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倒是也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顧香織依舊不說話。
吳阿婆不樂意了,呵斥:“你爺爺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你是啞巴了?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討債的,整天喪著一張臉。家裡就算有點好運勢,也讓你給方掉了。”
顧香織站在柴火堆兒邊,低頭搓著手,不敢說話的樣子。
吳阿婆一看她這個樣子,更來氣,說:“你說,你以前幹活兒是不是偷懶了?不然的話怎麼最近乾的多,以前你都幹不了這麼多的。你說,你怎麼回事兒?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就不是個好的,偷奸耍滑,只會躲懶。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你以前幹活兒偷懶了,對不對?”
不然為什麼現在幹活兒這麼多,以前幹活兒那麼少?
偷懶,一定是偷懶。
吳阿婆想到這一點,越發的生氣,上來拽著顧香織就要打,顧香織用力甩開,咚咚跑到門口,還是不言語。
吳阿婆哪裡想到顧香織會躲,被她甩了一個踉蹌,大罵:“你個死丫頭,膽子肥了你。竟然還敢推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她立刻就手兒到處找了起來。
這要是不找個趁手的揍她,她都不配做家長。
“你個小兔崽子,我真是慣的你了……”吳阿婆奔著就要打人,小寶丫一看,嚇的趕緊拽王一城:“爸爸,爸爸。”
王一城張口就來:“吳阿婆,你這不行啊,這咋幹活了還捱打?你家還有好幾個不幹活兒在外面玩兒的呢。做人可不能這麼偏心啊。你這樣偏心小心老了沒人管你啊!”
吳阿婆:“你個小五子,這有你什麼事兒,給我一邊兒去。”
王一城:“你看我還能伸張正義一下了?”
他又衝著顧老頭叫:“顧大叔,您看您不是一直都深明大義的嗎?這就看著打孩子啊,您可真是個公正的人,太公正了,公正的不得了。”
顧老頭兒眼皮兒一跳,心裡煩得很,面上卻裝做好人,說:“好了老伴兒,你看你胡來什麼,香織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也是個額懂事兒的孩子……”
王一城接話兒:“就是啊,你看幹這多活兒,這就是在現代,這要是在古代,都跟那丫鬟一樣了。”
這麼一說,顧老頭心裡一突,趕緊說:“這是什麼話,沒有這樣的事兒,我家幾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香織比別的孩子懂事,所以乾的多了一點,這孩子是個好的。”
顧香織微微揚頭,看向了顧老頭兒,明明小小年紀,表情倒是有幾分晦澀難言。
顧老頭倒是沒看她,反倒是跟吳阿婆說:“你也是的,別是整天就知道打孩子,你看你這樣不是傷了孩子的心?讓鄰居也看笑話。”他最不樂意的就是出去丟人,他們顧家在清水大隊也算是數得上的,咋就能丟人現眼?
不可以!
這必須不可以。
他說:“小五子你沒事兒也別總是爬牆頭了,這牆頭上都抹上玻璃了,你也不怕扎到。”
王一城:“嗐,我不是好心嗎?香織跟我閨女一樣大,我可見不得這個,我這人別的不說,人品那是剛剛的,心善啊!”
“用不著。”
顧香織冷不丁的開口,十分的冷漠,抬頭說:“用不著你們家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
王一城聽了這話倒是也沒惱,倒是笑了笑,他聳聳肩,戳著女兒的小爪爪,說:“你看,人家香織用不上呢,你還一直拽爸爸。”
他樂呵呵的,說:“閨女啊,以後不該管的閒事兒咱不管,不該發的好心咱不發啊,不然爸爸都要被人罵成狗了。爸爸好委屈啊,嗚嗚。”
王一城的頭直接一偏,擱在了閨女的肩膀上,小姑娘圓潤的小臉蛋兒鼓了起來,重重的衝著香織哼了一聲。
王一城:“爸爸委屈吧,爸爸需要安慰。”
寶丫立刻:“我給你踩背。”
王一城火速抬頭:“成交。”
寶丫:“……”
唐可欣:“好了,下來吧,別看熱鬧了,人家的事兒,咱們家不管那些個。”
又衝著隔壁說了一句:“不知好歹。”
王一城:“不看了不看了。”
他拍拍寶丫,說:“去玩兒吧。”
寶丫剛才還鼓著臉蛋兒不高興,這又樂顛顛的跑向了小朋友們。
唐可欣:“我就說你這人是個大好人,咱們以後不管他們的閒事兒。“
王一城笑著說:“好。”
王一城又回頭看了一眼隔壁,聳聳肩,根本沒放在心裡,這要是跟一個六歲的小孩兒也要生氣,那麼他可就真是夠嗆了。說實話的,他活了二十多年,真的讓他氣的走心的事兒,都不超過十件。
氣大傷身,他犯不著。
他的目標是活到一百歲,王一城一抄手,直接進屋了。
大冷天,還是得保養著啊。
王一城進了屋子,唐可欣也跟了上去,陳冬梅幾個妯娌互相使著眼色,擠眉弄眼的。
小寶丫一抬頭就看到二伯母的眼珠子都要轉出來了,脆生生的開口:“二伯母,你的眼睛怎麼啦?”
她是個很體貼的女娃娃:“眼鏡不好要找藥匣子爺爺,藥匣子爺爺有藥。”
陳冬梅:“……”
真煩人!
她哼了一聲,說:“我可沒事兒!”
她有心挑撥兩句,但是又想到豬糞,算了算了,好女不跟男鬥,小五子是真的能噁心人。
她可不是怕了,就是單純覺得跟小五子對上,太噁心了。
不過,小五子到底是咋做到的啊!
