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織得意：“是啊，想不到吧？我們一起開了一個小廠子，專門賣掛曆。掛曆你知道的吧？”
寶丫點頭，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他家也用著呢。
香織：“我們才開了幾個月，但是收入還行，嘿嘿。”
寶丫羨慕的很，說：“你現在都做老闆了啊，香織，你真的好厲害啊，你都能自己買房子自己買車自己開廠了，我還一分錢都沒賺過呢。”
香織：“那又怎怎麼樣，你沒賺錢也沒耽誤你花錢啊。”
寶丫：“你這話可不像是誇獎。”
她吐槽了一句。
香織認真：“我是羨慕，如果能夠有依靠，誰樂意自己奮鬥呢。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付出多少努力我自己知道的，就這，還是因為我遇到了好人一路順暢，如果不順暢，我還保不齊什麼樣呢。”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問：“顧凜那傢伙出來了吧？”
她連一聲爸都不樂意叫了。
寶丫點頭：“出來了，他剛過完年那會兒就出來了，他一出來就給顧家攪合個天翻地覆。”
香織一下子來了興趣：“哎，趕緊說說，讓我樂呵樂呵。”
她人生的快樂只有兩件大事兒，一件是賺錢；另外一件就是看著顧家倒黴，任何一個人倒黴，她都很高興。
寶丫：“我沒有親眼看見啊，我是聽我奶奶還有三丫姐他們說的。據說顧凜叔叔放出來之後就去顧家要自己當初分的地了。顧家原本不給的，他給顧家所有玻璃都砸了，還整天盯著顧家，後來你那幾個伯父叔叔的都害怕了，就還給了他。不僅這樣，她還要走了顧老頭和吳阿婆的土地。不給都不行，顧凜說如果不給他，那顧家的人保不齊就出什麼事兒。他這從裡面出來的，顧家到底是怕了。現在顧凜住在知青點，就顧老頭和吳阿婆哪兒。”
香織：“他照顧兩個老的？倒是夠孝順的啊。”
她嘲弄的說。
寶丫抬眼看了香織一下，說：“你想多了，只是一起住，根本不是養他們，顧凜一分錢都不給老人家花的，他們還是要自己管著吃喝，吳阿婆還得給你爸爸洗衣服呢。”
香織呸了一聲，想到她爸爸總是張口閉口要孝順，果然這都是要求別人的。輪到他自己了，他就不想這麼幹了。
果然是會慷他人之慨。
“那兩個老不死的還沒死呢？”
寶丫：“……”
她說：“託你的福，還沒！他們過的可差了，但是倒是能活。”
香織：“禍害遺千年唄。”
寶丫：“那倒是，你不知道，村裡人都沒有人敢對他們發善心了，真的，一不小心就要被賴上的，就是那個徐小蝶，之前的時候徐小蝶看他們可憐給了他們點吃的，結果……”
寶丫碎碎念，香織震驚：“太不要臉了吧？”
寶丫：“徐小蝶當時捱了打，現在看到他們家人躲得跟耗子一樣。”
香織：“呵呵，我就知道顧凜那個混蛋不值得任何人喜歡。”
寶丫驚訝：“你竟然沒有很討厭徐小蝶，我記得以前於招娣喜歡你爸爸的時候，你很討厭於招娣的。”
香織：“這是兩回事啊，徐小蝶雖然跟我爸爸好過，但是她又沒有對我怎麼樣。”
徐小蝶就是純種糊塗戀愛腦。
腦子不清楚那種，別的倒是真的沒有什麼了。
香織不至於遷怒，她以前討厭於招娣是因為於招娣上輩子虐待過她，不過……總覺得這輩子的於招娣和上輩子的不一樣。她突然問：“於招娣怎麼樣？”
寶丫：“好多年沒有他的訊息了，她媽媽每年能收到一筆養老錢。”
香織哦了一聲，還是不怎麼懂。
不過她倒是又說：“不說他們了，再說顧家啊，我就喜歡聽他們不好的事兒。對了，二驢子怎麼樣？當初我們是同學，他自己不好好學習還逼著我考不好襯托他，我會理他才怪，當時就揍了他。”
寶丫笑了出來，說：“我記得的。他現在啊，一心生兒子呢，現在都三個女兒了。”
