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人還未到,暴吼一聲,手臂猛地一甩!
頓時兩道嗚咽破空聲傳來。
卻見空中兩道銀光激射而來,打向馮驥手臂,欲要逼迫馮驥撒手。
馮驥嗤笑,左手後發先至,上下一晃,兩道銀光直接收入手中。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兩枚鐵蛋。
這玩意兒應該是跟盤核桃一樣,功夫高手喜歡用鐵蛋來盤,從而練習手勁。
秦爺本來盛怒的神色,在馮驥接住他全力擲出的鐵蛋瞬間,就已經變了。
他腳步急忙剎住,要出手的九環大刀也急忙收了回來。
只有他知道,他剛才擲出去的鐵蛋威力。
就是一面石牆,他剛才這一扔,也足以洞穿。
但是眼前這人,居然徒手接下了。
這讓他震驚之餘,更是心頭駭然。
天津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高手?
然後便又浮出一個念頭,鐵刀門怎麼惹到了這種高手?
各種心思在腦袋裡閃電般過了一遍。
他再看前院滿地哀嚎的徒弟,更是臉色難看。
腳步也不由更加慢了幾分。
他慢了下來,馮驥卻沒有。
拖著斷臂的秦廣義,馮驥大步而來,把玩著手裡的兩枚鐵蛋。
“秦爺是吧?你不會教徒弟,我幫你教了。”
秦爺臉色陰沉,卻沒敢發怒,而是沉聲問道:“閣下是誰?與我鐵刀門有過節?”
馮驥扔下秦廣義:“【強武會】會長,馮驥,過節談不上,只是你徒弟收了我的錢,卻沒把事情辦明白,我來找他聊聊。”
秦爺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外面躺著的弟子們:“閣下就是這麼聊的?”
馮驥笑了:“你徒弟自找的,剛才我嘗試跟他好好說的,但是有的人,就是賤骨頭,不打一頓,就不會好好聽話。”
說到這裡,他看向秦爺,咧嘴道:“秦爺看起來好像比較好說話,是吧?”
他顛了顛手裡的鐵蛋,似笑非笑。
秦爺心頭一緊,問道:“不管我徒弟怎麼惹到了你,但那都是我徒弟,怎麼教徒弟,那是我的事,你到我這裡出手傷我徒弟,秦某不討教幾招,怕是——”
秦爺話還沒說完,忽然馮驥左臂猛地一拋!
霎時間,兩枚鐵蛋嗚咽呼嘯,化作兩道銀光激射而來!
秦爺瞬間心頭一跳,臉色大變,下意識橫刀抵擋!
鐺——嘭!
只聽一聲叮噹巨響,秦爺厚重的九環大刀瞬間凹陷。
鐵球上傳來的巨大力道,直接帶著刀,撞得秦爺整個人滑行五六米,嘭的一聲撞倒了身後的徒弟們。
“唔——”
秦爺虎口鮮血直流,胸口劇痛,一口老血就要噴吐出去,但是為了面子,卻又死死抿住嘴,強行將鮮血嚥了回去。
只是此時心頭驚駭,已經掀起翻天巨浪!
對方只是隨手扔出的鐵丸,就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光是這份力氣,他就輸得太多了!
一時間他心頭已經萌生退意。
馮驥拍了拍手,笑道:“不錯,居然可以接住,伱剛才說什麼?討教?”
秦爺努力平復心頭氣血,在弟子攙扶下爬了起來,他動了動嘴皮,終究沒敢再說什麼討教,只是悶頭道:“馮會長,我徒弟的錯我這個師父擔了。”
馮驥笑了起來,點了點頭:“你比你徒弟懂事,既然你說了這話,那就算了,我的條件不變,下午之前,錢送到強武會來,楊柳巷,以後歸強武會管,有沒有問題?”
“……”秦爺臉色變幻,終於還是忍著屈辱,默默點了點頭。
“說話!”
秦爺終於低頭閉目,咬牙道:“沒問題。”
“哈哈哈……”
馮驥大笑,轉身揮手:“走,今日開始,強武會廣收門徒,我【強武會】,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接受任何武者挑戰!”
走到一半,馮驥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秦爺和秦廣義,道:“千萬別想著別玩陰的,你家也有妻兒老小。”
說罷,他帶著強武會的人離開了鐵刀門。
之所以說最後一句話,馮驥想起來,這個秦廣義好像有點不守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
原劇情裡,霍元甲打死了秦爺,這廝居然跑到霍家殺了霍元甲母親和女兒。
所以馮驥才會說這話。
隨著馮驥一行人離開,強武會之名,在極短的時間裡,徹底名震津門!
