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麻利一點?」
張大兵被酒精麻醉的腦子的確是不太夠用,完全不知道宋子瑜在說什麼。
但這話明顯不是說給張大兵聽的。
夜空之中突然出現了數十道黑影。
這些黑影或隱藏在街角,或隱藏在高層的樓房上,或隱藏在張大兵幾人身後。
如今這些黑影突兀出現,著實嚇人一跳。
「大哥……」
「你背後有人!」
「鬼啊!」
張大兵喊來準備揍宋子瑜的人當場就傻眼了。
萬萬想不到,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給包圍了呢?
「你們是什麼人?」
張大兵似乎意識到了大事不好,驚恐不安地問道。
沒人回答他,因為宋子瑜已經下達了格殺令。
這些隨宋子瑜千里迢迢潛入聯邦的龍山戰兵,都是最為精銳最為忠心耿耿的手下,實力超群自不必說,關鍵是令行禁止絕對聽話。
宋子瑜說了要麻利一點,那就必須麻利一點!
已經有人從黑暗之中現身,順手就抹了張大兵這邊一名打手的脖子。
那人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當場就一命嗚呼,死得那叫一個慘。
其他手下也爭先恐後出手,展開兇狠的格殺。
眨眼的功夫,張大兵帶來的打手便全部都一命嗚呼。
黑暗的空巷之中,只剩下了張大兵一個人。
「你不要殺我……你不能殺我。」
張大兵已經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宋子瑜聞言笑道:「那你給我一個我不殺你的理由。」
張大兵連忙說道:「我媽是警備廳的長官,整個針石市的警備人員都是她在管,你殺了我她饒不了你的……」
宋子瑜擦拭著嘴角說道:「死到臨頭,你還在威脅我麼?」
「沒有……我只是求饒。」
張大兵哭喪著臉說道:「不要殺我,我們可以做個朋友,我還有很多資源。」
宋子瑜緩緩站起身說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其實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個廢物而已,你死不死跟我都沒什麼關係!現在宰了你,也沒人知道是***的。」
說完這話,宋子瑜轉身便離開。
在宋子瑜身後,龍山戰兵隨手便割了張大兵的脖子。
對於這種小小的插曲,宋子瑜是不在乎的。
廢土世界殺個把人簡直是太隨意了,誰又會在乎誰的死活呢?
宋子瑜回到租住的酒店之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手下人彙報門口說袁玲兒姑娘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宋子瑜簡單洗漱之後便在客廳見到了袁玲兒。
「你是不是殺了張大兵?」
袁玲兒問道。
宋子瑜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張大兵死了麼?怎麼會這樣?姑娘你可別汙衊我,我和他無冤無仇,我殺他做什麼?」
袁玲兒嬌美的面容下看不出來是驚喜還是驚嚇,總而言之表情很精彩。
「你知不知道張大兵死了,針石市肯定是掀起了一場地震!今天我們已經接到了通知,所有的風月場所都要關門,接受警備廳的整頓……張大兵雖然是個廢物,但他的老孃卻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
袁玲兒喋喋不休。
宋子瑜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這些都在理,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袁玲兒:「……」
這時候手下人上來表示早餐已經安排妥當,請宋子瑜移步餐廳用餐。
宋子瑜看向袁玲兒道:「姑娘我要用飯了,你吃了麼?」
「呃……我吃過了。」袁玲兒說道。
但肚子不爭氣的咕咕聲出賣了姑娘。
「我減肥……」
袁玲兒狡辯道。
宋子瑜惡趣味上來,直接對手下人說道:「今天我就不去餐廳用飯了,吩咐他們把早餐給我送到會客廳來,備雙份的。」
「不用不用……」
袁玲兒雙手連忙推辭。
宋子瑜微微一笑:「我自己吃。」
袁玲兒:「……」
然後,袁玲兒看到了極為豐盛的早餐。
宋子瑜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平日裡全靠能吃來補充身體消耗的能量。
劇毒的腐爛和身體機能的對抗需要大量的能量,所以宋子瑜需要攝入大量由營養的東西。
那一貨車的蔬菜水果,全部都是為宋子瑜而準備的!
