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罵人,王一林能說一年。反正他家跟何家是十幾年不對付。
王一城:“行了,二哥你走吧,小心點哈。”
王一海:“知道。”
王一海出門,王一林羨慕的很,說:“希望下一次能有我。”
王一城:“呵呵。”
王一林被呵了也不惱,說:“我上山撿樹枝兒,你去不?”
王一城堅定搖頭:“不想去。”
王一林撇嘴:“就你懶。”
他吐槽夠了,很快的一個人離開,這天冷了家裡柴火也夠,女同志就不上山了,唐可欣在家織毛衣,王一城沒事兒幹出去遛彎兒。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他溜達出去,還沒走多遠,就看到身後有個小尾巴。
當然,這尾巴不是他閨女寶丫,今天是星期天,寶丫一早就跟紹勇他們一起出門去找猴哥滑冰了。這些個小孩子啊,天冷也攔不住他們的腳步。
早起還要搶地盤兒呢。
王一城身後的,是隔壁的小香織。
顧香織跟著王一城,走了一會兒看到四下無人,小聲說:“小五子叔叔,我有事兒告訴你。”
她快走幾步,一大一小,做賊一樣,王一城跟著香織來到打穀場,周圍都沒人,她站在牆邊,等著王一城過來。王一城還是第一次鬼鬼祟祟的跟小孩兒接頭,他問:“咋?你找我有事兒?”
香織點頭,說:“我爸爸要買工作。”
王一城挑眉,不意外,挑眉說:“你跟我說幹什麼?”
香織:“他能買,你也能買,你給工作買走不是更好?”
王一城似笑非笑:“你還真是你爸的好閨女,為什麼要這麼說?你不會平白無故給我這個好處吧?你想要什麼?”
香織:“啥也不要,我就是不想讓他有這個工作。”
她都聽牆角聽到了,她爸沒有買工作的錢,他們打算從於招娣手裡拿錢。她是堅決不能讓事情發生的,總之她爸別想跟於招娣在一起,一點點糾纏都不可以。如果她爸跟於招娣在一起,那麼她是不是還要面對上輩子的慘狀?
她瘋了才要安守本分,她要攪合!
她咬唇,說:“總之,我不想讓他們買成。”
王一城:“我感興趣也沒錢啊,這種事兒啊,總是要有錢才能買到的吧?”
香織想到了,重重的嘆氣。
王一城想了想,說:“你認識村裡的侯貴兒叔叔吧?”
香織一愣,隨即立刻想到這人,她爸跟這人沒來往,但是他是小五子叔叔的狐朋狗友,每年都互相拜年的。她有印象,王一城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香織一下子明白了王一城的意思,說:“我去告訴侯貴叔叔,看他有沒有興趣。”
王一城又笑了,依舊沒說話,但是香織到底不是小孩兒,雖然她死的時候年紀不大還有些瘋了,但是總也不是小孩兒的思維。她抬頭看著王一城,說:“謝謝叔叔。”
說完就要走,王一城:“等一下。”
香織:“還有事兒?”
王一城:“沒有。小心點,這要是讓你們家人知道,你可得完蛋了。”
顧香織:“我才不怕他們。”
“不怕還被關在柴房?你就別吹了,總之小心點。”
顧香織深深看了王一城一眼,點頭:“謝謝叔叔。”
以前他們家人總說隔壁王家不好,狗肚子存不住二兩油,有點錢就嘚瑟的送孩子唸書。整天說這麼些話,所以上輩子她跟王家沒有來往。也不喜歡他們家人。
還有就是——嫉妒,嫉妒他們家的女孩子就能上學就能過得好。
她知道的,王家的女孩子都過得很好。
所以她嫉妒,也看不慣。
可是她也知道,這不是人家的問題,是她的問題。
她其實重生來過之後就努力不被上輩子的自己左右,她爺奶覺得不好的人,基本都是好的。所以她其實覺得王家這樣挺好的。不過香織倒是不會露在面兒上,特別是有顧家人在的時候,不然倒黴的只會是自己,誰讓自己小胳膊小腿兒還被人拿捏在手裡。
可是她到底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斷。而事實上,大家嘴上說的不務正業,又懶又饞的小五子叔叔,其實根本不壞。
香織又走了幾步,回頭瞅了一眼,見小五子叔叔蹲在地上不知道幹啥?她微微眯眼,琢磨他不會是在看螞蟻搬家吧?這麼一想,香織趕緊搖頭,快走幾步,她要去找侯貴兒叔叔。
侯貴兒叔叔肯定買得起工作。
她爸反正別想要這個工作,老實在家種地吧!
不許出去!
香織這麼想著,也笑了出來,心情有點好。
顧香織走了,王一城依舊蹲在地上用一根小木棍兒捅咕,他可不是看螞蟻搬家,他還沒那麼閒得慌。而是,他發現一條蛇。
哦不,是一條蛇皮。
應該是蛇蛻皮之後不要的。
剛才還嚇他一跳,王一城挑起蛇皮,直奔著衛生所。
藥匣子正在鼓搗草藥,見到王一城拎著蛇皮進門,也嚇了一跳:“嗬!你這又是弄來什麼了?”
