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正是八月份，但山裡的天氣很涼快，李瑞這一覺睡得很好。
清晨被鬧鐘叫醒，他走出門，發現周雄已經起來了。
“還有半個小時，你準備準備。”對方說道。
半個小時是指距離兩人去監視區域的時間。
李瑞答應了一聲，到桌子上隨便拿了一袋餅乾作早飯，時間到了就和這位組長一起離開了別墅。
周雄作為25級的組長，和現境的等級差距比較大，本來是一個人一隊，不過現在突然塞進來一個陌生人，他決定親自帶著，確保萬無一失。
其實還有一層小心思，他現在拿不準李瑞的身份，萬一真是什麼重要人物，在這兒不說丟小命，哪怕受點驚嚇，心眼再小點記個仇，說不好自己的悠閒生活就沒了，還是帶在身邊比較穩妥。
李瑞哪知道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心眼兒這麼多，他只是想來攢經驗升級，順便掙錢換材料。
到了白天，他才完全看清這一片別墅區的樣貌，和夜晚什麼都看不清比起來，並沒有顯得更好，依然有些陰森。
或許是那些修築到一半的圍牆，或者倒在雜草間的廢舊石柱增加了蕭瑟的感覺。
周雄掏出煙，走在前面。
“你們黃粱市，平時也挺清閒的吧？”
為了避免尷尬，他隨口閒聊。
“嗯，我們那地方，現境摺疊頻率算正常吧，聽我組長說，好像最近一兩年有所提高。其他事務就很少了，咱們東臨省都算比較太平的嘛。”
李瑞並不社恐，沒話說的時候就不開腔，開了話頭也能接。
“是，這一兩年的確多點。”
周雄說道，“米河這邊就比較少，咱們吳會長管理的四個市裡，只有你們黃粱範圍最大。”
他抽菸的風格很狂野，幾口就嘬完了。
“那個，伱之前出過什麼外勤？”
“參與過一個現境重疊，10級的。”李瑞只能不尷不尬地說一句。
“嗯。”
周雄又點了一根菸，“要小心，現境比秘境危險，畢竟在這裡的傷殘死亡都是真實的。”
按照規定，10級以下的秘境探員不能參加外勤，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李瑞是在等級高於現境的時候參與的任務，他卻想不到，這傢伙是在6級的時候自己偷摸跑去的。
且不說李瑞當初得到的處分只是口頭批評，連通報都沒夠上，米河這邊壓根不可能知道，就算真是通報了，他們這邊的人也壓根不會去內網看這種公告。
李瑞點了點頭，問道：“周組長，預言家是不是沒辦法預測現境的型別？”
周雄更加斷定了這是個新手，其實這麼想倒也沒錯，但是他當然不會輕蔑，作為組長，帶新人是常規任務了。
“只能說，不一定。預言這種事情隨機性很大。”周雄說話總是比較簡短。
李瑞也就不說什麼了，兩人在整片別墅區巡察，直到午後才結束。
李瑞回來的時候，另一組已經去接替，但房子裡還有四個人。
“小李，來坐。”
那個年紀最大的鄭小悅招呼道。
這個大姐雖然名字裡帶個小，其實已經三十好幾，而且作風兇悍，像是那種叉著腰就能在菜市場裡罵街的人。
不過這是以貌取人，她對李瑞還是比較熱情的，只是昨天夜裡專注打麻將，白天才有機會聊幾句。
“你們那邊是不是人太多了呀？怎麼還把你派到這邊來了。”
說話的時候，她從桌上的塑膠袋裡拿出盒飯推過來。
李瑞道了聲謝回答道：“我們人確實還算挺多的，我是主動跟組織申請想出外勤。”
“哈哈哈哈。”
眾人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
“淨瞎說。”鄭小悅不以為然，“組織間調動是你想申請就申請的啊？你是哪家太子爺是嗎？再說了，出外勤有什麼意思。”
李瑞無視了前兩句話，轉而問道：“出外勤不是有錢拿嗎？”
鄭小悅耿直地說道：“我們這些人不會缺錢的，現在大多都躺平啦，不過也對，你年紀輕，說不定還有機會。”
旁邊有人接話道：“秘境這玩意兒，看命，當初剛註冊完，前幾個副本沒打好，說不定會影響一輩子。”
李瑞也意識到，每個人都是複雜的，人家在這兒過一天算一天，說不定也是身不由己，或者說是對現實的一種妥協，不管怎麼樣，只要高興就好。
他沒來由地想起了在孤懸鎮遇到的吳星和梅萌，當初自己順手讓她們蹭了蹭，起點一下子高了不少，說不定會造成很長遠的影響。
他們說話的時候，周雄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偷聽，更加覺得，李瑞的身份應該不同尋常，否則不可能一申請就調過來，而且還是副會長親自安排。
不過他思考這些也沒什麼別的心思，就是好奇，他都開擺了，也不在乎上級讚許與否，只要做到最基本的底線，別讓人在自己手裡出了事就好。
鄭小悅是個嘴閒不下來的，收拾了一下屋子，又說道：“如果你是想來刷業績的話，還得小心一點，這個現境是20級，你是喚雨師，沒什麼防身能力，最好不要一個人行動。”
她又轉向了正在窗邊飯後一支菸的周雄：“老周，你也看著點，要是有什麼東西能留給小李的，就儘量讓他自己動手，到時候咱們就直接報告說是他的功勞，來一趟，總不能讓人空手走不是？”
李瑞感覺這個大姐人真好。
高鐵呼嘯著駛入車站，一家三口人從列車上下來。
“米河有什麼好玩的。”
王嘉嘟著嘴，看起來不情不願的，其實是因為覺得少了一個人。
王媽杜玉英直接嘴替，幫忙嘆息了一聲：“還說帶上小瑞呢。”
王懷不耐煩地說道：“說了他跟同學出去了。”
“我就提一句，你急什麼。”
“我哪急了。”
兩口子一邊拌嘴一邊走出了高鐵站，來到預定的酒店放行李。
王懷脫了鞋子靠在床上打電話。
“廣平，我到米河了，就在這個什麼酒店？哦，凱賓精品酒店，對，離南山不遠的，行，晚上見，明天咱們再去爬山。”
王嘉在旁邊偷聽，鬱悶地倒在了沙發上。
怎麼一旅遊就是爬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