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宗老雖無性命之憂,但極寒之氣入體卻會給他們留下永久的病根。
阮離沒再多言,轉身欲走。
阮浣之此時卻出言道:“不論你再如何不願承認,你都是阮家的後人,這是抹不去的事實!”
聞言,阮離身形一頓,只是她並未回頭,片刻之後便飛身從高牆一躍而出。
只留下阮家一眾人,面色各異!
郊外老宅阮離只在很小的時候去過幾次,好在她還記得,趕著馬車一路馬不停蹄趕去。
院外綠柳成蔭,一小小少年正在舞劍,一招一式雖然還略顯稚嫩,但卻有模有樣。
駕車的阮離遠遠看著已是一眼認出,那是她的弟弟阮鐸(duo二聲)。
“阿鐸!”
阮離欣喜出聲,一手拉著馬繩,一手興奮的揮舞。
阮鐸聞聲抬頭,有一瞬間的怔愣,待認出阮離之後臉上綻出笑容,飛奔著跑去:“姐姐!”
只見阮離從馬車上跳下,一把抱住衝進自己懷裡的弟弟,眼眶不自覺的就紅了。
“姐姐你回來了,我們都好想你!”阮鐸哽咽著出聲。
阿離摸著弟弟的小腦袋,終於不再遮掩的道:“姐姐回來接你們了,接你們離開這裡!”
阮鐸自姐姐懷裡揚起腦袋,晶亮的眼睛裡含著些疑惑。
而阮離卻笑了,拉起弟弟的手便往宅子裡走去。
老宅是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穿過前院正廳又路過中庭,最後才在後方的院子裡看見其他人。
一見女兒回來了,阮自洐和柳若拂亦是激動不已。
“爹孃,姐姐說要接我們離開這裡。”阮鐸嘴快,迫不及待的把姐姐剛才的話說給爹孃聽。
阮自洐和柳若拂聞言不由對視一眼,顯然是事出突然,兩人都沒有準備好。
“阿離,你可是先回過阮家了?”阮自洐問。
阮離點了點頭,卻沒有提和阮家動手的事,只避重就輕的道:“我回了洐拂院,但看人去院空,還以為阮家把你們藏起來了。”
柳若拂則解釋:“倒是沒有,自你上次回來過一次之後,你大伯對你爹倒是越發客氣了。”
“只是住在阮府讓你爹覺得不自在,娘也覺得像是圈在籠子中的鳥兒一般,便商量著說來老宅生活,你大伯倒也一口應下了。”
母親的話倒是和阮浣之說的一樣,看來他們確實沒有為難爹孃。
阮自洐則是不放心的問:“他們知道你要接我們走嗎?沒有為難你嗎?”
他不傻,大哥之所以會對他們一家態度親和,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利用女兒。可如今女兒要帶他們走,大哥會這麼容易放手?
阮自洐不相信。
而他的擔心也確實是對的,阮自雄不會輕易讓三房脫離阮家,阮離也已經和對方用極不友好的方式交流過了。
不談過程,只說結果,阮離應:“他們知道,我已經和他們‘談’過了。”
怕父親還要繼續追問細節,阮離則搶言道:“爹孃別擔心,女兒會把一切都處理妥當,阮家不會攔我們,住處也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你們收拾好東西,我們馬上就出發!”
“爹孃,我們跟姐姐走吧!”一旁的妹妹阮莧聞言急到,一隻小手緊緊的拉著姐姐的手。
阮鐸也跟著點頭:“我也想跟姐姐在一起!”
一年多沒回來,弟弟妹妹都長高了不少,阿莧已經八歲,阿鐸也七歲了,而他們兩個都是阮離帶大的,跟阮離的感情極為深厚。自姐姐離家之後,兩個人幾乎是天天都在盼著姐姐回來。
柳若拂看向阮自洐,道:“自洐,走吧!沒什麼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聞言,阮自洐也幾乎沒在多猶豫,堅定的點了點頭。
甸梁都,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和放不下的了。
一家人當即收拾好細軟,把必要之物和一些積蓄帶上,便直接上了馬車。
啟程的時候天色都已漸黑,但顯然,他們一家人已經不願再留在這裡哪怕多一個晚上。
“天歸派遺址?”
路上,得知女兒給他們安排的住處竟然在天歸派山下的遺址時,阮自洐夫婦都不由震驚的瞪圓了眼。
他們還以為像之前說的,女兒會把他們一家安頓在臨安都。
而阮離也將自上次離家之後所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最後才說到為何會把他們安頓在遺址的村子裡。
這些故事也是聽的幾人一會一個表情,沒想到女兒回到宗門之後光禁閉就被關了整整一年。
之後出宗門任務的細節也是聽的人提心吊膽,最後還遇到了元嬰境的宗門叛徒。
女兒為宗門奪回至寶,最終為他們一家人求來了棲身之地。
“玉華村是師傅挑選的地界,是離宗門最近的遺址村落,女兒每次上山下山都會路過那裡,到時候可以隨時回村子裡看你們。”阮離說著,自己也興奮了起來。
阮自洐看著阮離,眼中滿滿的都是驕傲。
柳若拂也道:“在天歸山腳下,靈氣也最是濃郁醇厚,對阿莧和阿鐸的修行也是極有幫助的。”
不似阮離十五歲才顯現仙緣,作為修行世家嫡系血脈,弟弟妹妹都在五歲就顯現了靈根。
在車棚外趕著馬車的阮鐸聞言探頭進來,看著阮離道:“姐姐,以後我和二姐也要拜入天歸派,和你一起在宗門修行!”
他說的認真且堅定,沒有一絲玩笑之意。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天歸派的試煉最是艱難,不是那麼容易能透過的。”阮離道。
一旁的阮莧聞言,出聲應:“我們知道,我們一定會努力修煉,一定會進天歸派的!”
阮離和父母聽了兩個小傢伙的話,都不禁欣慰的笑了。
阮離更是道:“這就對了,人要有目標和抱負,別像阮家那些紙老虎一樣,失了一個阮玉就開始畏手畏腳。”
再過一年,又是宗門納新之日,阮家躲得過十一躲不過十五,終究還是要送去兩個孩子的。
今日在前廳,自己其實已經猜到了宗老們會就試煉之事向她詢問一些細節和經驗,以此來準備明年送人去參加試煉。
而她也沒有打算藏私,已經準備好了將親身經歷過的、看到過的、聽到過的悉數相告。
可惜,最後什麼也沒說,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