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闊的面上閃過不自然。
虞驕有點尷尬,不為別的,只是兩個人年少無知的時候有一段非常人一樣的過往。
女伴推開楚闊站出來,女伴看起來身份不一般,脖子上戴的,耳朵上掛的都是七位數起步,氣氛逐漸詭異。
楚闊的女伴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格,“楚闊,他是誰?”
“我是他大學同學。”虞驕眉眼妖冶耀眼,笑眯眯地很招人,女伴看的都覺得閃到了自己的眼睛。
楚闊口氣生硬:“不熟。”
兩人同時說話。
虞驕:“……”
兄弟,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女伴果然不信,露出一種被背叛的神情,“還說不熟,你喜歡男的還來搞我,狗男男!”
虞驕還沒有從這句“狗男男”回過神,那女伴就踩著高跟鞋衝過來,氣勢洶洶。
女伴還沒碰到她。
是楚闊下意識把女伴的抓住,推開了。他手勁大,直接把人推倒在地。
這下場面就更亂了。
虞驕完全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自己還什麼都沒幹呢,也不想多摻和,轉頭就走了。
虞驕走到拐角處,背後響起聲音,她回頭看去。
“虞驕。”楚闊沒去哄女伴,他跟過來警告,“我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嗎?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讓你後悔。”
話裡透著沒來由的,刺骨的憎恨。
虞驕挺莫名其妙的,聳聳肩,“你以為我想見到你嗎?拜託,這店又不是你家開的。”
一看到虞驕這種表情,他的臉上幾乎眼見著就浮現起厭惡的怒氣,眉頭緊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令人作嘔。”
說完楚闊頭也不回,只留下執拗的背影和不屑的話,彷彿這樣才扳回了一局。
要說楚闊和虞驕,在大學期間,兩個人交往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的楚闊還是個純情小夥,一逗就臉紅,心思還敏感,極度缺乏安全感,兩個人吵架都是他先掉眼淚的那個。
堂堂一米八七的大男人,眼淚說掉就掉。
那次因為一點小事,兩個人吵得很兇。
一氣之下虞驕提了分手,轉頭就去酒吧蹦迪,玩得深更半夜回去。
那時正值寒冬,楚闊就坐在她租的房子門口,第一次那麼狼狽,眼神空洞,毫無生氣,看到她後,才有了一點反應。
楚闊凍得嘴唇發白,眼睛卻紅著,輕聲乞求道:“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虞驕什麼都沒說,她一旦做出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回頭。
後面楚闊來找她很多次,卻都無功而返,最後一次虞驕見到他,是在學校。
那時候楚闊已經讓她覺得陌生,眉眼陰翳,臉龐消瘦。
“虞驕,這輩子,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說狠話的是他,紅了眼睛的也是他。
最後楚闊出國了。
感情這種東西很是複雜,可以讓人在短短的一瞬間變成了極其陌生的樣子。
虞驕沒啥感覺,她又回到了包廂,烏煙瘴氣的地方待久了也不舒服,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裝醉躲過了那些老狐狸。
後面的日子虞驕很忙,每次回去的時候都深更半夜,基本都沒有和傅凜碰過面。
她倒是也沒有真的想要幹什麼,畢竟都快高考了。
因為快要高考,學校舉行了一場演講會,邀請了不少之前學校裡出的優秀狀元。
虞驕忙裡抽空的去了。
她和領導坐在一起,實在是醒目。
這次罕見地穿著闆闆正正的西裝,領帶也系的嚴謹,髮絲全部梳在腦後,露出那張照笑臉。
飽滿的唇瓣泛著盈盈光澤,即使簡單的著裝也無法遮掩青年令人著魔的美。
虞驕是第一個上去演講的,攝像頭直接懟著她拍,下面不少人激動的尖叫,就彷彿是開粉絲見面會似的。
下面的虞傲忍不住挺了挺胸膛,“我哥,前面幾屆的高考狀元,數理化滿分。”
不少人都震驚,說實話,虞驕長著一張不老實的臉,一看就是那種在學校時期不愛學習,玩的比誰都花的富二代。
虞傲說:“你們是不是也不信,說實話一開始我也不信,直到記者上門了。”
虞傲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虞驕天天交白卷,天天在學校惹事,把老虞氣的心臟病都差點復發。
“但是……我好像聽說……你哥喜歡男的?”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傅凜眼眸一沉。
傅凜是優秀代表,是最後演講的,他出來的那刻,場下的掌聲震天般地響。
他站在臺上,用手扶了扶話筒,傅凜太高了,話筒的高度擺在這裡,他微微低了下頭,手掌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臺上。
明明穿著和學生們一樣的校服,傅凜就很不一樣,不管是他過於英俊的眉眼,還是那波瀾不驚的神情,都很有距離感,讓人不敢靠近。
虞驕全程都沒有聽清對方講一個字,內容她完全不感興趣,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傅凜身上。
她坐的位置距離舞臺最近,虞驕先是盯著傅凜的臉,後面慢慢下移。
暴露出來的脖子,明顯是喉結,隨著說話時滾動。
虞驕心想,這喉結可真性感。
稍微一抬眸,就不小心對上了傅凜的視線。
傅凜應該是無意間看過來的,虞驕一怔,沒有想到他這麼敏銳,露出了一個純良的笑,眼角的紅痣跟著泛起漣漪。
傅凜的演講很短,很快就結束了,虞驕跟著大眾鼓掌。
她看到傅凜回了後臺,虞驕也跟著站起身,跟旁邊的領導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去了後臺。
後臺的燈光昏暗,只能隱約看到人影的輪廓。
虞驕本來想要走過去,卻看見那裡不止還有傅凜。
一個女孩兒攔在了傅凜面前,紅著臉不知道說什麼,應該是表白的話。
傅凜面無表情,具體聊了什麼其實虞驕已經有了大概。
無非就是小年輕的暗戀告白,只不過傅凜看起來好像很不近人情,女孩兒都捂著嘴巴哭著跑走了。
虞驕站著沒有動,少年臉上的稜角已經凌厲分明,鼻樑高挺,渾身上下仍然是褪不下去的一股子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