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兒:“我們小隊的小孩兒也不喜歡她。”
香織乾的太多了,以至於他們整個村子的小孩兒都被家長訓斥了。人家都能行,就你不行,你是不是偷懶。大概就是這樣的話。所以小朋友都不喜歡顧香織。
就她能表現。
寶丫:“香織愛幹就幹唄。我爸爸說攀比干活兒是傻蛋。”
紹勇:“……是小叔沒錯了。”
猴哥兒:“嘿嘿嘿。”
三個小孩兒坐在樹下,好愜意呢,享受的人生,從小崽崽開始。寶丫換個角度靠著:“咦?”
她戳一下猴哥兒,說:“猴哥兒,你看,村裡來的新知青。”
寶丫小小聲,這時兩個男娃兒也立刻警惕起來,盯著新知青的後背看,這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陳文麗。陳文麗一早又請假沒有上工。因為現在隊裡的活兒只有掃尾的一些,所以大隊長就不太管了。
田建國這人就這樣,關鍵的時候你們頂住了,平時你們不過分,他是不會強迫大家怎麼樣的。特別是這樣的時候,剩的活不多,不來上工他還高興呢。
這分給真正能幹的人,總好過有些混子渾水摸魚拿工分。
所以這幾天但凡不上工,大隊長都不管,隨你娘得便吧。
陳文麗就是請假出來的,她一個人默默的上了山,打算在山裡找東西。是的,就是找東西。作為一個重生黨,她可比別人多不少“經驗”呢。
她昨天回來之後仔細考慮自己現狀,發現自己現階段最缺的還是錢。她仔細回鄉自己初來乍到的這段時間裡村裡有什麼大事兒,想要從中撈一點好處,還別說,思來想去,還真是想到好事兒了。
她記得,上輩子差不多剛秋收結束沒多久的時候,婦女主任家的孫女兒幾個小孩兒去山上玩兒,發現了一隻被枯藤纏住的獾,小姑娘不敢處理,跑下山叫人,結果這個獾又被上山的顧凜看見了,截了胡。
要不說顧凜這人真的有財運呢。
顧凜他們家宰了獾,熬出了油,獾肉不算是頂頂好的東西,但是油卻能賣給收購站,這算是一味藥材,價錢相當不錯,在他們老百姓看來算是貴价了。最後賣了十塊錢呢。
要是讓陳文麗說,她是看不上區區十塊錢的,但是現在十塊錢的購買力跟以後可是天壤之別,她如今又是缺錢,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陳文麗這次上山,就是要撿這個漏兒的。
其實她更是想要人參靈芝這樣的稀有好東西,但是仔細想一想,真是沒聽說誰挖到了,倒是不如先掌握眼前的線索。她手裡的錢,馬上就要花光了。
她只能先抓住眼前的。
她倒也不是跟著幾個小孩子上山的,她根本不需要跟著小孩子,她是大抵知道那個位置的,這一輩子就是來找東西的,小孩子不敢處理一隻獾,她一個大人可不怕。
她如果能夠抓到那隻獾,就去找顧凜,讓他幫自己熬出油,到時候她得了錢,再用獾肉請他們全家吃一頓飯,這不是正好打入他們家,與他們來往上。
陳文麗越想越美,嘿嘿嘿。
她往山上走,也正好瞅見了三個小孩兒坐在樹下,懶洋洋的,不知道吃了什麼野果子,手也髒,嘴角也髒,衣服蹭的一溜兒一溜兒的。
她呵呵冷笑,遠遠的上下掃了一眼,嫌棄的說:“小要飯的。”
猴哥兒兇兇的:“要你管!壞女人!”
這個壞女人還欺負寶丫呢,就不是好鳥兒。
寶丫也大聲:“壞蛋!”
她身邊可是有幫手的,小寶丫,絕不慫!
紹勇:“……呸!”
他可不能落下。
幾個小孩兒衝著陳文麗怒目相向,這個阿姨果然是很討厭。
陳文麗眼看他們在這兒,想著今天八成就是他們發現獾的那天了,不過幾個小孩兒都坐在這裡,可見他們還沒發現。她眼珠子一轉,說:“你們幾個小孩兒趕緊下山去,這山上是你們這樣小崽子能來的事兒嗎?再往山上走,狼就給你們叼了。”
猴哥兒高聲:“我們才不怕,你少來嚇唬人!”
陳文麗哼了一聲,說:“好賴不知的玩意兒,既然這樣,那你們別跟著我!”
她可不能讓小孩子看到她抓到了獾,到時候大隊肯定是讓她交出來的,上一輩子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也是後來他們家內部漏了風聲,大家才曉得那是顧凜截了胡。
村裡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可以,但是要是光明正大,那肯定是不能拔集體的羊毛的。想到這裡,她再次呵斥:“你們還不走?難不成是想跟著我撿漏兒?我看告訴你們,我這個人運氣最好了,你們離我遠點,別想靠近我佔便宜。”
幾個小孩兒:“?”
小寶丫撓撓頭:“她說啥?”
紹勇:“鬼知道。”
猴哥兒一本正經:“她發癲,這娘們神神道道的,我們不理她,走,哥帶你們掏鳥蛋去!”
“好耶!”
幾個小孩兒齊刷刷的衝著陳文麗扒了一下眼皮兒,略略略,吐舌頭。
陳文麗氣的顫抖:“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活該是吃不飽穿不暖的鄉下娃兒!”
寶丫叉腰,兇巴巴:“要你管,壞女人。”
紹勇趕緊的:“大壞蛋,吃狗屎!”
猴哥兒:“我們走,看她一臉倒黴相,保不齊就要倒黴,倒是能吹牛逼。我們可真是要離她遠點,不然被沾了倒黴事兒咋辦。”他領著身邊的哼哈二將,說:“我們走。”
“好!”