誰都知道,津門冒出了一家強武會,會長實力驚人,連鐵刀門的秦爺都低頭服軟。
一時間,強武會名聲大噪,馮驥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但是不服的人,同樣有很多。
……
沽月樓,包廂內。
于振山、洪福海、侯鳴幾人坐在一起。
候鳴還包著繃帶,神色悲憤,道:“海哥,於大哥,強武會欺人太甚,姓馮的也他媽太囂張了,我三哥就這麼死了,此仇不報,我們三青幫還有什麼臉面混跡津門?”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接受任何挑戰?嗬嗬嗬,還真他媽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要我說,咱們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弄上幾把槍,我就不信打不死他!”于振山陰著臉罵道。
洪福海胖乎乎的,臉上掛著笑,眯著眼道:“各位,各位,咱們是做生意的,可不是真的像那些武夫一樣,打打殺殺的,要對付這些武夫,何須我們動手?”
“海哥,你有法子?”候鳴連忙問道。
洪福海,于振山,侯三他們三人,是三青幫的主要頭目。
候鳴是侯三的弟弟,侯三被殺,他卻躲在人群裡活了下來,如今更是頂了侯三的位置。
侯三平日裡只是負責看管幫派,幫派的生意,則是由洪福海和于振山在經營。
洪福海笑道:“你可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個要做津門第一的師父呢。”
“你是說……找霍元甲給咱們出頭?”候鳴眼睛一亮。
于振山不由拍手,笑道:“這是個辦法,不過該怎麼做?”
洪福海笑眯眯道:“霍元甲要做津門第一,這個姓馮的又這麼囂張,怕是稍微挑撥一下,兩人就得打起來了。”
“鐵刀門秦爺都認慫了,這姓馮的怕是真的有兩下子。”
“呵呵,那又怎麼樣?姓馮的越厲害,霍元甲越是不服。”
“我已經找人打聽過訊息,姓馮的過幾日要包下沽月樓,怕是有大事要做,咱們想辦法,讓霍元甲過來鬧事。”
“這……想什麼辦法?”
“我聽說姓馮的有個老婆,體態奇醜,不若讓夏鑲那小子去勾搭一下,若是夏鑲被姓馮的打了,霍元甲這個師父不出頭?”
“可是夏鑲不是在和秦爺的小妾……”
“對啊,鐵刀會那邊,也是咱們要對付的目標啊,咱們不是說好在姓秦壽宴那日動手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先對付強武會吧。”
“這兩天先想辦法,給霍元甲吹吹風,讓他厭惡強武會姓馮的。”
“行,那就這麼辦。”
晚間,沽月樓熱鬧不凡,人聲鼎沸。
人來人往之中,霍元甲滿面春風,一路上樓。
來往不少相熟之人抱拳打招呼。
“霍大俠,恭喜恭喜啊,今日又勝一場啊。”
“霍大俠,津門第一,指日可待啊。”
“恭喜霍大俠啊。”
霍元甲滿臉笑容,哈哈大笑,拱手道:“客氣,客氣。”
他一路走上三樓,卻見三樓早已擺好宴席,農勁蓀與一幫人早就在那邊等候。
霍元甲大笑:“勁蓀!”
“元甲!”農勁蓀也大笑,連忙招呼他坐過來。
一行人落座,大家紛紛恭賀霍元甲,再次大勝。
唯獨農勁蓀,雖然在笑,但是見霍元甲得意忘形的姿態,幾次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候,樓底下一陣騷動,但見一夥人衝上沽月樓,來到霍元甲的桌子前。
眾人吃驚,正要詢問,卻見那夥人噗通跪地,齊聲大喊:“願拜霍大俠為師!”
頓時四周眾人紛紛叫好,連連拍手鼓掌。
霍元甲更是顏面有光,十分高興:“好好好,都是好漢子,今日酒菜,我請了,都記在我的賬上!”
農勁蓀眉頭微皺,然而其他人都紛紛稱讚霍元甲大氣,霍元甲也正值興頭上,他只能強顏歡笑。
不大一會兒,酒席吃的熱鬧,沽月樓的賬房衝著農勁蓀招手。
農勁蓀不由起身,對霍元甲笑道:“元甲,你們先吃,我去去就來。”
霍元甲擺了擺手,大笑道:“你去忙你的吧。”
農勁蓀離開酒桌,賬房先生將其拉到一旁,從懷裡取出賬本,低聲道:“掌櫃的,這是這半年霍爺在咱們這賒的帳,您看這……”
農勁蓀開啟賬本看了看,不由皺起眉頭:“這麼多了?”
“不全是霍爺的,大部分都是他那些徒弟的,他們都把賬記在霍爺身上。”
農勁蓀臉色微沉,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
農勁蓀有些煩躁,抬頭看了看不遠處推杯換盞的霍元甲,不禁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