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被嚇了一大跳,忙領著他們回去找我爺爺。
一到住的屋子,大知賓與中年男人率先上前輕敲了幾聲門,沒過多久,屋內就傳來腳步聲。
爺爺睡眼惺忪,怕是才剛睡沒多久,就被吵醒了,見著大知賓後上下打量著他,“你咋來了?王家那邊又有事?”
大知賓忙介紹著身邊的中年男人,說是這裡的村長王興國,聽說我爺爺給王厚實橫死的一家三口抬了棺,才央著大知賓過來見我爺爺一面。
“雷叔,實不相瞞,村子裡確實是出了大問題……”大知賓給我爺爺送上了包煙,點頭哈腰道。
我爺爺眉頭一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王興國忙上前一步,“叔,我們村口那口井死人了!”
“這死的,還是你們昨天來抬棺的一個小兄弟,死相可慘了!”
我爺爺一聽,臉色就瞬間變了。
“在哪兒?快帶我去!”
爺爺匆忙披上大衣,拿起旱菸袋,就往外走去。
大知賓與王興國跟在他身後,我則緊緊地跟在爺爺身邊。
一路上,大知賓都在給爺爺介紹著這口井。
村頭的這口井,是全村的唯一能提水的地方,連通幾十裡地之外的河渠。村裡每天都會有村民提著水桶過來提水。
今天,村東頭的王二柱一大清早過來提水時,老半天都抽不上水,才喊幾個村民一起下井看看,到了井底才發現井內的水都空了,井底躺著一個人。
將那人拉上來後,才發現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人死時是被吊水桶的繩子給纏死的,臉色鐵青,舌頭長伸,眼珠子瞪大,似乎臨死前看見了恐怖之物。
周圍的村民都嚇得夠嗆,不過一個早上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這口水井,是村內重要之地,水井被汙染了,這可是大事。
若不是如此,王興國也不會著急忙慌來找爺爺。
我們四人到村頭的水井前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村民。
村民們一見王興國來了,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開口。
“村長,您快想想辦法吧!水井一被汙染,我們王家村可就真完蛋了啊!”
“王家村這些年也算是平靜,該不會是王厚實那家子在地下不安分,才跑出來作亂啊?這一死就死在我們村頭的井內,這可如何是好……”
“說來也怪,這水井可深著哩,這人難不成是半夜喝酒一頭栽進裡頭淹死的?可也不對啊,這水井裡的水又去哪裡了?總不能都被這人給喝了吧?”
聽著這些話,我心裡頭忍不住發顫。
便問旁邊的人,“叔,屍體在哪兒呢?讓我們看看。”
那村民伸手一指,指向了水井對面的茅草屋,“走進去就看見了。”
村民面上帶著畏懼之色,對這死人不願多談。
我才剛從人群中擠出去,就見爺爺正站在茅草屋門口,吧嗒吧嗒地抽著煙,面色沉重。
我心中咯噔一跳,“爺爺,這裡面的人……”
爺爺抽了一口煙,旱菸杆指了指門內,“你自己進去看看。”
雖然害怕,但我還是被吊足了胃口,壯了壯膽子,抬腳就往茅草屋裡去。
茅草屋裡用白布蓋著個人,我壯著膽子輕掀那蓋在臉上的白布,看到那人猙獰的死相,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眼珠子凸起,面色鐵青,舌頭長長吐出,脖子上纏繞著好幾圈勒痕,可見死前十分痛苦。
可越看他的臉,我就覺得越眼熟。
再細細一看,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地瞪大雙眼。
扭頭就出了茅草屋,顫抖著聲音,指著茅草屋裡道:“爺爺,死的人是前天跟我們一起抬棺材的,是那個徐五成!”
爺爺抽了一口煙,臉色有些沉重,便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先回去歇著,便進了茅草屋。
村長王興國也好不容易擺脫了村民們,跟著爺爺走了進去。
水井邊的村民已經陸陸續續散了不少,也不知王興國同他們說了什麼,便都不鬧了。
我下意識就抬腳往井邊走去,探頭一看,井底深不可測,目測應當有幾十多米深。
這麼深的井,徐五成是如何掉下去的呢?
望著這井底,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不敢再看了,拔腿就往王厚實家去。
回到住的屋子,吳三歪幾人都在院子裡焦急徘徊著,想來是來找我爺爺的。
“寧子,聽說村頭死了人,我們來找雷爺過去看看,怎麼不見他人?”
“對啊雷寧,叔這是去哪了?左等右等也等不著人影。”劉強子搓了搓手道。
我面露難色,嚥了一口唾沫,“我才剛從村頭回來,我爺爺就在那裡。”
劉柱子一愣,問我,“死的是何人啊?”
“……也是跟我們一起抬棺材的,是徐五成!”
這話一出,將其他三人都震在原地。
吳三歪兩眼一瞪,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急忙問,“你可沒認錯?確定那人就是老五?”
我忙不迭點頭,肯定道:“我絕對沒看錯!就是徐五成!”
劉柱子和劉二強都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六神無主。
劉二強喃喃道:“完了,一定是因為我們碰了那兇棺,惹怒了那一家人,他們要報復我們!”
“現在老五因為那兇棺出了事,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我們了?我還不想死啊……”
“別瞎鬧騰!”
被吳三歪這麼一兇,劉柱子和劉二強都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一聽這話,我心中有些發瘮,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對母女。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的怨氣無處可洩,會不會都怪在我們身上?
昨晚的事,只是個開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卻莫名感覺到了一絲陰冷的氣息,讓我不由得渾身一顫。
吳三歪三人心裡裝著事,也沒注意到我的不對勁,時不時望向門外,盼著爺爺快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