所以呢,當極為豐盛的早餐擺在了袁玲兒的面前的時候,袁玲兒鎮住了。
這種早餐的排場,從烤全羊到水果到蛋糕一應俱全。
好傢伙!
針石市的上流社會的正餐也很難達到這名豐盛的啊。
袁玲兒看向宋子瑜,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這個傢伙雖然自己說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傭兵團的負責人,但看這個排場,別說笑傭兵團,就算是聯邦數得著的大型傭兵團,也休想有這種消費能力啊。
這他孃的,是準備憑一己之力把傭兵團吃垮的節奏嗎?
袁玲兒不敢想象,只能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大場面」!
然而擺盤還遠沒有結束,各種珍饈菜品琳琅滿目擺上桌子,光是菜品足有二三十種呢!
而且,這些菜品的分量都很足……
袁玲兒算是長見識了。
原來早餐可以這樣吃。
「你還愣著做什麼?」
宋子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招呼袁玲兒道:「吃吧吃吧,別怕長胖。」
「那我就不客氣喲。」
袁玲兒再也經受不住美食的誘惑,也開始吃吃吃。
酒飽飯足之後,宋子瑜看向袁玲兒,知道這娘們絕對不會是來蹭飯那麼簡單。
果然,袁玲兒撫摸著自己三個月大的肚皮說道:「你安排的事情我能給你辦好,但我需要錢。」
「所以你現在是來拿錢的。」
宋子瑜笑道:「看來昨晚上的定金並不能讓你滿意啊,行,我就一次性給足你需求。」
說完,宋子瑜向一旁用餐的陳天行使了個眼色,陳天行便從桌子下面提出一個大皮箱子放在袁玲兒旁邊。
「裡面是什麼?」袁玲兒好奇問道。
「馬內。」宋子瑜說道。
「什麼內?」
袁玲兒愣住了。
宋子瑜一腳踢開箱子的蓋子,露出了成捆成扎的聯邦貨幣。
這些錢加起來少說大幾百萬,一捆捆一摞摞的,看得袁玲兒眼睛都直了。
「這些錢,足夠你從良了。」
宋子瑜笑著說道。
「你都給我?」袁玲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良什麼的,老孃怎麼可能!
老孃躺著就能舒服還能來錢,有什麼會比這個更好使的?
宋子瑜淡淡說道:「這些都是給你的酬勞,你不用懷疑,都那去吧。」
袁玲兒舔了舔嘴唇問道:「你不怕我拿著錢跑了嗎?」
「不怕。」
宋子瑜
道。
「為什麼?」袁玲兒問。
「因為事成之後你還能得到兩箱這麼多錢。」宋子瑜淡淡說道:「你是一個聰明人,當然知道怎麼賺更多的錢。」
「天啊!」袁玲兒兩眼放光地說道:「難道你是搶了聯邦的銀行?」
宋子瑜淡淡說道:「搶銀行屬於一錘子買賣,風險大收益低,不適合投資。」
「那您是做什麼的?」
袁玲兒忍不住又問。
「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我是做小傭兵團的,你也可以把我看作是做貿易的。」
宋子瑜道。
宋子瑜這話也不算假,掌握著數十萬平方公里土地的自己,獲取聯邦貨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貿易。
自己將彌羅城邦的東西透過荒原運到北方鋼鐵聯盟,然後又從鋼鐵聯盟的渠道進入聯邦……這些東西輾轉千里,價值必然不菲,而以宋子瑜為主導的荒原商會,則賺錢了貿易上最大的一塊蛋糕。
換言之,宋子瑜的身價財富已經很難用數字來衡量了!