他們是同齡人，這又不是三胞胎，那可真是有點可怕，二驢子的媳婦兒不是再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
“他是堅決要生個兒子的。”
香織呸了一聲：“腦殘。”
她說：“他媳婦兒竟然也樂意，這多傷身啊。”
寶丫：“她樂意啊，我四丫姐不是村裡婦女主任嗎？找了他家還多次了。她還罵我四丫姐呢，說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她自己樂意生，關別人屁事兒。現在不是計劃生育嗎？她每次懷上沒幾天就躲進山裡，生了再出來。計劃生育罰款，把他家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幸好顧家分家了，不然就你大伯他們家都得被搬空。”
香織：“……這什麼極品傻逼。”
寶丫：“他們是村裡的重點關注物件，開展計劃生育工作的釘子戶。”
香織：“……”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了，說：“他家那個樣兒，還非要生，真當自己有皇位啊。受不了。我就說顧家沒有幾個正常人，你說我怎麼就出淤泥而不染。”
寶丫：“噗！”
香織：“還有其他人呢？”
寶丫：“招娣盼弟棗花過的都一般，盼弟不是想勾搭我堂哥嘛！被我奶懟了好幾次。她還想強行賴上我們家呢，然後捱了我奶一頓揍，後來被你那個歹毒的二伯母給嫁到外地了。彩禮還挺高，不過人啥樣就沒看見了。有人見過，說是又老又醜的一個光棍兒。也不知道你家姑娘怎麼回事兒，當初招娣就盯著我堂哥，盼弟還這樣，招娣給二驢子換親，因為時常偷偷貼補孃家，被婆家發現了好多次，經常捱打的。倒是棗花，雖然嫁個二婚的，但是那家人對她還成。棗花不像招娣盼弟跳的那麼厲害，日子倒是比他們兩個強，畢竟家裡有工人。她也不像是招娣那麼死心塌地的為了弟弟付出。日子還算成。”
香織約了寶丫，主打一個全方位的詢問顧家，兩個人聊完了，都已經是傍晚了，這才散夥兒。講真啊，香織吃了一嘴的瓜，覺得格外的開心，人走路都輕飄飄。
寶丫也說的口乾舌燥，畢竟，香織要知道顧家的情況嘛，所以大部分都是她在說。
王一城跟女兒一起吃晚飯，就見她蔫頭耷腦的沒精神：“怎麼了？你不是跟香織一起出去喝下午茶了？她欺負你了啊？”
寶丫搖頭：“沒有，我講了一下午，嘴巴都僵了。”
王一城想一想就明白了，笑著說：“她打聽顧家的事兒吧？”
寶丫點頭：“是啊，都是我再說。”
王一城笑的更厲害，說：“讓她快樂一下也挺好，畢竟她被壓迫了十幾年。哎對了，她日子過的怎麼樣？”
寶丫：“挺好的，她現在還跟秦雪嫚姐姐開了一個小廠子做掛曆呢。哎爸爸，你說我是不是挺沒用的啊，你看香織都能自己開廠了，我還沒給家裡掙一分錢，整天還在貓貓狗狗玩呢。”
寶丫說起這個，多少有一點迷茫，不過王一城倒是淡定：“人和人要是都一樣，那天底下要這麼多人幹什麼？人和人不一樣才是常態，她的路也不是你的路。她從小日子苦，覺得手裡有錢才有安全感，所以樂意努力賺錢。但是你又不是，所以不賺錢怎麼了？我那麼辛苦掙錢不就是為了讓我閨女可以隨心所欲嗎？你又不是最喜歡賺錢，你喜歡讀書不是嗎？既然如此就好好讀書，然後畢業走你自己想走的路。”
寶丫一想也是，她覺得爸爸最會說道理了，真的很容易說服她，確實，她也沒有想過自己要做一個掙大錢的商人。不然就去學經濟了啊。她學法律，是因為自己喜歡啊。
她希望自己可以跟自己的同學一樣，進入司法部門工作，或者做一個律師，這才是她喜歡的。
嗯，人不用跟別人一樣。
“爸爸你倒是會開導人，我感覺自己一秒就電力十足。”
