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仙君上了玉輦,人是坐下了,懷中的美人卻還掛在身上。
長亭仙君看得嘴角一陣抽抽。
咋啦這是,你媳婦是小強還是怎麼地,不按著會馬上飛走是麼?
他覺得有點撐,狗糧撐的。
不就是欺負他沒媳婦嘛。
找!等會這倆膩歪貨滾了,他馬上就去找!
花戎怯怯地抬頭去看銀狐,他面上不顯,但眼尾裡的那抹光彷彿淬著冰。
他也氣太狠了吧,怎麼還不消氣?
對面的長亭仙君也不說話,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裡,全是看好戲的意味。
她整個人蜷在這咫尺之地,難受又難堪。
捱了好久,終於到了長亭仙府。
長亭仙府建在華仙山的山頂,這兒靈氣充沛,鳥獸生靈,長年煙氣嫋嫋,山戎豔豔,除了地方偏點,其他方面簡直完美。
當時,要把長亭仙君從仙都調來這的時候,他還鬧了許久。
來了幾年,他倒是喜歡上了,有幾次回仙都的機會,他都拒絕了,看上去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玉輦飄過粉霞繡雲之地,又轉繞了幾個山頭,終於到了長亭仙府。
遠遠地,就能看到藹藹仙氣裡的魁梧身影,眉目英挺,長身玉立,是臥龍仙君。
花戎和臥龍對視上的一瞬,兩人臉色都崩了,簡直是冤家路窄。
兩人不僅背地裡都說過對方壞話,還當眾吵過架。
花戎也是服氣了,銀狐的朋友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奇葩,嘴又臭又賤,還喜歡和女人吵嘴。
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一根腸子直到底。
是個啥也兜不住的貨。
不像長亭仙君,再怎麼討厭她,臉上是藏得乾乾淨淨,一點都讓人看不出來。
這樣一對比,笑面虎還是有幾分可愛的。
這樣想著,她彎起嘴角衝長亭仙君明媚地笑了笑。
不等長亭仙君反應,銀狐將人抱下車一扔,語氣又冰又冷:“自己走。”
臥龍仙君瞄了眼,臉色大好,眼裡的光亮都多了幾分,看來銀狐長記性了,知道甩臉色了。
這個小丫頭,除了那無敵漂亮的臉蛋,真是哪哪都入不了他的眼。
花戎一眼就瞄到了臥龍仙君笑顏裡的戲謔,當下就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有媳婦,他真懷疑他有斷袖之癖。
臥龍仙君倒不生氣,笑眼眯眯。
這小丫頭今天看上去老實多了,也比平時順眼多了。
以前是個黑臉,現在是個哭臉,他心裡莫名舒坦。
以前在仙都的時候,他和明玥仙子就十分肝膽,也非常嗑銀狐和明玥這對cp。
當他聽到銀狐仙君要和笨蛋小狐狸成婚的時候,他腦袋裡只有四個字:難以置信。
畢竟,他的潛意識裡,銀狐和明玥就是天造地設的天生一對。
銀狐肯定是被下藥了,要不肯定是被洗腦了。
他賭一億仙石,肯定不是他自願的,是那個小狐狸勾引他的。
“哎呀,才多久沒見,這人就黑成了這樣,看來娶這個小媳婦,遭老罪了。”
花戎尋聲看去,臥龍仙君兩眼彎彎,一看就很欠揍的樣子。
她自知理虧,不敢吭聲,乖乖跟在銀狐的背後,悶悶地垂著頭。
“現在還好了,我聽仙靈客棧的老闆娘說,他來的時候臉都快黑成炭了,抱到人,臉上才白了一點。”
長亭仙君拂了拂胸前衣衫,笑得人畜無害。
花戎眨眨眼睛,眸子上又生出許多眼淚,一雙一對地掉。
要不是想到自己悽慘無比的結局,她真想馬上掉頭就走,再也不想理這一窩不是人的玩意。
低著頭想著自己的心思,一頭就撞上了面前邦硬的一堵牆,瞬間一臉的淚花給蹭得乾淨。
長亭仙君和臥龍仙君都一臉好笑地看著她,她恨不能就地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銀狐一回頭,就看見她那閃著淚光的烏瞳,咬著櫻粉的薄唇可憐巴巴地瞧著他,呆呆傻傻的,老半天才吐了一句:“夫君。”
聽著她軟綿綿的聲音,銀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冷睨了前面兩個一眼。
“若是不歡迎我們,這茶不喝也罷。”銀狐丟下一句,伸手去摟花戎,就要大步離開。
雖然他知道她這個小妻子有一些不好。
但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他就不是很高興。
畢竟是他的女人,有不好也輪不到別人說。
“哎,怎麼還生氣了,算我多嘴,行了吧。”長亭仙君詫異了一剎,幾步上前將人拉了回來。
這個銀狐真是變了,重色輕友實錘了。
以後還是少說兩句話吧,銀狐直勾勾盯著他右臉的樣子,看得他臉疼。
臥龍仙君訕訕地拂了拂袖,咳咳了兩聲,自顧自朝裡走去。
示好是不可能示好的。
上次銀狐打他那一巴掌,現在想起來,還疼呢。
三個男人往裡走,花戎感覺自己雙腳好像灌了鉛一樣,邁不開腿,心裡酸澀得不行。
想到那個慘死的結局,她還是強迫自己壓下快要將她理智埋沒的不好情緒,抬起袖子擦了擦淚,快步跟了上去。
這個長亭仙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備了三把椅子。
長亭仙君看這架勢,也愣了一愣。
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個臥龍仙君又在找抽了。
三個男人謙讓一番後,自顧自坐下。
花戎瞪著個水眸瑩瑩的眼睛,當下就驚呆了。
你們這一丘之貉、狼狽為奸的貨色,都不知道女士優先、孔融讓梨嗎?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花戎一屁股就坐在了銀狐的大腿上,柔弱無骨地偎著男人,嬌嗔了句:“走了好久的路,腿疼。”
長亭仙君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你走了好久?
銀狐給你從仙靈客棧一路抱到大門口,你壓根連走十米都沒到好嗎?
銀狐眉毛一挑,薄唇淺淺彎起,冷凜的黑瞳微微漾起幾分柔色。
小媳婦這次做的太過了,罰她站一站也是讓她長個教訓。
結果,人壓根不幹。
銀狐神色明亮了,長亭仙君和臥龍仙君神色沉了下去。
長亭仙君捻著玉壺的手僵硬了一瞬,趕忙垂下眼睛給四位添茶。
他還是個沒物件的三好青年,突然就被狗糧懟了一臉,他耳尖霎時就紅了。
本來臥龍仙君一直給他遞眼色,讓他少洗一個杯子。
他想想還是算了,少一杯又怎樣,到時候兩人喝一杯,他怕被狗糧撐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