就讓人看不懂。
陳冬梅是真的弄不明白,小五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讓豬跑她腳背上拉屎,現在想一想還覺得自己一聲豬糞味兒。她甩甩頭,大踏步回屋。
柳來弟迷茫的看看大嫂,不知道陳冬梅這又咋了。
不過她自己倒是很快的也出門,嗯,繼續出去遛街!
一塊錢行動,繼續。
王一城這時已經回屋上炕了,他直接在炕上一趟,懶洋洋的,唐可欣失笑:“你這晚上不好好睡覺,白天倒是想著睡覺。”
王一城:“是啊,這不累了?”
唐可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她伸手蓋上了他的臉,唐可欣的手有點涼,但是王一城倒是沒閃躲,反而是笑著說:“怎麼的?佔我便宜啊。”
唐可欣紅著臉,沒忍住說:“是啊。”
王一城眨眨眼,唐可欣突然低頭,啄在了他的額頭。
王一城一愣,唐可欣倒是瞬間臉紅的不行,嗖嗖的就出了門。
王一城:“……”
他嘀咕:“親都親了,跑什麼啊。”
他坐了起來,不過倒是沒有出門,反而是倚靠在牆上,失笑搖頭。
而此時唐可欣已經跑到了院子,大喘息,明明天氣這樣冷,但是她覺得好熱啊。真的好熱。
唐可欣找了一個板凳,坐在了門口,看著小孩子們跳格子,雖然如此,但是心思已經飄遠了……王一城倒是不想唐可欣這麼緊張,他起身來到櫃子邊兒,打算找點吃的。
他可不是那種把好吃的全都給孩子的人,誰說當爹媽的不能享受了,他可不是他媽那種傻子。
王一城捏著一塊餅乾咬了一口,視線落在十二生肖上,他笑著擺弄了一下,小豬生肖吧嗒一下子倒了,王一城無聊的擺弄小生肖。只是這擦乾淨了,大白天這麼一看,王一城倒是頓住了。
他兩口把餅乾炫嘴裡,這才拿起生肖小豬仔細看,拳頭大小的木頭雕工還算是不錯的,不過雖然不錯,卻又稱不上什麼的極品手藝。王一城是看過好東西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不管是木料還是雕工,這真算不得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你要說完全一分不值,那也不是,但是要說的很值錢,絕不可能。
怎麼說呢?
遇到喜歡的,一套能換一頓飯就算是不錯了。遇到不喜歡的,這給人家做禮物,可能人家都很嫌棄不要的。
王一城翻來覆去的看,他覺得不對,是因為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東西沉重不太對,就算是這是實木的,似乎也有點沉了,按理說這種木料不該這個重量的。
他又顛了顛,索性把所有的生肖木頭玩偶都拿到炕上,衝著窗戶的方向對著陽光仔細看,看來看去,王一城終於笑了,他發現了一道縫隙,木雕小豬的側面邊緣,有一道小小的縫隙,十分十分的不明顯,如果不是王一城拿起來在陽光下細細端詳,根本就看不出來。
王一城來了興致。
本來還一副懶洋洋沒勁兒的樣兒,這下子一下子來了精神,從他抽屜裡抽出一根細細的鐵絲,仔細的搞了起來,這東西也講究個巧勁兒,王一城可不想破壞東西,他還得給復原呢。所以乾的很小心,好半天,就聽卡,這是清脆的搭扣的聲音,王一城認真的給弄開。稍微一使勁兒,就看木頭小豬一分為二,像是葫蘆瓢一樣,從上到下分開。
一個金燦燦的小金豬,展露出來。
王一城:“臥槽。”
他仔細的檢查了小金豬,是的,金豬。
這是實實在在的純金,而且按照重量來說,一定是實心的。這乍一看是個普普通通不值錢的實心木頭小豬,但是誰曾想,這裡面竟然別有洞天。
他手指摩挲著金豬,這金豬的工藝極好,說句難聽的,看過金豬的做工再看外面,就覺得外面的木頭小豬就跟笑話一樣。不過小豬也很可愛就是了。
金豬質量好,王一城仔細的看了看,竟然還在金豬的底兒找到了特殊的標誌。
呦,這還是宮裡出來的東西。
這宮裡出來的,官窯和民窯的,不管是什麼物件兒,都是有顯著的區別的,這不管是誰的手藝,都是有個記號的。自然也有假貨,假貨還挺不少,但是懂行的人來說,其實又不是很難分辨。
其實這一個金豬看起來不算是極大,但是也不小了,拳頭大小,又是實心兒的,也很沉了。這個東西本身就值錢了,更不要說,它本身還具有古玩的價值。
這個時候王一城覺得自己和保叔還真是都看走眼了。
他們都覺得他們這一片兒不能有什麼好東西流出來,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更是不容易流落到廢品收購站,現在看來,還是他們判斷錯了。
這是真的判斷錯了啊。
沒想到,這廢品收購站真有好東西啊。以前是他們武斷了。
院子裡傳來田巧花下班的動靜兒,王一城立刻給金豬放回原處,又給木頭豬豬給扣上,小豬恢復了原本憨態可掬的樣子。想也不用想,這是有人為了把十二生肖藏起來,所以故意在外面套了一層“外衣”做偽裝。
至於怎麼流出來的,這就不可考了。
不過這東西既然落在他們手裡,他就沒打算告訴任何人了。
這寶都自己進門了,還要傻缺的告訴別人,那不是腦子有病?
就算是唐可欣,他也沒打算說。
他現在沒有拆開其他的生肖,但是如果按照他的猜測,裡面應該都是金的生肖。這生肖是做的真好,裡外嚴實合縫的,一般人只會覺得是木頭沉,根本想不到這東西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