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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雪而出的龍陽並沒有立刻攀登第三山,而是再次靜立了一日,斂了心情與思緒。雪未停,血已乾,但龍陽的心在跳動。無論是誰設定這一切,他都要討個說法,不為誰,只為一個道理。
道理,在陰界說不通,但是龍陽要說,還要討個最終的說法。龍陽動了,只一步,這一步,破除了龍陽心中的魔障,也踏出了衝破自信與內心的一步。
之前的種種,只因為自己太執著與執拗,只想著眼前的種種與是非,只顧著親情與感情,忽略了大是大非。不是不顧及親情與感情,而是內心狹隘了,行動拘束了,沒了理想與目標,沒了自主與自信。
父親,龍少雲,定然是為了某種目標而去,去的理所當然,去的義無反顧,去的一去無蹤影。難道他不顧及夫妻感情?不顧及父子之情?他定然有著難言之隱,有無法訴說的隱情!龍陽理解。
義父,靳山,他的身世悽慘,肩負的使命更加神秘,在陰界之內來去自如,無法猜測。更在陰界之內為龍陽留有後手與餘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母親,靳芹,至今沒有任何訊息,她到底在哪裡?
所有的一切,龍陽暫時拋在腦後,他闖過了第一山,踏過了第二山,就要去第三山,衝過去,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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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村,而不是那個龍陽生活過的靳村,只是一個姓靳開採的礦場。23戶,67條人命,再加上5條狗,7只羊,19只雞,死絕了。
無論朱宏遠強調過多少次,天天與于飛還是每次來,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從無斷絕。一為破案,二為找到失蹤多日的龍陽。其實不止他們二人,全市局的人員都在圍著這個案子轉,67條人命,還不算那些牲畜,哪怕不睡覺都要破案!無論立不立軍令狀,都是一回事,所有人瞪起眼睛,幾乎沒有休息,只為死的人討回公道。不然,活的人都無法瞑目。
“于飛,你說的是真的嗎?”天天焦急的問道。她已不是原來的天天,略顯憔悴,但眼神堅定。
“據最近所裡的報告,這礦場確實有異常。不過,你還是考慮考慮,我們這是瞞著朱隊來的,萬一、、、”于飛遲疑的說道。兩個都是老大,一個是老大,一個是準大嫂,說實話,那是比老大還老大的人,于飛左右為難。
“別說沒用的,到底是真是假?”天天焦急的問道。
“應該是真的,難道你真的要進入礦道?”于飛有些後悔,不應該將這訊息透露給天天。明知道天天天天擔心龍陽,自己還如此把持不住。朱宏遠不止一次的叮囑,要看好天天,反而天天看好不住天天。
自龍陽突然消失,天天已經不是天天無理的天天,也不是天天刁難別人的天天,更不是天天快樂的天天。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因為天天在天天想一個人,天天在天天擔心一個人,那就是龍陽。
雖然天天在埋怨龍陽,在不理睬龍陽,但她的心裡全是龍陽,沒有其他人一點的位置。哪怕有人想佔據一點,她的心都在反抗。
“你不去,我去!”天天勁直走向坑道,義無反顧。
于飛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懊悔不已。前兩天,所裡一位同志報告,說是礦場的坑道出現異常,似乎能夠進入。于飛向朱宏遠彙報後,又和天天說了,誰知天天似乎著了魔,非進去一探究竟。
看著天天漸行漸遠的背影,于飛一咬牙,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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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山,我來了!
