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絡腮鬍一點兒都不怕報官,都城中的賭坊哪家不與官府勾結,要麼背後的東家就是朝中官員。
告也是白告。
哼,這老夫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他冷哼一聲挺了挺胸,來到老夫人面前,指著老夫人身後的世子道:“你就是威遠伯府的老夫人,來得正好,我們是賭坊的人,奉東家之命來向世子要賬的。”
老夫人冷著臉,她指了一圈威遠伯府邸道:“你們自己看這府裡有什麼東西值錢,你們搬走吧。”
絡腮鬍環視一下空落落的府邸,這哪有什麼好東西,他目露兇光:“老夫人是糊弄小的們吧,你這府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若把這府邸給賣了還值幾個錢。”
老夫人:“若是你們能賣得了這府邸,那你們賣吧。”
絡腮鬍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老夫人當小的是三歲小孩兒嗎,你這府邸是皇上賜的,誰敢賣這府邸,老夫人還是拿錢出來還債吧,要是沒有錢的話,就別怪小的們收了世子的手和腳,不然小的們回去無法向東家交差,小的們也要丟手和腳。”
老夫人一點都不待怕的,指著身後的世子道:“你們想要他哪條腿哪隻手,儘管去取,取了好,省得他再上你們賭坊送命。”
“祖母祖母,千萬不能啊,你讓他們卸了孫兒的手和腳,那樣孫兒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世子聽到老夫人這話,猛著拉著她的胳膊拼命的哀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讓人見了生不起一點同情心,反而讓人噁心,那樣子有點男人的氣度嗎。
鳳雲傾看著這一幕簡直要把她給噁心死,真想上去跟那世子兩巴掌,這樣的一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有何臉這麼死訖百賴的,就應該讓賭坊的人將他的手腳給剁了,這樣老夫人守著這威遠伯府,說不得還能多活幾年。
就連絡腮鬍幾人都沒眼看,這麼個爛東西若是他們的兒子,一定宰了他,但賭坊就是喜歡這樣的爛人。
老夫人一點都不為所動,任那世子不要臉皮的哭求,這孫子的性子太她瞭解了,次次如此,哭一哭求一求。
現在哭求也沒有用了,她對絡腮鬍道:“你們不是要剁他手和腳嗎,趕緊的。”
絡腮鬍幾人簡直被老夫人這波操作給整不會了,他們上門來收賬,是收銀子回去的,誰真敢把世子的手和腳給卸了。
皇帝封的世子啊,可不是平民百姓,胳膊腿兒卸了就卸了,他們要是把世子的胳膊腿兒卸了,只要告到皇帝那裡去,就是他們幕後的東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絡腮鬍眼睛一轉,指著鳳雲傾主僕道:“我們賭坊也是講人情的,既然老夫人沒有銀子,世子看著又可憐,我們可以寬限些時日,但這兩個娘子我們要帶回賭坊,老夫人什麼時候拿銀子來,我們什麼時候放這兩位娘子。”
今日鳳雲傾只是來複診的,沒有帶醫藥箱,就算是帶了醫藥箱也是放在空間裡,那絡腮鬍就以為兩人是威遠伯府的人。
“你們……”
老夫人真想輪起柺杖打死這些賭坊的人,不僅害了他的孫子,連上門來看診的大夫也要押去當人質,簡直就不是人。
女子進入那地方,還有活路嗎。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鳳雲傾止住她說下去:“老夫人別動怒,既然要讓我們主僕去賭坊做客,我們去一趟就是。”
“這可使不得。”
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直向她搖頭。
鳳雲傾向老夫人擺擺手:“老夫人不用擔心。”
隨後問老夫人身邊的世子:“世子還欠賭坊多少銀子?”
世子滿臉歡喜,連忙說道:“不多不多,就一萬兩而已。”
“老身打死你這個敗家子,一萬兩而已,還不多,你知不知道,現在就是把我們府裡所有東西賣了都不夠一萬兩的銀子,你這個逆子,老身今天就打死你。”
老夫人差點氣的吐出血來,掄起手中的柺杖就招呼在世子身上。
世子一看老夫人又要打他,趕忙爬起來就跑了。
“逆子啊,逆子!”
老夫人氣得老淚縱橫,拐仗直拄著地面,似要將心裡的所有情緒都發洩出來。
鳳雲傾無語又心酸,她連忙扶住老夫人,輕輕拍拍她的手:“老夫人,您先回去歇著,我們跟他們走一趟就是。”
“可是……”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就連絡腮鬍幾人見了也心生不忍。
鳳雲傾嘆息一聲,本該享天倫的年紀,竟要經受這樣的糟心事,是個人都難以承受,何況她年紀輕輕就喪夫又喪子。
鳳雲傾輕輕為她順著氣,怕她氣急攻心。
老夫人旁邊的嬤嬤也跟著直抹淚,鳳雲傾向她使個眼色。
嬤嬤無聲的向鳳雲傾道謝,立即扶著老夫人回去。
然而老夫人就是不走,拉著鳳雲傾的衣袖不放。
鳳雲傾溫聲道:“老夫人放心,我們會沒事的,今日賭坊把我們請進去,想把我們送出來那就難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
見到老夫人這般,看在送她一間鋪子的份上,鳳雲傾就幫老夫人一把吧。
“孩子,你們確定沒有事?”
剛剛芍藥的身手她是看到的,但畢竟是兩個女子,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還是受了他們的連累,怎忍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去為孫子擋災。
老夫人心裡恨毒了世子,早知道他是這個樣子,還不如讓他隨他父母去了。
“老夫人放心,我們一定會沒事的,我是幹什麼的,老夫人忘了。”
老夫人這才鬆了鳳雲傾的衣袖:“那孩子一定要小心,老身會想辦法,若是晚上的時候你們還沒有出來,老身就進宮求皇上。”
鳳雲傾點頭:“好。”
隨後她轉過身來,看著絡腮鬍一行道:“那走吧。”
落腮鬍這會兒才搞明白了,這兩個娘子根本就不是威遠伯府的人,但他的話已經說出來,只得硬著頭皮帶著兩人出了威遠伯父的門。
今天若是空手而歸,他回去也不好交代,有這兩個娘子起碼能夠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