王一城:“你看看值錢不?一個退了的皮。”
藥匣子趕緊給自己的放大鏡拿起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感嘆:“你這小子有點運氣啊,還別說,值錢啊,一般的蛇退掉的皮都不值錢,但是這個值錢,能炮製藥的。我給你三塊,你看成不?”
王一城:“三塊啊。”
藥匣子:“我們多少年的老關係,你小時候找到東西都送我這兒,我什麼時候忽悠過你?”
王一城:“那倒是,行,給。”
他轉了轉頭:“你家小狗蛋兒呢?”
藥匣子:“跟寶丫他們去滑冰了。他們要佔地盤兒人手不夠,一大早就給狗蛋兒叫走了。”
他說:“小孩兒哪能在家裡呆得住。”
狗蛋兒既是他外孫子又是小徒弟,但是他倒是也不拘著小孩兒,這小孩兒日子過的苦,他當姥爺的可不忍心太苛刻。
王一城:“那以後他沒事兒可以找我們寶丫玩兒,對了,你家這個比我們家寶丫還大一歲吧。不上學啊?”
藥匣子:“當然上學,再怎麼也得上學,不然大字兒不識一個,將來還能有什麼出息。我打算明年讓他上學,正好八歲,年紀正合適,你家寶丫是不是明年也去?七歲早了點吧?”
王一城:“我家都七歲,我哥他們的孩子也是七歲。早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他們在家也不能幹啥,早點上學也明事理。省的在家東跑西跑。”
“那倒是。”
藥匣子:“哎對了,那個於招娣跟你們家鄰居顧三子還好著呢?”
王一城笑:“我怎麼知道?我跟顧凜也不熟。”
“那倒是,你們玩不到一起。”
藥匣子壓低了聲音,說:“那個,我跟你說個事兒,你說好不好笑。”
王一城:“啥事兒?”
藥匣子:“就於招娣,她前兩天來找我了,竟然要買人參的種子,你說鬧不鬧妖兒?我見過買白菜種子買蘿蔔種子,還是第一次聽說買人參種子,人參要是能種出來。還能那麼貴?真是想一齣兒是一齣兒,這姑娘現在可真是……嘖嘖。”
藥匣子這都五十多歲了,還沒見過誰種出人參的,更是沒聽過人參種子。
從古以來就沒有啊。
“真是瞎胡鬧,你說她咋想的。”
王一城眼神閃了閃,說:“這誰知道呢?也許……說不好。”
也許,以後是可以種的。
不是也許,如果於招娣是從後頭往前借屍還魂,那麼就說明以後是一定可以種的,他挑挑眉,笑著說:“說不定咱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有人把人參種出來呢。”
藥匣子:“屁,要是能種出來,我倒立拉屎。”
王一城:“……這倒是也大可不必。”
他吃了一個瓜,拿了三塊錢,樂呵的出來。
“小五子你這捏著三塊錢幹啥?”
他正出來,遇到吳阿婆,吳阿婆瞅見錢了,好奇的問。
王一城揚了一下錢,說:“我剛才撿了一條蛇皮,過來問問值錢不,誰曾想還真值錢,三塊呢。”
吳阿婆大震驚:“多少!”
她震驚了:“這麼值錢?你這啥運氣啊。”
王一城:“誰說不是呢。”
吳阿婆羨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恨不能現在立刻就漫山遍野的去找退下來的蛇皮,往日看見都沒當回事兒啊。
王一城:“你這是不舒服?”
吳阿婆:“嗐,我這不是這幾天讓孩子氣的,實在是不舒坦,想過來問問藥匣子要不要吃點啥治一治。”
王一城笑了出來,說:“您別對孫女兒這麼苛刻不就好了?”
“你這說的什麼胡話。”吳阿婆可不贊同。
王一城:“您就是太苛刻,他們又達不到您的標準,您這不就刻著勁兒的生氣?做人可不好這樣的。”
他想了想,帶著幾分笑意的說:“我看你家香織就挺好的,小姑娘家家的多能幹活兒啊,人也懂事兒,你看你們,整天苛待孩子幹啥?這麼好的小孩子對她不好,這多傷孩子的心啊。”
吳阿婆立刻警惕起來,說:“你咋還跟香織來往上了?”
王一城:“沒啊,我就是看她這麼勤快的小孩兒,心疼孩子,你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心地善良,對孩子最好就是我了。”
吳阿婆扯了扯嘴角,有點尷尬,不過還是說:“我們家的孩子,我們自己會教的,你趕緊忙去吧。”
王一城:“行啊。”
他燦爛笑了一下,一個人往回走,以前他都不怎麼跟隔壁的小孩兒說話,顧老頭和吳阿婆最樂意對比了,根本不讓孩子跟他們家接觸。王一城也不是沒事兒閒的。
即便是隔壁打孩子也是一樣,有時候外人好心開口管一句,反而會捱打的更厲害。所以他們不多說什麼的。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香織最近鬧了那麼一大場,王一城倒是覺得自己可以開口說一點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