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後,鳳雲傾帶著甘草和麥冬出了她的雙雲院。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雙雲兩個字,待她回來就換了這牌匾。
呵,雙雲,好諷刺,當初想到她和楚雲謹名字中都有一個雲字,為了想念他,把這牌匾換成了雙雲。
主僕三人匆匆穿過環廊,來到安國公府門口。
“大嫂,你們這是要出去啊!”
三人還沒有出府,迎面進來一人,見到鳳雲傾立即打招呼。
鳳雲傾只向他點了點頭,便匆匆出了府。
這是張姨娘生的庶子楚雲霄,只比楚雲謹小一歲,今年二十有三,奇怪的是他這麼大了還不成親,長得也不差,楚雲謹在都城算第一,那他排第二,即便他是庶子,想嫁他的女孩子數不勝數。
別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而他成天就知道與皇帝的四兒子吃吃喝喝,不務正業,張姨娘也不著急。
四皇子與楚雲霄是表兄弟,四皇子母妃是張家嫡女,張姨娘是張家庶女,在這嫡庶有別的朝代,神奇的是她們姐妹感情很好,連帶這兩表兄感情也好。
楚雲霄回頭看著急匆匆走的鳳雲傾,剛剛還溫和的臉瞬間收斂,唇角一勾,別有深意的一笑,轉身走了。
於此同時,漠北邊關。
楚雲謹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嘶!”
他用力過猛,扯到手臂上的傷口,痛得他呲牙裂嘴,同時也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
他快速的環視下四周,不可置信後,他目光如冰,腦子裡盡是夢中的一幕,不,確切的來說那是他親身經歷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醒來後他還在漠北大營裡。
想到那一幕幕,楚雲謹心裡痛徹心扉,恨不得馬上飛回都城,跪在妻子跟前,向他懺悔。
他就是個混蛋,不僅妻子為他人做了嫁衣,他一樣也與人做了嫁衣。
想到鳳雲傾死時柳青青說的話和鳳雲傾那恨極了她的眼神,楚雲謹恨不得扇死自己。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死,他必須取得妻子的原諒,找到他們的兒子,方可以死謝罪,這是他欠他們母子的。
還有,欺騙他的人,他一定要將他們打下地獄。
忽然,他猛的想到明日便是將大兒子送回安國公府的日子,顧不得自己手上還有傷翻身起來,快速寫了一封信,叫來侍衛,跟他交待一番讓他把信務必送到老夫人姚氏手裡。
希望還能來得及阻止。
隨即他悄悄出了大營,來到大營後的漠北城,這裡有他和柳青青的家,只是她送大兒子回了都城,只有那對雙胞胎兄妹還在這裡。
回到家裡他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潛到書房拿了塊令牌又翻身出了書房。
又悄悄的潛到城裡的一棟不起眼的院子。
“主子,您怎受傷了?”
一進來就有個中年男人緊張的問他。
“無礙,忠叔你自己去忙吧。”
說完他來到後院。
這裡養了二十幾個暗衛,是安國公生前留給他的。
“影一,你拿著這個回都城,去查……”
楚雲謹將令牌交給暗衛,將他要調查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暗衛。
前世,鳳雲傾死之後,說她是暴斃而亡,草草將她埋了,隨後撫了柳青青為他的正妻,也是將軍夫人。
但好景不長,半年的光景,他身體快速虛弱下去,藥石無醫,最後也死了。
死後他當了一段時間的阿飄,才知道他當了一輩子的大冤種。
他那個毫不起眼的二弟,助四皇子奪得了皇位,還搖身一變成了安國公,柳青青竟然成了他的嫡妻,他的孩子都管叫他爹,不是二叔。
他冤,他恨,可他已經死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而他們一家全都為他們做了踏腳石。
所以他懷疑當初他押送糧草就是被人設計的,說不得他爹的死也與那些人脫不了關係。
他要查個水落石出,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他這輩子還要堂堂正正的回去,而不是被人利用完了後,沒有了價值,才給他沉冤得雪,讓他回京給他們換來爵位。
都城,一輛馬車從北城門急急的出來,直奔城外的一座破廟。
馬車上,鳳雲傾手握銀針抵在奶孃的要害穴位上。
奶孃嚇得瑟瑟發抖,嘴裡直求饒:“小姐,都是老奴鬼迷心竅,找到小少爺後老奴為小姐做牛做馬。”
鳳雲傾一雙腥紅的雙眼死盯著奶孃,一字一頓道:“會讓你做牛做馬的,奶孃不必說。”
這老貨不知道去幹什麼了回來,她們主僕一出府門便碰到她,鳳雲傾立即讓她上馬車,然後逼問她把她兒子扔在了哪裡。
當時奶孃一愣,隨即嚎啕大哭起來,裝傻充愣說什麼兒子,小姐的兒子不是一出生就夭折了麼。
是她拿出銀針和她的家人來威脅她,她才支支吾吾的說扔在了北城外的破廟裡。
想到那麼小的孩子就被這老貨扔來,鳳雲傾心如刀割,恨不得立馬殺了這老貨。
只是這麼痛快的殺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小姐,饒命。”
奶孃見到鳳雲傾眼中噬血的殺意,她慌了,立即跪下磕頭求饒。
鳳雲傾冷嗤,冰冷的眼眸能凍死人般,她冷冷道:“奶孃,你讓我饒你命,當初我那可憐的孩子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你就扔他在破廟,你饒過他嗎。
即便你找戶人家養著他,讓他衣食無憂也好啊,你竟然扔了他,你是我的奶孃啊,你怎做得下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
奶孃一臉的慘白,只知道求饒:“小姐,奴婢是豬油蒙了心,請小姐原諒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奶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她眼中盡是滿滿的算計。
“哼!”
鳳雲傾冷哼,原諒,怎麼可能。
“撲哧!”
未等奶孃算計得逞,鳳雲傾的銀針便扎入她的啞穴。
奶孃身子一僵心裡一慌,張嘴又要求饒,卻發現她竟說不出話來,身子也動彈不了,就那麼直挺挺的跪著。
奶孃以為鳳雲傾和以前一樣,只要她可憐巴巴的求她原諒,就會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