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李天寶抬起手來，直爽道。
劉天放等將，都是露出興趣之色。
王百會立刻說道：“張浩勇驍勇善戰，麾下人馬都是精兵。陳明志忠勇，能力更在張浩勇之上。”
“張浩勇精簡精兵，楚軍的戰力大大增強。而我軍中有瘟疫。此消彼長。決戰可能會輸，哪怕贏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如果把戰鬥換成夜間就大大不同了。”
“士氣、戰力可以增強。但是作戰經驗、軍紀不是短時間內，能有起色的。如果我們忽然發動夜襲，楚軍就有極大的可能，軍中大亂，然後潰敗。”
說到這裡，王百會頓了頓，抬起頭來，誠懇對李天寶說道：“提督大人。請拒絕張浩勇邀戰。連續十天，不與他們交戰。示敵以弱。然後發動夜襲。”
“屬下與嚴千戶，願意為先鋒，與敵交戰。如果敵軍堅守，提督大人就不必行動。”
“如果敵軍動搖，請提督大人領兵攻打。”
李天寶沉吟了一番，然後抬起頭來露出興致勃勃之色，說道：“說的有道理啊。銳氣這種東西，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而軍紀這種東西，是長時間培養出來的。”
“我大漢神兵，論戰力未必是蒙元人的對手。但之所以能戰勝蒙元，便是軍紀森嚴。”
李天寶與劉天放等人都是昂首挺胸，露出了自負自傲之色。
過了一會，李天寶才點頭說道：“依計行事。”
“多謝提督大人。”王百會、嚴常山大喜。王百會連忙站起來，雙膝跪下道。
“起來。”李天寶站起走到了王百會的面前，扶他起來，鼓勵道：“你的計策是正確的，所以我才同意。”
“不是你給我下跪，感謝我才同意的。”
“還是那句話。在我大漢朝。你們有多大力量，就使出來。功名利祿，唾手可得。”
“是。”
王百會、嚴常山很是振奮，大聲應是。
事情定了，便一條路走到黑。李天寶立即讓人去告訴張浩勇的使者。
免戰！
...........
楚軍大營。
戰兵都是昂首挺胸，士氣高昂。盔甲精亮，兵器精良。
大帳內。
張浩勇看著來報的使者，抬頭看向眾將，哈哈大笑道：“李天寶竟然避而不戰。”
“諸位。就像我說的一樣。海軍上了岸，就是紙老虎而已。”
“加上李天寶軍中生出瘟疫。漢軍不足為慮。”
眾將都是士氣大振，議論紛紛。
“都說漢軍神兵，無堅不摧，無敵不滅。現在看來，也只是凡人。”
“不不不。漢軍是漢軍，海軍是海軍。漢軍確實是厲害，但是海軍嘛，呵呵呵。”
調侃的人有。
輕蔑的也有。
只有陳明志微微皺起眉頭，露出憂慮之色。
張浩勇看了一眼陳明志，雙手抬起，示意眾將安靜。等帳內恢復了平靜，他才說道：“諸位。既然李天寶避而不戰。那我們也先盤起來。你們都下去養精蓄銳。”
“是。”
眾將應了一聲，站起來轉身走了。
陳明志看到了張浩勇的眼神，便坐著沒有動。
眾人離開之後，張浩勇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對陳明志說道：“陳將軍。在座將軍雖然多。但只有你我才是雄傑，其他人或平庸，或是酒囊飯袋。”
“我向你透個底。我覺得漢軍避而不戰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消磨我們的銳氣。然後再與我們決戰。”
陳明志對張浩勇的話並不意外，點頭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哪怕漢軍軍中，生出瘟疫。但以漢軍的一貫作風，是不會避而不戰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將軍。無論怎麼樣。我們都不可能去攻大漢軍大營。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加強戒備，在不損耗戰兵體力的情況下，進行適當的操練。”
“再尋找戰機。”
張浩勇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私下裡勢如水火的二人，卻能在公事上和睦相處。
在他們的統率下，楚軍與漢軍對峙。而隨著時間過去，其實對漢軍也有不利的地方。
這裡是楚國腹地，漢軍是孤軍深入，沒有後勤的。
漢軍分守縣城，還有城池作為據點。
漢軍撤離之後，楚國官吏又掌握了城池。
而浙江巡撫荀則讓各地的地主、鄉紳，組織團練，襲擾漢軍。時間過去，這些團練就越多，越精銳。
戰亂之下，多的是投機分子或是一心報效國家的慷慨浪漫之人。
十天時間，不長不短剛好。
十天後。
深夜。
漢軍細分為三座大營。李天寶一座，劉天放一座，王百會、嚴常山一座，形成連營。
戰兵們得了命令，披堅執銳，列陣整齊，站在營內空地上，吹著風。
儘管是深夜，還有風。但是戰兵們還是熱的汗流浹背，那些個身披重甲的戰兵臉紅的就像是熟透的蝦。
中軍大帳內。
李天寶身披重甲，坐在帥座上。下方站立著劉天放，以及二十二位千戶。
他沉聲說道：“王大人、嚴大人。你們馬上率兵從東北兩個方向進攻楚軍大營。”
“是”王百會、嚴常山都是從容應是，昂首挺胸的轉身走了。
“劉將軍。我們各自帶著五個千戶的戰兵，準備作戰。其餘人馬守備大營。”
李天寶抬頭對劉天放道。
“是。”劉天放拱手應是。
王百會、嚴常山率領數十親兵，回到了自己的大營，來到了軍陣的前方。王百會策馬在前，嚴常山落後一步。
王百會看著面前的戰兵，神色漸漸激動，大聲說道：“兄弟們。大夥原本都是軍戶，很多人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苦哈哈。”
“乘了漢軍的風。現在咱們也有厚重的盔甲，精良的兵器。”
“有了奪取富貴的本錢。”
“前方是楚軍大營。有無數的戰馬、糧食、輜重。戰勝之後，提督大人重重有賞。”
“如果你們戰死了。漢軍撫卹也是優厚。你們不必擔心家眷。”
“兄弟們，豁出性命，跟我們上。”
“是。”戰兵們不敢大聲應是，但是眼睛亮起，神色激動。
是的。
爛命一條怕什麼。
以前他們連打仗的機會都沒有，現在有重甲、兵器，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拿。
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