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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面面,陪我寫會作業。”
刷完碗的趙同學向吃撐了的溫同學發出了寫作業邀請,溫同學思考三秒欣然接受,趙暮深的書桌太小,兩人乾脆就在客廳的桌子前席地而坐,趙暮深給溫淺拿了個毯子墊著,一人分了半張桌子,和諧的寫了起來。
至少一開始是挺和諧的。
直到溫淺發現趙暮深寫作業的速度比她快了一倍,理科大多都是解題為主,趙暮深解題步驟基本都是簡寫,畢竟知道怎麼解就行。
而溫淺作為文科生,特別是政治歷史這種,動不動就要寫個一長段的,看起來就又慢又繁瑣了。
“高三這麼少作業的麼?”溫淺酸巴巴的,她手都寫累了,趙暮深還一副爽利的閒適狀態。
趙暮深仰頭喝了口水,眼角溢位一絲笑意,靠在沙發上懶懶散散,“要不要哥哥幫你寫?哥哥字還漂亮。”
“不用!你坐過去點,我們文理不融!”他眼裡的揶揄太明顯,溫淺惱羞成怒跟他畫了個三八線。
趙暮深又支著額頭笑了好一會,才給炸了毛的溫小貓順了毛。
回去路上趙暮深順帶和她餵了下那隻懷了崽的白貓,這真是一隻厚臉皮喵,見溫淺手裡有貓條就果斷拋棄了原本一直餵它的趙暮深,轉而去蹭溫淺的鞋子,溫淺摸著下巴感慨,這年頭不管什麼物種,都得臉皮厚點才能混的好啊。
送完她回去,趙暮深進了臥室,就發現了溫淺貼在桌上的那張便利貼,只寫了五個字:深哥勇敢飛。
他眯了眯眼,小姑娘不講武德,只寫一半。隨後拿筆在後面自己補了一句。
面面永相隨。
不是小姑娘自己說的麼,這年頭得臉皮厚點。
洗完澡躺床上後,溫淺還總結了自己今天的表現,覺得可以打個滿分,趙暮深今晚起碼笑了不下十次。
哄了一晚上十八歲的成年小孩,真是辛苦她了。
溫淺覺得自個這一覺睡的還挺踏實的,直到被一陣奪命連環call吵醒。
按照不知名定律,比鬧鐘還早的電話通常不會有什麼好訊息,結果發現是個打錯的電話。
溫淺整個人都不好了,又沒了睡意,乾脆早點出門去了學校,趁著早讀沒開始趴在那就閉目養神,只想摁下一大早的心緒不寧。
結果上了兩節課她都沒摁下那古怪的不安,一下課她又往桌上一趴,趴了一會又皺著眉坐了起來,這種隱隱有什麼會發生的感覺很難受,她一度懷疑自己是太擔心趙暮深造成的,林念看她狀態不好也不敢和她多說話。
她從桌底下掏出手機想刷會微博,就聽見有人大聲罵了一聲‘艹’。
下課班上其實挺吵的,但這聲罵她卻聽的很清楚,聲音還挺熟悉,她擰眉轉頭,看到張可欣盯著手機臉色極其不,甚至狀態還有點不對。
周圍同學也被她這副模樣嚇到了,一時安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她走了過去,發現張可欣身體在顫。
張可欣抬眼看她,眼睛通紅,抖著唇不知道想說什麼。
溫淺被她嚇的也顧不上禮不禮貌了,直接拿過她的手機看,貼吧,又是貼吧,看到帖子的內容後她的臉色比張可欣好不了多少,後背驚出一聲冷汗,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這是厲行貼吧的一個帖子,關於趙暮深的流言加劇了,並且波及了其他人。
如果說這幾天趙暮深身世的流言只是激起了一些水花,那現在真正把流言推上高潮的,是昨天半夜發在厲行的一個帖子。
帖子內容是根據某位不知名人士爆料的重磅訊息:十四歲的趙暮深曾被自己的姨夫侵犯。
帖子開啟便是幾張照片,這些照片溫淺第一次見,卻無比熟悉,因為正是週五看比賽時那道閃光燈帶給她的猜測,照片中的主人公分別是沉辰、陸星馳和趙暮深。
照片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照片下面有一段與照片無關的,但關於趙暮深被侵犯的詳細故事敘述,甚至比她知道的還要詳細。
溫淺手指發顫,艱澀的看完了那段幾百字的故事詳情,只覺渾身冰冷。
十四歲,比女孩還漂亮,女裝,假髮,醉酒,被壓在身下,猥褻……這些字眼在溫淺混亂的腦子裡攪來攪去,她緩了好一會才勉強理解了這些字拼湊在一起的意思。
那是好多年前在c市一戶人家發生的一件足以讓周圍鄰居茶餘飯後足足談上幾年的醜聞。
在某一個尋常週末的下午,打算還東西的鄰居大媽推開隔壁虛掩的門,來到帶著濃厚酒精味的客廳,身影勐地一頓,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客廳的沙發上,一箇中年發福男人正把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女孩’壓在身下企圖侵犯……
“啊!”尖叫聲劃過屋簷,中年男人彷佛受到驚嚇,肥軀一震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摔到了地上,還有幾分醉酒的不清醒。
門外進來另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邊哭邊跑過去扶起沙發上的‘小女孩’,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小女孩’哆嗦的站了起來,抬起滿是淚痕又發白的臉龐看向她,頭上的假髮也掉了下來,鄰居大媽這才驚恐的發現面前這個壓根不是小女孩,而是一個穿著裙子長得漂亮精緻的少年,這個少年她知道。
是這家女主人的侄子,接過來住不到半年,今年才14歲,長得比女孩還水靈,又沉默寡言。
而跑進來的那個小女孩,是這家女主人的女兒,才13歲,而那個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是這家的男主人。
離譜……荒唐……噁心……可恥……
震驚過後的鄰居大媽氣的咬牙切齒,她活了幾十年,頭一遭在她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令人髮指又顛覆三觀的惡行,手忙腳亂把兩個嚇壞了的小孩拉到自己身後護住,當場報了警。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寧靜的街道,除了帶來警察,也引來了四周的鄰居,很快街坊領居都知道了這件荒唐的醜聞。
而那個差點被侵犯的少年就在眾街坊和警察面前,冷靜的指認他親姨夫的罪行,錄口供時更是從頭到尾敘述的非常清楚,最後再三確認他親姨夫會坐牢,才牽著堅持要跟他來警局的表妹回了家。
沒多久,少年從阿姨家搬了出來,他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那裡。
溫淺的心又痛又麻,趙暮深那天晚上對她一筆帶過的描述,如今被人生生抽出剝離出細節,任人傳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