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緊接著，跟隨凌震，來到隔壁病房，為另外一個病人進行術前檢查。
這個病人的情況挺正常！
身患縱膈腫瘤，面積也比較大，若換做一般的醫生，可能要開胸完成，但以趙原的實力，做腔鏡、無管手術即可。
病人的家屬為了找到合適的醫生，瞭解很多，他們知道趙原比森川崎還要厲害，所以絞盡腦汁請來趙原。
此一時彼一時，趙原現在接觸的會診病人，一般都有人脈，身份不同尋常。
他也想多做一些鋤強扶弱的事。
但伴隨著他的名氣越來越響，實力越來越強，家庭困難病人的比例其實在逐漸減少。
不過，趙原很相信緣分，一旦碰上，不僅會全力施救，還儘量在經濟上幫到對方。
到了科室主任的位置，手中已經掌握了一部分可以靈活使用的資金。
他有清晰的認知，資金看上去很多，但能幫的人還是有限。
只有自己走得更遠更高，才有能力給更多的人帶來福音。
趙原給病人初步溝通了手術細節，然後告辭離開。
凌震默默地關注趙原。
最大的感觸，小師弟的性格太冷靜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病人，他都能保持不卑不亢。
來到院長辦公室，之前設宴款待的那個男子早已等待，見趙原和凌震出現，瞬間站了起來。
「趙主任，剛才我爸跟你見面時，說話比較衝，我替他向你道歉。」
趙原心道，病人的兒子情商挺高。
他擺了擺手，表情嚴肅，「我能理解他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應，與病情密切相關。」
凌震聽到趙原這麼說，眉頭緊鎖，陷入沉思，隨後眼睛一亮。
凌震是胸心外科的長江學者，儘管他的主要研究領域不是肺部腫瘤，但也是經驗豐富的頂尖專家。
他平時比較忙，所以沒法跟病人有過多接觸，很多事情會交給下面人來對接處理，因此有時候難免會有疏忽。
「你的意思是，他的肺部腫瘤發生轉移了？」凌震試探道。
趙原表情嚴肅，「是的，應該是轉移到腦部。不過，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孤立性腦轉移，而且程序比較短，發生時間不長。」
儘管病人的兒子不知道趙原所說的腦轉移是什麼情況，但正常人都知道，腫瘤一旦發生轉移，說明腫瘤已經進入中後期，意味著惡化程度高，根治難度低、
他緊張地望向趙原，「那該怎麼辦？」
趙原寬慰道，「你彆著急，先做個檢查。」
凌震將梁宏斌喊入辦公室，吩咐道，「給高階病房的老先生做個更詳細的檢查，尤其要針對腦部。」
梁宏斌瞪大眼睛，「要排查腦轉移嗎？」
凌震道，「之前沒有排查，存在失誤。以後考慮問題，還是得想得更仔細、透徹一些。」
在發生腦轉移後的初期，常規的ct核磁等是不容易檢查出來的，只是會出現一些疼痛，噁心，嘔吐等不適症狀。
肺癌發生腦轉移很多是悄無聲息出現的。
這時需要透過腦脊液穿刺等來判斷，會伴有壓力及蛋白的增高。
梁宏斌將信將疑，因為肺部腫瘤在中期之前發生轉移的機率比較低。
等待最新的檢查結果，男人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凌震也變得沉默。
趙原拿著手機，研究病人的資料。
梁宏斌很快拿著報告出現在辦公室內，他的表情跟心情一樣複雜，艱難地說道，「跟小師叔分析的一樣，病人肺部腫瘤出現腦轉移
。」
男子激動地問，「肺部腫瘤腦轉移意味著什麼？是不是沒救了?」
凌震不動聲色地望向趙原。
趙原知道凌震等自己表明治療方法，他對比了一下兩張ct，安撫道，「肺部腫瘤腦轉移有多種情況，但您父親的情況相對較輕。他的運氣不錯，除了腦部的兩個病灶之外，沒有轉移到其他位置。」
肺癌的轉移部位中，腦部最常見的部位，包括顱內腦組織轉移和腦膜轉移。有資料顯示，20%～65%的肺癌患者在病程中會發生腦轉移。
男子的面色變得輕鬆不少，「趙主任，求您一定要治好我父親。」
趙原點頭，「明天的手術會正常進行。不過，要增加一個神經外科手術。」
梁宏斌吃驚地望著趙原，他知道趙原打算同時做腦部病灶的清除手術。
有人說，反正都腦轉移了，腫瘤晚期，病入膏肓了，早發現遲發現結果沒啥區別。
這種想法是不對的，顱內病灶如果早發現，沒有明顯腦水腫，經過精確放療，可以達到顱內完全緩解。
少數病人在全身病灶控制很好的前提下甚至可以選擇手術。
男子的父親雖不屬於少數病人，因為趙原有信心在一臺手術中摘除腦部轉移的病灶。
要知道小師叔也是神經外科高手。
等病人的兒子離開，梁宏斌提出困惑，「小師叔，你是如何判斷出病人發生腦轉移了？」
趙原解釋道，「我和病人查體的時候，發現他的情緒波動得很厲害，甚至還出現了老年痴呆的症狀。一般老年痴呆與腦萎縮有關，但也有很大的機率跟腦轉移密切關聯。」
凌震朝梁宏斌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說你小師叔牛不牛？」
梁宏斌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牛啊，實在太牛了。」
很多人在病房內只關注老人說話的語氣很衝，情緒很暴躁，但卻沒有將之跟病情發展聯絡在一起。
但趙原卻是觀察到了這個細節。
說實話，若不是趙原有意外的發現，這臺手術雖然依然可以完成，但對患者和家屬不公平。
腦轉移的病灶沒有及時處理，很快會由輕微轉為嚴重，即使可以用化療等方式控制腫瘤發展，但還是存在很大的復發風險。
有時候好的外科醫生和差一點的外科醫生差距便在此處。
看似都做了查體，但診斷有差異，切除的範圍有差別。
凌震對趙原有了全新的看法。
以小見大！
從查體入手，他展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實力。
儘管身處陌生環境，但立即就能站穩腳步。
這小子天生有讓人信任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