三個小孩兒一起繞道兒,陳文麗呸了一聲,“喪門旋兒崽子。”
她罵了人,隨即心裡又欣喜起來,這東西啊,還得是她的,雖說她這也算是截胡了顧凜,但是……她微微臉紅,將來都是一家人,他一定不會給自己計較的。
她現在,正是最缺錢的時候啊。
陳文麗眼看著幾個小孩子走遠了,她哼了一聲,得意的繼續往前走,她是記得的,就在這邊,不過還要往裡頭走挺遠一段兒。她已經有些累了,但是仍是捶捶腿,繼續往前走。
這個獾,註定是她得了。
陳文麗心情越發的得意,又在揣測,上一輩子是被顧凜截胡的,那麼顧凜應該在周圍的吧。如果他們能夠碰見,一起發現,就更好了。這就是天賜的緣分。
到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天命之女能給他帶來多少好東西。
想到這裡,她咯咯咯的笑出來。
她的心啊,好暢快啊。
陳文麗覺得,真是世界都在腳下!一切盡在掌握!
倍爽兒!
她可不知道,已經走遠的三個小孩兒又繞回來偷偷跟著她,猴哥兒小聲說:“我總覺得這娘們沒安好心,我們盯著點,看看她想幹啥。”
寶丫和紹勇慎重點頭。
猴哥兒總是跟他爸進山,對山裡比較熟悉,他領著兩個哼哈二將,很快的又繞回來了,悄悄的跟在陳文麗的背後。
猴哥兒得意:“我就是小兵張嘎,我可厲害的。”
寶丫趕緊拍胸:“我也厲害的啊,我一直都知道她不是好人。”
紹勇:“我也是我也是。”
這個時候不能落後。
不過吧……
寶丫倒是拽住了猴哥兒的胳膊,說:“她為啥要突然笑的這麼嚇人呀。”
“發癲,村裡的傻子就是這麼笑的。”
寶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可是她看著這個知青阿姨,不像是一個傻子啊,就像是一個壞人。
“我們盯著她!”
幾個小孩兒跟在身後,陳文麗是一點也沒發現,她越走越急,怎麼還沒看到那個被纏住的獾呢?也沒看到顧凜,她忍不住,叫:“顧凜,顧凜……”
四下無人,毫無回應。
小寶丫立刻到處張望,陳知青看見顧叔叔了嗎?顧叔叔不是去撿煤塊兒了?他走的時候,寶丫都看見了呢。寶丫眼睛可大了,看的清清楚楚。
她疑惑的轉了一圈兒,果然沒有,再看猴哥兒,帶著崇拜,說:“猴哥兒,你好厲害哦,她果然是傻的。”
顧叔叔都不在,她就叫。
陳文麗其實也不知道顧凜在不在,但是想著上輩子都能被截胡兒,那麼應該也在附近啊,不過接連叫了好幾聲,她都沒聽到回應,陳文麗抿抿嘴,曉得他是真的不在。
一時間,她心裡又開心又不開心。
開心的是這好處是落在自己手裡了,不開心是沒有跟顧凜來往上。
她輕聲嘆息,繼續往前找,突然間,她小聲的“啊”了一聲,開心的原地起跳,高興的恨不能轉圈兒:“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終於看到了一隻獾,獾長得不算大,就比貓大一圈兒而已,通體灰色,她高興的上前,得意洋洋:“真的有,這裡真的有一隻獾。”
果然記憶沒有變。
她是有著金手指的女人,她飛快的衝上去,就見獾果然是被纏住了,準確說,這獾不是自己偶然被樹枝纏住,而是有人在這裡設了陷阱的。
這隻獾,中招了。
她高興的上前,獾發出嗡嗡聲,試圖攻擊陳文麗,陳文麗嚇的往後退,啊了一聲,坐在了地上。
寶丫一下子捂住眼睛,她小聲:“她發現獵物啦。”
小寶丫不認識這個,但是她知道肯定是肉,肯定能吃,小姑娘吞嚥一下口水。一旁的紹勇已經開始流口水了,他說:“這個看起來比野雞還大!”
猴哥兒:“你倆兒別饞了,趕緊躲起來,這娘們一看就制不住這個獾。”
他在周圍看了看,說:“能上樹不?”
兩個小孩兒齊刷刷的點頭,小寶丫雖然是個女娃兒,但是也是會爬樹的,小姑娘做了個扎馬步的小動作,說:“我穿褲子,我可以爬樹的。”
穿小裙裙的時候,就不可以了。
幾個小孩兒趕緊各自找了一個樹,呼哧呼哧的上樹,寶丫坐在樹幹上,這下子看陳知青反倒是居高臨下了呢。陳知青此時正在圍著獾轉悠,有點無從下手,那隻獾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整隻獾很兇,暴躁的很。
這哪兒能不暴躁啊,再不逃,就要變成別人的盤中餐了。
獾嗷嗷的原地轉,但是卻怎麼都掙脫不開,陳文麗好幾下想伸手都差點被咬到,她氣的咬牙切齒:“你個狗東西,竟然還敢攻擊我,看我不吃了你!”
她下了狠心,在周圍找到大石頭,直接砸過去。
獾嗷嗷的閃躲,陳文麗眼瞅著事情不對,她也累的氣喘吁吁,她叉著腰,看著獾,罵道:“這該死的畜生。”
她視線一瞄,終於找到一根棍子,直接撿起來砸了過去,這時獾也被打出了血性,嗷嗷跳著往前想要攻擊她,陳文麗嚇的往後一退,直接摔倒在地,狼狽的不行,如果不是她動作快,就要被咬到腳踝了。