毫無營養的對話之後,袁玲兒強行壓制住心中的震驚,然後看著宋子瑜說道:「我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但你這麼爽快我十分喜歡,你放心,我會立刻幫你聯絡王聖手。」
「儘快。」
宋子瑜神色疲憊地讓人送客。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宋子瑜哪裡都沒去,老老實實的呆在了酒店裡。
這兩天的時間裡,針石市絕對是腥風血雨一片。
死了兒子的警備廳長大人,就像是發了瘋報復著可能存在的任何仇家。
這兩天的時間裡,針石市的黑道上不少大哥全部都被請進了牢房裡,享受監獄套餐。
不過這些事情和宋子瑜都無關。
住在針石市最高階的酒店之中,沒有人會懷疑到這位身份高貴的大人物身上。
所以宋子瑜樂得清閒。
要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是絕對的。
兩天之後袁玲兒帶來了好訊息,在進攻袁玲兒的一系列公關之後,王聖手同意給宋子瑜看看情況。
「不過你得給錢!」袁玲兒說道:「王聖手出手診資可不低的。」
宋子瑜不禁莞爾:「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
「那我帶你去見他!」袁玲兒說道:「你得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宋子瑜好奇問道。
「準備錢!」袁玲兒說道:「我們要去的是一個高階賭場……」
宋子瑜看向袁玲兒,然後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大概知道向你這種日賺鬥金的女人為什麼會淪落風塵了。」
袁玲兒怪不好意思的說道:「還不是沒有遇到像你這種大款嘛。」
宋子瑜搖頭,不想再說什麼。
一個女人,別管她再有才華,別管她長得再還看,只要沾上了賭這個惡習,那她這輩子就算完了。
不過考慮到自己的傷勢,宋子瑜還是毫不猶豫的備好了幾箱舊鈔票。
隔日,在袁玲兒的牽頭引薦之下,宋子瑜來到了位於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樓上層。
上樓的時候宋子瑜感覺非常奇怪,因為這棟大樓之中進出都有不少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備稽查人員,這些人的身份很像是文明時代的警察,專門管理社會治安和抓捕不法分子。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警備稽查?」
宋子瑜問。
袁玲兒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棟樓其實就是針石市的警備辦公廳大樓。」
「你的意思是賭場開在警備廳的大樓裡面?」
宋子瑜恍然大悟,
「沒錯!」袁玲兒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
宋子瑜又問:「警備廳不管嗎?」
「你好像搞錯了,這就是警備廳的產業!」袁玲兒笑道:「在針石市乃,出了警備廳,哪個幹做這一行?除非他們活膩了。」
宋子瑜沉默了。
看看什麼叫警匪一家,什麼叫壟斷專營?
和聯邦這種成熟的體制比起來,自己對荒原和彌羅城邦的統治,簡直就是不上臺面啊。
宋子瑜是見證過文明時代的人,知道聯邦這種同流合汙的體制才是社會的經學。
但即便如此,宋子瑜的內心還是對聯邦充滿了鄙視。
腐朽到了骨子裡的醜陋體制。
跟著袁玲兒的腳步,宋子瑜走進了位於警備廳辦公室上層賭場。
這裡採取的是會員制邀約,一般人根本進不去,得虧有袁玲兒拿著的邀請函,三人才順利進入了賭場。
然後是驗資和兌換籌碼,宋子瑜讓陳天行將一千萬聯邦貨幣兌換成籌碼,然後跟著袁玲兒進入了一間包廳。
在這裡,宋子瑜終於見到了自己此行的主要目標王天生。
這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斯文的中年人,帶著金絲邊眼睛,穿著毛領的襯衫,坐在賭桌前,手中正玩弄著籌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是機器人一樣。
宋子瑜自動忽略了這個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只是死死盯著王天生的手。
這個傢伙玩轉籌碼的時候非常熟練,而他的手很穩。
這是一雙值得信賴的手!
