬言安慰,並表示我能對他坦言相告很是高興。找來了孫國鑫對他說明了我的情況,他們這是對鄭耀庭將計就計。但這次情況很複雜。”
女技師道:“怎麼了?你問孫國鑫了?他是知道你已經投靠了戴雨農的呀,怎麼會懷疑你真正的身份呢?”
“不是孫國鑫。”狐媚女郎道:“我是他的機要秘書沒錯,但是這事能直接問情報處的最高長官嗎?我考慮的是,只要問他的絕對心腹,並且表現的很是大方,孫國鑫就會知道我沒有背叛戴雨農。但是這中間我犯了個錯誤。”
女技師立刻追問道:“什麼錯誤?”
狐媚女郎道:“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人,他叫範克勤,情報科的科長,在朱魁受傷後,現在同時還兼著行動科的科長。我考慮他本來就是孫國鑫的心腹,我只要問他,並且表示這是鄭耀庭的意思,他無論知不知道事前的情況,都會反應給孫國鑫,後者知道我沒有隱瞞後,就會對我更加放心。但是我沒想到範克勤竟然這麼多疑,他在調查我。”
女技師道:“這確實是你犯的錯誤。不過你隨便找個人問更加不妥,他們可能會回答你,但不會反應給孫國鑫,後者一旦知道,甚至會直接認為你是鄭耀庭的人,踢你出局。”
狐媚女郎道:“我確實是這麼想的。考慮這件事,應該上報給組織,我接受一切對我的處理結果。”
女技師道:“別總想著自己擔責任。我們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辦,而且我看事情可能還沒嚴重到這個地步,你不是說範克勤只是多疑嗎?他調查到什麼程度了?”
狐媚女郎道:“他應該也是剛剛開始調查。”
女技師道:“那你先別有動作,穩住。要表現得跟平時一樣,你的檔案履歷非常乾淨,他不會查出什麼的。”
狐媚女郎道:“希望如此吧,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組織彙報一下,能不能從側面調查一下範克勤,我剛到情報處不久,一直跟著孫國鑫,平時是不怎麼跟情報科有接觸的,我想了解一下他。”
女技師道:“我們的原則是,不主動調查別人,深潛其中。所以我只能幫你問問能夠正常蒐集到的資訊。”
狐媚女郎看著鏡子裡,道:“我總覺得,被他盯住不是什麼好事。你儘快幫我問問他的資訊吧。”
女技師點頭道:“好,還是星期五,你過來吧。”說完,她拿起剪刀,開始專心修剪起來。
長得跟狐媚子的女郎,自然就是顧惜君,她昨晚剪了頭髮。回到了自己家中之後,靜靜的坐在了房裡,點上了一支菸。
人生有時候很是神奇,她原先明明很是討厭別人吸菸,可是現在她卻自己也吸了起來。潛伏,要做到心如止水。或者說最高明的潛伏,甚至要做到冷酷無情。
因為有時候你明明知道追殺的是自己的同志,你一樣要表現的跟平常一樣,該抓的抓,該斃的斃。甚至心中都不能有一絲波動。因為一旦你有,就說明你給自己也增加了一重危險。
顧惜君記得,這是自己的老師,告訴給自己的一句真理:“只有留下來的,才是最好的。”是啊,無論你以什麼樣的理由,被抓,或者被殺,你都已經出局了。就像是對方有槍,他在對你射出子彈的時候,你不可能要求對方把槍扔掉,來跟你公平的徒手搏鬥,這是一樣的道理。
絕對的公道,公平。也是十分冷酷無情的公道和公平。被淘汰的千萬別心有不甘,無論你是因為運氣,天氣,還是因為你多吃了幾口飯噎死的,淘汰,就是淘汰。
顧惜君再次細細的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檔案履歷,很乾淨,絕對的無可挑剔。可是這一次面對的是範克勤,依舊讓她鎮定無比的內心起了一絲漣漪。
加入情報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這短短的時間裡,顧惜君卻能從隻言片語中,和情報科內勤組的交接的檔案中,或者是範克勤言行舉止中,感覺的出來,這個人很難對付。但顧惜君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敏感。
注:“第一更來嘍,兄弟們上票上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