龍陽拾級而上,一步一步登山。
原想過,一猴,一狼,再一虎,這是龍陽最壞的打算。本想,憑一己之力,以力踏平,經過第二山,龍陽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再有虎,避之,哪怕不能攀登高峰,再不願殺戮,更不願血流成河。
第三山,遠沒有想象的那樣,既沒有第一山的花果漫山、猴子亂跳,更沒有第二山的山石險峭、狼行無道,只是普通的山路,由下而上,毫不出奇。難道第三山就是山?龍陽不禁撓了撓頭。習慣性的動作,龍陽沒有改變,正如他沒忘了自己是靳村的人一樣。
攀至山腰,山石略多,樹木也稀鬆出現,多是松柏,山峰易生長之樹。險山峻嶺多猛虎,據目前來看,這第三山多不會出猛虎了。出生在深山的龍陽,深諳其中之道。
什麼山,生什麼樹,什麼樹結什麼果,什麼野獸蹲山窩,什麼猛獸讓人躲。不止是這些膾炙人口的山歌,哪怕山中的小兒,也知道些許其中的道理與厲害。
一路暢通無阻,龍陽直至山巔之處。
直到此時,龍陽才發現一個物體,至於是死是活,是鬼是人,還難以辨別。說是物體,確實不敬,因為那是一個人,一個端坐在山頂之上的人。
“您?”龍陽試探著問道,至於他回不回答,龍陽確實不太在意。龍陽的目的是翻山越嶺,直達出口,再攀登第四山,其中關節,沒想太多。
眼前的人似乎抖動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索索之下,立刻聚成一堆,環繞在他的身邊。“你?人?鬼?”蒼老的聲音雖不響亮,卻聲聲入耳。
“人!~”沒待龍陽回答,眼前似怪物的人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對,我是人。”龍陽說完,自己都覺得尷尬。我是人,我本來就是人,這個問題用回答嘛!在陰界之內,也許用的要回答,龍陽釋然。
“你如何到達第九山?”沒等龍陽反應過來,前方的人再次問道。
“第九山?我才來到第三山而已?!”雖然對於眼前的人不瞭解,但龍陽還是提出疑問。
沒有見識廬山真面目,龍陽抱著謹慎之心。正當龍陽疑惑時,眼前的人緩緩轉過身來。稱不上山外神仙,也算不上陰界陰神,可算的上灰土上人!不怪龍陽有此感想,因為眼前的人,確實是灰頭土臉的人,一個老人。“第三山?”老人一說話,臉上的塵土在嘩嘩往下掉,如泥菩薩一般。
“嗯,本來我就來到第三山,本以為是虎山,可沒想到遇見您。”自進入陰界以來,除了鬼魂以外,老人算是龍陽遇見的第一個人類,而且是彷彿的人類,龍陽不太敢確定老人的身份,陰界本來就很多不確定性。
“能不能說說你的第一第二山?”老人突然變得親近了許多,說話緩和又顯得急促不定。
反正就兩個人在山上,不能使用神魂的情況下,誰生誰死還不一定。抱定主意,龍陽決定說上一說。“第一山,猴!第二山,狼!”
“啊!一樣!一樣的!一模一樣的!”老人突然站起身,全身的塵土四處迸射,塵土並不似以前落下,而是環繞在他的身旁,陡急旋轉。
隨著老人的聲音,股股塵土形成的旋風越來越烈,颳起山頂的沙土,隨著環繞著身體,將他託入半空。龍陽立刻後退一步,他不是畏懼,而是詫異。觀老人的反應,他登的山與老人登的山應該一致,為何老人如此反常。無論是否是一個山峰,至少不是一個遭遇,否則,老人不會如此失心瘋。
“啊!”老人大吼一聲,一口鮮血噴口而出!緊接著,身體從半空中墜下,直挺挺的,再無動靜。
“老人家?”龍陽近前,試探著晃動他的身體。
“第三山就是第九山?”老人猛然抬頭,口中喊著。
“我才到第三山,不知道還有第九山?”龍陽如實回答,回答的讓人無語,更讓老人吐血。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人掙扎著坐起,不顧口中流出的鮮血,臉上露出了難解的笑容。“一山連一山,三山一相環,三山為一關,三關境相連。我坐了三千年,沒能過九山。你站了三個月,一連過三關。”
“九山?三關?”聽著老人莫名其妙的話語,龍陽摸不清頭腦。
“哈哈,九座山峰三道關,一關更比一關險。直到今天,我終於明白了!”老人說完,再次端坐在山頂,亦無動靜。
“老人家?”龍陽試著呼喚了三次,都無動靜。直到試了呼吸,龍陽才知道他已離去。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又感慨萬千離去的老人,讓龍陽一時無法接受。什麼九山,又什麼三關,說清楚好不好,說清楚再死也不遲啊?!
至少你告訴我名字不是,我也好給你立個碑啥的?龍陽雖如此想,但無法做。來時,老人就坐在山巔,去時,他也願意坐在於此。也許,這就是註定,別人無法改變,龍陽更不願更改老人離去的意思。
看此情形,老人是被困在了第九山,一直無法出去。龍陽是經過了第一第二第三山,就過了九山三關,那義父呢?義父靳山怎麼過了關?
看來,這陰界,不止龍陽和靳山兩個人類來過,之前或者更久,還有人類進來過。有些人超脫了,有些人困住了,就是不知在第幾山?
過了三山,應該就過了三關,過了三關,又如何,還是內心那道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