宋子瑜迅速就做出了判斷。
「親愛的。」袁玲兒拿著籌碼非常熟絡的就坐在了王天生的面前。
「哦,我的幸運寶貝,你來了。」
王天生攬住了袁玲兒的腰肢,然後親吻了一下袁玲兒姣好的面容。
看著二人膩膩歪歪的樣子,宋子瑜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就這樣,宋子瑜拿著籌碼在賭桌旁被晾了幾分鐘,直到二人膩歪完,王天生才看向自己。
「聽說你找我?」
王天生問道。
宋子瑜點頭:「身體抱恙,特來求助。」
王天生笑道:「找到我這裡來,恐怕不是簡單的身體抱恙吧?」
宋子瑜道:「王聖手真的是目光如炬……沒錯,我現在病入膏肓,急需救治。」
「我已經看出來了。」
王天生淡淡說道:「既然你找到了我,那我肯定會想著幫你,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
宋子瑜迫切問道。
王天生冷哼一聲:「世人求我的時候,都是救急,好像我慢一分鐘一秒鐘病人就會死一樣!也不想想,病人為什麼不早一步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想到找我?難道病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怪我?真的是笑話啊。」
宋子瑜聞言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能點頭:「先生所言甚是。」
王天生指著對面的位置說道:「來都來了,那就坐下玩幾把。」
說著,司儀就示意宋子瑜上桌玩兒牌。
這場牌局宋子瑜玩得心不在焉,上桌的主要目的就是個王天生送錢。
這些人情世故,宋子瑜向來都是明白的,所以上桌子就一直輸,直到兩箱子錢都不動聲色到了王天生的手中,連帶著上桌玩的袁玲兒也贏了不少。
待到錢送完,這場毫無技術含量的賭局方才算是結束。
「很好,你這個人我很喜歡!」王天生高興的說道:「這樣吧,明天你來我
工作室找我,我詳細的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再討論下一步治療方案。」
說完這些,王天生便帶著贏來的錢離開了賭場。
袁玲兒將王天生送走之後又折返回來,然後對宋子瑜說道:「明天等我來接你。」
然後袁玲兒也興沖沖的離開了。
宋子瑜也心情甚好,連日來陰翳的心情總算是有一些舒展。
然後宋子瑜也回到酒店休息,等待著第二天袁玲兒來找自己。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二天一早左等右等的宋子瑜沒能等來袁玲兒,於是宋子瑜派人去書寓找人,結果被人通知說警備廳的掃黃,書寓早幾天就關門了。
到了這時候,宋子瑜方才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最終,在多方確認之下,宋子瑜選擇了報警……
好吧!
等到警備廳的人介入之後,事情有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
原來這個袁玲兒之前就要涉險詐騙的案底!
當初能夠脫身,完全是因為其人手段比較乾脆,身後有人能夠替他解決麻煩。
而這次呢,詐騙的數額極大,做局也非常縝密,幾乎沒有破綻……
得了警備廳的偵探梳理,宋子瑜立刻就知道了,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之中。
這個圈套從一開始自己遍尋名醫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
首先下套的是自己最後見到的那名老醫師,他給自己虛構了一個包治百病的「聖手」王天生,然後又暗示自己這針石市內有個花魁名叫袁玲兒,可能和王天生有些貓膩。
這些事情都不是明示的,而是各種暗示加掩飾,讓宋子瑜去揣測和臆測,讓宋子瑜自己去腦補和聯想。
然後宋子瑜自己就鑽進了這個套子裡。
想清楚了來龍去脈的宋子瑜當場就破防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遭遇了一場精心設計的詐騙!
錢被騙了還是消失,問題是自己丟人啊。
當場宋子瑜決定報警!
但警備廳的官員卻表示這種事情很難立案,因為宋子瑜的錢都是在賭場輸出去的,這種事情就算是把詐騙犯緝拿回來,那也和你當事人沒什麼關係。
警備廳想怎麼搞錢,那是警備廳的人的事情。
換言之,人,我們是要抓滴,但錢你是要不回來滴。
從警備廳出來,宋子瑜越想越氣,忍不住又咳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