王一城：“我不說你也想的明白，你可是我閨女。”
寶丫翹起了嘴角。
她又想到：“爸爸，這一次我們過來，要不要跟秦姐姐見一面啊。”
王一城：“暫時還是別了，我最近幾天應該會跟邱芷珊商量結婚的事兒，我不希望到時候被誰拍到，然後再斷章取義，給別人添麻煩。”
寶丫：“那倒也是。”
寶丫有點遺憾不能跟秦雪嫚見一面，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前年過年呢。秦雪嫚不是每年都回家，不過她回四九城，他們倒是會聚一聚。
“爸爸，你想過和秦雪嫚再續前緣嗎？”
王一城古怪的看了女兒一眼，說：“雖然現在天黑了，但是你也別做夢啊。我沒興趣，我相信秦雪嫚也沒興趣。我們又不是四年前的我們了。”
其實秦雪嫚跟王一城的離婚是挺狗血的，就因為秦雪嫚的奶奶去世，她想換個地方調整一下心情，兩個人就分開了。這要是別人知道內情，怕是都會覺得這兩個人有毛病。
不過他們到底是分開了。
雖然他們當時是有些感情的，但是畢竟兩個人真的認識到婚姻的時間也不長，並沒有什麼海枯石爛不能分開。而放開久了，原本的一些悸動就更是慢慢消散了不少。
關係不錯歸不錯，但是原本那些情愫都消散了，就沒有什麼再續前緣的可能了。
大家因為分開而都變得更冷靜了。
時間啊！
最可怕了。
他們是能夠稱得上一聲好朋友，有事兒也真的能幫忙，但是如果說復婚，那沒什麼可能了。王一城不是吃回頭草的人，秦雪嫚現在也出名了，輕易不會結婚的。
王一城：“你別想那些了，小錚說沒說哪天回來？”
寶丫：“他說年輕，這個人真是的，說是三年回來，這都四年多了。”
寶丫吐槽：“也就是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相信他的人品，不然我真是直接給他寫信讓他滾犢子。”
王一城：“呦呦呦？”
他的語氣不怎麼相信。
寶丫耳朵紅了起來，哼了一聲，說：“把，你笑話我是吧？”
王一城：“這不能，畢竟是親生的。”
寶丫忍不住，鼓鼓臉蛋兒，忍不住說：“爸爸，你是真心喜歡我媽媽嗎？”
王一城點頭：“是啊。”
他是挺喜歡的啊，但是更喜歡自己。
寶丫：“那你描述描述唄，我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喜歡高錚。”
王一城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一般人家老父親可都是嚴肅的，哪裡會跟閨女討論這種話題，但是王一城不一樣，他說：“我當時跟你媽那就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你是不懂，我們當時兩雙眼睛一對上，嘩啦一下就知道，嗯，這就是對的人。奸懶饞滑，貪嘴懶惰，這不就是翻版自己嗎！又正好各取所需，然後就結婚了。你懂那種感覺嗎？就是那種救你於苦難！對她對我都是。”
寶丫：“……”
得！
她就知道她爸這人靠不住！
她感嘆：“如果你的讀者知道你這人毫無愛情細胞，一定會哭死。”
王一城：“那咋可能，他們只會覺得我沒有遇見真心相愛的人。”
寶丫做出噁心的表情，說：“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王一城：“別浪費哈。”
寶丫：“哼。”
父女兩個叨叨了一陣兒，寶丫倒是很快的上樓。不過吧，她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隔壁的敲門聲，寶丫探頭出來看，就見是邱芷珊來了。她立刻乖巧叫人：“邱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