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嬰孩張開嘴,瞬間就爆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我難忍痛苦,捂住了耳朵。
符咒還未控住那對母女,就碎成了粉末,道長震撼地瞪大雙眼,“什麼?我的驅鬼符,怎麼可能?!”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渾身都有些發涼。
完了,連道長都打不過這對母女,他們肯定要索自己的命!
難不成我今天真就完蛋了?
這會兒,女人才緩緩轉過身來,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道長,輕揮手,道長就噗地吐出了一口血,重重地摔到了角落裡。
我心中大駭,沒想到王家這橫死的一家人如此厲害,就連這道長都對付不了他們。
“攔我者,都得死……”
女人陰陰一笑,輕拍著嬰孩的背,嘴上卻哼著輕柔的搖籃曲,彷彿在哄睡她懷裡的嬰孩。
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
道長忽而在地上使勁撓著脖子,似乎脖子上有什麼東西,漸漸的,他脆弱的脖子被他撓出陣陣血痕來,再撓下去,萬一撓破了大動脈,那可是必死無疑啊。
“道長——”
我才剛出聲,原本眯著眼的嬰孩就轉頭瞪向了我,目光兇狠,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我心中一顫,渾身發抖,喉嚨像被水泥糊住一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道長使勁地撓著自己。
他會不會像徐五成那樣被這母子給害死。
我不忍心看道長就這麼死了,不知哪來的勇氣,抓起他給我的符咒,就朝道長扔了過去。
說巧也巧,符咒恰恰好落到了道長上方,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一個面色發白的男人就出現在道長前方,他極為惡毒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記住我的模樣。
那嬰孩卻從女人肩上跳下來,面色兇惡,手腳並爬,迅速朝我爬了過來。
嬰孩的速度很快,不過瞬間,他就出現在窗前,張開血盆大口,乾枯的手朝我抓了過來。
我尖叫一聲,連連後退幾步。
就在這時,緩過神來的道長忽而拿出一把木劍,朝嬰孩扔了過來,將嬰孩的身體刺了個對穿。
嬰孩瞬間發出一聲尖叫,跳回了女人的肩上。
道長又拿著一道符嘰裡咕嚕地免了陣咒語,那一家人便不見了。
院子裡的溫度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終於走了……
我徹底虛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爺爺和大知賓聽到我的尖叫聲,忍不住破門而入,看見躺在地上的道長,都是一愣。
爺爺衝到屋子裡,見我安然無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問我究竟發生了啥。
我有氣無力的,說是又看見那對母女了。
爺爺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院子外邊的道長一反常態,不知往脖子上抹了什麼東西,瞬間,脖子上的黑手印便呈現在眼前。
大知賓大驚失色,“道長,這可是那東西留下的?”
道長沉著臉色,點點頭,“不錯,這孽畜比我想象中的難纏,各位還是另謀高就吧!我對付不了它!”
爺爺有些急了,“道長,我就一個孫子,還請你高抬貴手,救救他吧!”
道長毫不客氣,“你只有這一個孫子,我也就只有一條命!我法力不深,你們還是另請他人吧!告辭!”
說罷,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道長一走,爺爺就有些犯愁,連給王家看事的大師都解決不了,又從哪去找別的大師來看?
大知賓看了我爺爺一眼,提議道,“雷老哥,要不這樣,你們先別急著回去,等王家媳婦頭七那天,王大哥王大嫂再出面看看,讓王家媳婦甘願安心投胎去,說不準就能放過你家娃兒了。”
爺爺面露猶豫,“這能行麼?”
大知賓又道:“這王家媳婦我是知道的,生前孝順得很,要不是出了這事……”他嘆了口氣,“這一家子也算是可憐見的,說不準王家媳婦念在她的公婆的面子上,也會放了這娃兒。”
爺爺最終還是點點頭,嘆息一聲,“那就這樣吧。”
後來,大知賓和爺爺又說了什麼話,我也沒聽見。
經歷了這一遭,我的腦子一片混沌,不知自己會不會被那母子給索了命。
說實在的,我也有些後悔,跟著爺爺來這麼一趟,啥好處沒撈著,反而還要送了命。
我長這麼大,可都沒談過甜甜的戀愛呢。
唉,可真是人各有命啊!
大知賓一走,院子裡就剩下我們爺孫倆,爺爺倒是急得在院子裡來回徘徊,急得嘴皮子都冒泡了。
我卻是不慌不忙,還有閒心搬著小凳子削著蘋果吃。
到了夜裡,爺爺又出門了一趟,不知從哪弄來一道護身符,直接塞我手裡,讓我必須將這護身符隨身帶著,囑咐我晚上早點睡覺,便又出門了。
爺爺都幾天幾夜沒好好休息給了,我頗有些心酸,臨睡前還給爺爺留了一盞燈,本想等他回來,可等著等著,睏意漸漸襲來,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說來也怪,自從戴上這護身符之後,我便沒再做噩夢,一覺睡到自然醒,整個人清爽無比。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爺爺拎著個飯盒,就回了院子裡,端出幾碟包子,“王厚實那邊送過來的,先吃點。”
我肚子餓得飢腸轆轆,兩眼一亮,抓起兩個包子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邊還含糊不清地問,“爺爺,你昨晚上去哪了?一晚上沒回來?”
爺爺抽了口煙,煙霧繚繞中的臉色不明,吐了口菸圈,“你甭管我去哪,反正是救你的命。”
“爺爺肯定不會讓你折在這兒!”爺爺用煙管敲了敲桌子,神情顯得有些倉惶,就讓我先填飽肚子,有事再喊他,自己便到裡屋補覺去了。
我心中也浮起了幾分迷茫,連那什麼道長都對付不了這母子,自己真的還有希望能活著麼?
唉,一切都聽天由命吧!
我悠悠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裡屋的爺爺,幾分憂愁不由得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